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抓着云拂胸前的衣襟，抬头看着他，看着他异样的神情：“你认出来了对不对，你也认出来了……打破它，二少爷！你有办法对不对！”
她整个人都依偎在了云拂怀里，似乎十分信赖的样子，一声“二少爷”把云拂的心喊得七上八下的。
他微微撇开头，避开玉奴的视线，“嗯”了一声。
“怎么做！”玉奴急迫地又问了一句。
云拂低下头，一只手轻轻裹住的玉奴的手，声音轻柔的不可思议：“玉奴，你是我的魂灵，我们是…共通的。”
共通的？
玉奴看着那只把自己手包裹住的大手，有一瞬的迷茫。
那是什么意思，二少爷的修为实力，她也可以？
似乎为了印证玉奴的想法云拂点了点头，他在玉奴耳边轻声说：“那力量…到底不是属于这边的，再强也有个上限。”
玉奴眼睛一眨，她懂了。
程阳是仙人如何，那是他的仙力又如何，在诸天界肯定会被削弱了很多，不然会打破平衡的。
“多谢二少爷。”玉奴伸手推开云拂，目光复杂。
玉灵见自己站在这里，玉奴还敢黏在云拂身上“亲亲我我”，差点气疯了。
“你离我师尊远点！”玉灵怒吼一声，朝着两人扑过来。
云拂伸手揽住玉奴的肩膀，无视她僵硬的身体，站在她身后，一只手覆盖在她握着短珏的手背上，操控着她的手举起短珏，剑尖直对着冲过来的玉灵。
长青跟着一群魔修急匆匆往这边跑过来，一看都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感动的差点哭了。
他终于找到组织了！
眼泪还没抹干净，玉灵熟悉的声音就刺穿了耳朵。
长青朝着战场上最亮眼的那一团金光看去，看不清其中人的面貌，可光是听声音，长青就知道，那就是玉灵。
“玉灵！”长青露出欣喜的笑容，刚抬步想朝玉灵跑去，肩膀上多出了一只手。
长青回头看去，是云逍。
云逍一身风尘仆仆，身上还沾了许多脏东西，他满脸都是疲倦似乎许久没有休息，见到长青，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松了口气，这才开口问：“你怎么样。”
他的语气严肃，神情也不似平日里温和，长青有些发憷，点点头。
“咱们宗门的灵舟就在上面，你上去休息，整顿一下。”云逍看了眼混乱的战场。
长青扭了扭身子，并不想上去：“可玉……”
“师兄！你先上去休息一下，把衣服换了也好！”小蝶打断长青的话，眼里有恳求，“大师兄还有任务在身，他顾不了你。其他的事，等安全了再说。”
长青扭过头，盯着那团金光看，他不能一人上去啊，他要带玉灵一起上去。
等等，为什么尊长会剑指玉灵，他要干什么！
长青想也没想就要冲过去，云逍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长青吃痛一声，差点承受不住肩膀上的重量跪了下去。
“师兄……”长青回头。
云逍目光沉沉，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温和笑意，他深深吸了口气：“长青，回去。”
两个字，似乎就用尽了他所有的耐心。
这样子的云逍是长青从未见过的，他有些害怕：“大师兄，你怎么了……”
小蝶伸手去拉长青：“师兄！我们先走吧。”
长青扭头去看。云拂的剑术天下卓绝不是吹的，他怀里虽然还有一个玉奴，但丝毫不影响他出剑，短珏内充满了他澎湃的灵力，一招一式都带着巨大的威力，玉灵在金光之内毫无还手的能力，节节败退。
“琤”
短珏的剑尖毫不留情地刺在了金光之上，金光就好似一面琉璃蔓延出了裂纹，片片破碎。
那股属于程阳的气息越发浓厚，玉奴一时承受不住闭上了眼，她的心疯狂的跳动，似乎要从她的胸口蹦出去一样。
腰被一只大手搂住，压了压。
玉奴抬眼看去，云拂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他姿态潇洒闲适地收回剑，说了一声：“去吧。”
去取回属于你的东西吧。
金光散去，露出玉灵真实的样貌，周围的人一看，倒吸一口气。
“那不是玉灵吗？”
“玉灵是谁？”
“就是那个云拂尊长唯一的弟子啊，她怎么在这里。”
“你看她的样貌，不会是……”
一句句窃窃私语都落在了玉灵的耳朵里，她下意识捂住脸。
她的脸，她的脸怎么了？不是恢复了吗？
云拂的眼里有一丝意外划过，随即转移了视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样子落在玉灵眼里，就是师尊嫌弃她厌恶她，所以才不愿意看她。
难道……玉灵的心里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她慌忙从储物袋里掏出自己随身的小镜子。
只看了一眼镜子中的那张脸，她就尖叫着砸掉了小镜子。
“啊啊啊！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的脸！”玉灵捂住自己的脸跪在地上，她想捂住脸，头发又露出来，捂住了头发，脸又暴露了。
此刻的她比起之前更加严重了。
头发灰白好似冬日里的枯枝，皮肤上虽然没有黑纹但是出现了明显的青筋，眼白变黑，面目狰狞，最重要的是，从她左脸颊往下至脖子上，印着几颗深色的星星。
那是魔修才有的标记啊！
他们看到了，他们全都看到了，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了……
玉灵沉浸在打击里无法自拔，她发了疯的一样撕扯自己的头发大吼大叫。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治好了的！魔族长老，他给我解药了的！这不是我！”
他们看到了，他们的眼神，都把她当做魔女了…她才不是魔修，小蝶才是，那个贱人才是！
“果然，是魔修吧。”
“你看她可怖的样子，是魔修没跑了。”
“她还提到了魔族长老，不会早早就跟魔族勾结了吧？”
“难以置信！她可是尊长的弟子啊！她怎么可以背叛师门，她对得起尊长，对得起登云门吗！”
“真是，什么人都有……”
每一句话好似利箭，穿透了玉灵的身体，让她原本就不大好的情绪更加恶化。
玉灵盯着地上的泥土，双手捂住耳朵，喃喃自语：“不，不是的…不可以看到，他们都不可以看到。杀光就好了…杀死了，不能说话了，就没人知道了……”
“对，他们不知道，我还是师尊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