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发现,程家人都没上岛吗?”在树上树下躲避攻击,至今衣袍不乱纤尘不染的黔长老开了尊口。
程访长老臭了脸。
“他自然不算,他是你们登云门的。”黔长老斜了眼程访长老,抱胸,“可真是蠢,活该被埋在鼓里!”
云烟长老听出了黔长老话里的意思,看他不慌不忙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秘密,便问:“如何才能离开?”
黔长老抬头望天,啧了一声:“看不到月亮。”
这会儿哪还能看到什么月亮,抬头就只能看到结界上密布的乌云与雷电成群。
“那就杀掉吧,全都杀光光,就算出不去也是安全的。”黔长老摊手耸肩,说了句废话。
那三个怪物胸前的鬼面具都被云拂击碎了一次,如今再度站起来已经是觉醒后的实力,非同小可。
真正的恶战,现在才算开始。
没有了玉奴在旁骚扰,哪怕其他长老都上前来帮忙,云拂对上三只怪物还是感觉挺吃力的。
且结界上雷电不断,与怪物缠斗的同时还要注意躲避雷电,再加上耳边时常传来弟子被雷劈,被怪物伤到的哀嚎惨叫,让几个长老也心气浮躁了起来。
再拖下去,必输。
闪着金光的锁链一圈圈缠绕着周围的大树,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圈将众人困在了其中。
云烟长老一个不慎被鞭子抽中,人直接飞了出去撞在了锁链之上,锁链上电光一闪,云烟长老张口就吐出了一口血。
原本还打算打破锁链的长老见此就不敢再下手了。
黔长老上前将云烟长老拉起来,问:“有看时辰的玩意儿吗?”
正在诧异这个一直置身事外的长老会这么好心的时候,云烟长老愣了一下,掏出一盆花:“这个可以吗?”
黔长老接过花:“你们女子的储物戒里都塞这么奇怪的东西吗?”
那盆花不大,光秃秃的茎上只长了两片椭圆形叶子,两片叶子中间开着一朵圆鼓鼓的白色小花,就好似两只手托着一张白胖的小脸一样。
这会儿花还是合拢的,只有最边缘的花瓣在缓缓舒展开来。
黔长老看着花,掐指一算。
这会儿应该是寅末,快卯时了。
“快天亮了!”黔长老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伸手招呼,“撑着撑着,在撑一会儿!要天亮了!”
云烟长老擦掉嘴角的血迹:“什么意思,您发现了什么?天亮后会怎么样?”
眼前的云烟发髻打散,脸上脖子上有着斑斑血迹,胭脂色的衣裙也又脏又破,露出的手腕上有一圈青紫。
真是个伤病的美人啊。
黔长老难得好心地开口解释:“异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日午时?”
“到现在几个时辰了你算算。”黔长老抱着花坐在树下,他随意伸手一挡,就挡住了一块飞过来的石头,“这是个什么阵法我不晓得,但是类似的我也见过,当然那个阵法的威力和这个是无法比较的。昨日异动开始时应该就是阵法开启之时,且后来异动时停时续,这么长时间的阵法是需要有灵力源源不断提供的。如今一看,这个阵法大到了覆盖了整个仙岛,应该是仙岛上的生灵在为阵法提供灵力,这才长时间的困住了我们。”
他又指了指头顶上的结界:“这个,应该也是阵法的一部分,限制了我们浮空御剑的能力,就是要彻底把我们困死在这。可也过去这么久了,我寻思再多的灵力也该用光了吧?再说了这种东西都是有限制的,要不就是阵法里的东西都死光光,要不就是时间到了自己消失了。”
云烟长老琢磨了一下,从昨日异动开始,其实并没有折损了太多弟子,顶多是让他们四处奔逃但是不致命。后来让弟子大批死亡甚至是折损了长老,是从这个怪物出现的时候开始,再加上头顶的雷电不断……如果按照这么算,一开始这个阵法压根就没有尽全力,反而是憋着藏着,直到最后才来了致命一击,不过这样支撑阵法的灵力消耗也就快了,他们只要拖着就可以了!
想通了其中关键点,云烟长老便看到了希望:“对,只要撑下去就好了……”
黔长老见她这么开心的样子,泼了盆冷水:“不过我也没有把握,毕竟那些怪物身上的力量,结界上跟天罚一样的雷电,我可是从未见过。说不定,还真是神仙设下的呢~”
他最后那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云烟长老不在意一笑:“等到了天亮,就知道有没有用了。”
她吞下几颗丹药,提剑又加入了战局。
黔长老怀抱着那盆花,在自己周身画了个保护结界,悠哉悠哉地哼起了小曲儿,有恃无恐的样子。
“师兄我来帮你!”云烟长老抬手与云拂一起挡住了大刀,快速的将黔长老与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眼底是满满的自信。
云拂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仿佛来游玩的黔长老,回了句:“知道了。”
“轰隆隆”
天上又落下一道雷,这声音听得云拂心烦气躁,更让他不舒服的是,他能感受到藏在他识海里的玉奴在听得雷声后,依旧惧怕不已。
她怎么会害怕到这个地步呢……
云拂眉间染上的烦躁,伸手抓住了迎面而来的鞭子,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拉。
巨大的怪物竟然被拉的一个踉跄,他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诧异。
云拂冷笑一声:“什么玩意儿,打几声雷放几个屁,任人操控的东西……你怕什么怕啊!”
他抓着鞭子的手一抖,鞭子反而缠住了怪物的手,云拂一身怒喝,抓着鞭子一角就将怪物甩了出去。
“老子在这里,你怕什么啊!”
这场面,就像是一只蚂蚁把大象举起来了似的,众人目瞪口呆。
躲在识海里捂着耳朵瑟瑟发抖的玉奴听到这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怒吼,抬眼呜咽了一声,眼泪流得更多了。
她抱着双膝蜷缩在地上,就好似躺在云拂的怀里一样,一边哭一边嘟囔:“害怕,妾就是害怕……好疼啊……别劈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