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拂走回去一把扯过玉奴的手腕，十分强硬地拉着她离开。
只留下失魂落魄的玉灵，和周遭窃窃私语的弟子们。
云拂去了百草堂，看到成喜躺在床上伤势不重的样子，冷哼了一声。
掌门匆匆赶来，看到云拂全身上下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还触发了防御阵。”
云拂眼一冷:“程潇叛变，他手里有魔族法器，趁我不注意重伤了我。”
掌门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那你呢，你没事吧！”
能重伤云拂，这法器一定也不简单。
云拂将手里空的茶盏往桌上一放:“无碍。”
掌门抬手想要往茶盏倒茶，有人抢先他一步端走了茶壶。
“咦？”掌门抬头一看，“这不是玉灵从娑婆谷带回来的魂灵吗？”
玉奴端着手里的茶壶，默默加满茶水，将茶杯推到云拂手边，还顺手给掌门也倒了一杯。
云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的，魂契。”
掌门啊了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
云拂抬头看向掌门，那眼神就像在说:不是你叫我找一只契约魂灵的吗？
掌门从第一次见到玉奴就觉得她不寻常，后来听说了程访长老那里发生的事就觉得更奇怪了。
这会儿不难联想到，应该是师弟受伤太重，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契约了这魂灵来保命。
不过这魂灵也是厉害，这么多天到底躲哪里了。
玉灵那里又怎么处理，毕竟已经魂契了不能随随便便解除契约，不然叫玉灵去万养园自己挑只喜欢的？
掌门喝着茶，胡思乱想的，想了很多，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
“咳，你可知这是玉灵带回来的魂灵，她正准备魂契呢？”
云拂敷衍的“嗯”了一声。
“人家还是一孩子，好不容易遇到了心仪的魂灵，就这样被你半路劫了。”
云拂嗤笑一声，什么阿猫阿狗，也想魂契？
“你说你也是长老了，这样跟一个孩子抢太没风度了。咳，不过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情况紧急。”
云拂抬眼，有话直说。
掌门心虚咳了声:“那孩子入登云门好几年了，一心就想拜你为师。你看不如这样，人家没了魂灵，你就收她为徒算是补偿了。”
“万养园里有很多魂灵。”
“那不一样。”掌门义正言辞，“我是打算让她去万养园挑一只，但你收她为徒，也是补偿的一部分。这孩子天资好啊，性子也好，吃苦耐劳…”
掌门孜孜不倦苦劝着云拂，玉奴站在角落打了个小哈切。
“找到程潇了吗？”云拂放下茶盏。
掌门神色一凛，思绪立马回到了正事上:“没有，整个登云门都找过了，也可以确定他没有离开登云门。”
云拂瞥了自家师兄一眼，似乎不清楚师傅是怎么放心把宗门交给这样一个人的。
程潇是在无上峰内被找到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躺在了拂尘楼外的角落里，怀里就揣着一件魔族的法器。
可惜已经被毁掉了，想要调查也用不了了。
玉奴抬头看着拂尘楼的大门口，眼睛眨眨。
这是那天玉灵带她来过的。
云拂伸手打开门上的结界，回头看向玉奴:“发什么呆，记住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不管在哪里，再远也必须要回来。”
玉奴沉默，这人表面上仿若谪仙不染红尘，一开口就老高高在上了。
“是…尊长。”只犹豫一瞬，玉奴就敲定了称呼。
云拂听在耳朵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程潇死了，这事就不好查了。可是登云门里还有个程家人，程访一时间也忙了起来。
真说起来，程访是程家本家的嫡枝子弟，而程潇只是个旁系亲属。再加上资历辈分，怎么查也查不到程访身上。
但是程访在事情一出后，就登门找到了云拂，二人密谈了有一小会儿。
玉奴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听说程访回去后就专门大老远回了趟程家。
玉奴也无心多打听这事儿，她一想到程访手里的镜子就浑身不舒服，上次程访来的时候她还躲起来了呢。
拂尘楼里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安静，没有任何人的打扰。
玉奴暗暗唾弃自己。
在拂尘楼里虽然安静但不代表她没事做，奴性就像长在她骨子里一样。
云拂看书，她添茶;云拂修炼，她守门;云拂休息，她就打扫院子。
一切做起来顺其自然又得心应手，她就好像特别懂怎么侍候人，总能找到一个最适合自己的位置待着。
又过了好几天，成喜才回到了拂尘楼。
本来没什么大碍，但是成喜被魔族的法器击伤，身体里钻入了魔气，在百草堂躺了好多天才好。
就算这样，回到拂尘楼，成喜还是病号一个。
玉奴需要伺候的人，又多了一个。
不同云拂，成喜在接过茶杯的时候会红着脸道谢，打扫院子的时候不能帮忙就坐在一旁同玉奴聊天，偶尔会偷偷给玉奴塞几块糖果糕点。
虽然大多数时候云拂看到了总会呵斥。
伺候他一个就够了，还管成喜干什么。
日子这样过着，玉奴时常就忘了自己是魂灵这一事。
成喜养了几天后就好了，他分担走了玉奴大多数的工作。
成喜一边打扫着院子，一边抬头看坐在树底下发呆的玉奴，忽然问:“玉奴姐姐，你这裙子和头发这么长，平日里都不会绊倒的吗？干活儿的时候也不方便啊。”
昏昏欲睡玉奴回过神，低头扯着自己的裙子，摇头:“习惯了。”
“不然你换身短一点的衣裳，也方便点。这身衣裳穿着就感觉除了端坐啥也干不了。”成喜好心劝道。
窗子打开，露出云拂一双冷冰冰的眼:“没事干了？”
成喜缩着脖子远远跑到了另一个角落继续打扫，玉奴靠着树干，朦胧睡眼对上云拂的视线，点点头。
的确是没事干了。
“那你想干什么。”云拂合上书，语气满是不耐烦。
玉奴眨眨眼，问:“妾能去万养园玩吗？”
半点没有身为魂灵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