“叫你练剑还委屈你了？”云拂斜了她一眼，玉奴立马乖乖的：“妾斗胆问一句，那谁来教妾习剑…”
“我。”
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在云拂的注视下，玉奴强撑着点头：“谢，尊长。”
“那就开始吧。”云拂在廊下做好，不慌不忙注视着玉奴。
玉奴盯着强烈的视线，僵着手举起短珏，在院子里练起了最基本的剑招。
阳光正好，云拂抱胸坐着，半合着眼，似乎在看玉奴，似乎又是在眯眼休息。
“师兄。”
玉奴回身看去，云烟长老站在拂尘楼外笑吟吟。
玉奴立马收了剑，打开拂尘楼的结界，迎云烟长老进来。
云烟长老径直走向云拂，在他跟前站定：“师兄，后日可有空？”
云拂抬眼：“何事？”
云烟长老笑着递出一张请帖：“我收徒了，后日在宗门里大办拜师宴，师兄记得要来啊。”
云拂接过请帖随手放在一边，嗯了一声。
云烟长老送来了请帖便离开了，玉奴拎起剑回到原地继续耍。
云拂这才打开请帖一看，看到了个颇为陌生的名字。
“莫小蝶？”云拂念出请帖上的名字，他抬头看向玉奴，“认识？”
玉奴想了想，摇头。
云拂立马兴致缺缺，随手将请帖扔在一边，看向玉奴：“继续。”
云烟长老似乎十分喜爱新收的弟子，请了整个登云门的弟子们参加拜师宴，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为后日的拜师宴做准备。
“这可是云烟长老的第一个弟子，难怪云烟长老重视呢。”几个师姐妹抱着装饰用的绸缎，边走边讨论，“原本云烟长老还打算请其他宗交好的长老过来观礼，可前几日出了苏家那事，最近宗门几个都不敢走的太近呢。”
“到底是谁啊？能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风光拜师，想想就羡慕呢。”
“我听说，是个刚来没两年的小师妹，还是个外门弟子。叫，叫什么莫小蝶？”
“嘎啦”
手中剑落到地上，发出声响。
玉灵用左手紧紧握住右手手腕，压制住颤抖的右手。
她们在说什么？云烟长老收徒？那个人还是小蝶？
小蝶……
一时间玉灵思绪万千，一会儿想到小蝶哭泣的脸，一会儿想到她对自己诺诺说话的样子，最后定格在了秘境之中小蝶松开藤蔓时，那意味不明的笑容。
右手的颤抖停止，玉灵弯腰拾起剑，她咬着唇，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玉灵，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云烟长老还在嘱咐拜师宴的事情，看到玉灵来到十分开心，挥手叫散了管事务的弟子。
玉灵抬头看了眼满是喜庆装饰的大殿，笑意融融：“玉灵听闻长老要收徒了，来提起恭喜长老。不知是哪位师兄弟这般好运，让长老看重了？”
“是小蝶。”云烟长老笑着拉过玉灵的手，一齐坐下，“就是上次那事…那个替你出头说话的孩子。”
玉灵的右手有些发凉，云烟长老干脆将她的右手捂在手心里：“那时我就觉得这孩子心性不错，明辨是非，只是有些软弱。”
玉灵睫毛轻颤：“哦，原来是她啊。”
“是啊，”云烟长老脸上满是笑容，看起来是真的喜爱小蝶，“后来那孩子不是随你们一起去了秘境吗？秘境里发生的事情我与掌门都知晓了。你别说，小蝶这孩子表面上柔弱，关键时刻还是挺果断勇敢的。她被困的时候还能想到先帮师兄们脱困，玉灵。”
云烟长老伸手抚摸玉灵的脸，眼神温柔：“小蝶和你一样，都是温柔勇敢的好孩子。”
温柔勇敢的孩子啊。
玉灵伸手覆在云烟长老的手上，甜甜一笑：“我相信长老看人的眼光。”
两天过去了，整个宗门上下一派喜庆热闹。
所有人都聚在广场上熙熙攘攘。
广场北方的高台上摆了数十张座椅，鲜花点缀，绸缎捶地。众人翘首以待，等待着高台上的人到来。
最先来的是掌门与云烟长老，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高台上走，云烟长老眉尾眼梢都是笑意，一身烟霞色的衣裙温柔又庄重。
接着陆陆续续其他几位长老都来了，在台上坐定。
玉灵站在长青身边，托云逍的福，两人站在最近的位置观礼。
台上数十张椅子，只有长老右手边的那张座椅还是空的。
“云拂尊长不会不来了吧？”长青嘀咕一句。
玉灵想，大概是不会来了，师尊一向不喜这些吵闹的地方。
“来了来了。”
“尊长来了。”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玉灵抬头看去，云拂远远御剑行来，他缓缓落在高台上，飞扬的衣袖与发带温顺的落下，黑长的发丝掠过唇角，被一只玉白的大手撩到脑后。
而他身后跟着的，是低眉顺眼，一袭白衣恍若神仙妃子的玉奴。
“嘶～”
所有人都收了声，静静注视着这两个身影，直到云拂坐在椅子上，拜师宴算是正式开始。
玉灵怔怔看着云拂高台上的身影，她甚至只能看到云拂的衣摆一角。
她听到身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跟在云拂尊长身后的那位，是尊长新收的弟子吗？”
“我在宗门内从未见过这个师妹！如此美貌我若是见过绝对不会忘了！”
“真的是……”
“怪不得尊长会破例收徒呢，如此之美貌，如此之气质。她的天赋也一定很厉害吧。”
当初的拜师宴悄无声息，甚至没有多少人认识她的存在。
玉灵低下头，藏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握成拳。
他们在说什么啊，明明自己才是师尊的徒弟啊。
玉灵握住手里代表着她弟子身份的玉牌，此刻她有一种欲望，她想高高举起玉牌，她想大喊着告诉所有人她才是师尊真正的弟子。
不，不可以。
那样子，师尊会厌烦的。
玉灵再次看向云拂，眼眶微微发红。
她看到其他长老身后都跟着最疼爱的弟子，就连掌门身后也站着云逍。
唯独云拂身后，那个沉静如水般的女人。
“师尊……”玉灵伸出手，她想喊一喊师尊，告诉师尊，她在这里啊。
我在这里啊师尊，我想站在你身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