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长老与云祥长老商量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惩罚减半。
“虽说玉灵原谅你们了,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触犯了门规就要受罚。所有者除红玲外,惩罚减半。”云祥长老最终敲定。
几个师姐都喜极而泣,向玉灵投向感激而善意的目光。
唯有小蝶,僵在了原地。
一开始是她先反水告发了红玲,成为唯一一个支持玉灵替玉灵说话的人。可玉灵这一番话语后,从这里走出去的师姐们都会感激她向着她,那么一开始向玉灵散发善意的小蝶混在其中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果然,两位长老一离开,几个师姐就团团围住玉灵,诉说着自己的歉意和感激。
除了满是恨意的红玲和缩在角落无人关注的小蝶。
这件事在云烟长老故意透露之下,整个宗门的人都知道了。
之后云烟长老还特意去了无上峰,将事情原委统统和云拂说了一遍。
“哦。”云拂如是说。
“哦?就这样?”云烟长老一脸难以置信,“你难道不做些什么吗?”
云拂看向云烟,理所当然地反问:“我如何?与那群后生小辈们斤斤计较?这样的事情她遇到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还想做我徒弟?”
云烟一哽,她当然不能叫云拂一个尊长去和刚开始修炼的小孩子们计较。可是看玉灵这般遭遇,她也很心疼,想要为玉灵做什么又言不正名不顺。
云拂看着云烟长老的眼神有些奇怪,又很不解:“你既然如此喜爱她,何不直接收为徒,反而推到我这里?”
这个问题,云拂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云烟了。
云烟抿着嘴沉默,似是在赌气一般,放下茶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因为长老仁慈,玉灵被罚在自己的屋子里关禁闭。
她就这样静静的在屋子里呆了十天,每日潜心修炼,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拿出玉牌摸一摸看一看。
她啊,可是师尊的徒弟呢。
也是这十天里,玉奴在万养园里听着八卦从编排玉灵是假徒弟变成了吹捧玉灵如何善良美丽温柔和蔼。
真是一波成功的洗白。
玉奴不住感叹:“她是怎么办到的?”
桃花妖靠在玉奴的肩上娇笑:“这还不简单,人家对你越是过分你越是表现的大度善良。之后…你懂得。”
玉奴回头去问其他花妖:“这不是傻子吗?”
花妖们笑做一团:“可就有人吃这一套啊!”
“世人大多眼盲,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话本子里也这么写,这叫什么?菩萨在世?”
花妖们越说越热闹,玉奴悄悄捂住耳朵从她们中间遛了出去。
提着几块从大棕熊那儿骗来的肉,玉奴走在山林的小路上。
不用她去找,金狮顺着肉的血腥味儿就寻了过来。
金色的大身影高高跃下,将玉奴整个人扑倒在草地上,去咬她手里的肉块。
“哎呀,真不知道你每次这么高兴是见到了我还是因为有肉吃。”玉奴爬起来看着金狮欢快吃肉。
她戳着金狮爪子上肉乎乎的地方:“真好呐,你独自生活在这里一定很自由吧。”
金狮抬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
“今日是朔日,看不到夜晚的月亮了。”玉奴若有所思说了一句,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语气里有些遗憾。
金狮“嗷”了一声,三两口吞下了肉,嘴咬住玉奴的袖子,拉着她似乎要去哪里。
“去哪儿?”玉奴被拉得踉踉跄跄,跟着金狮走。
金狮当然不会回答她,只是领着玉奴往山林深处走去,越走树木越高大茂密,枝叶如盖彻底遮住了天空,自然也没有阳光能遗漏进来。
就好像踏入了一片从未有活物生活的古木林,稍不注意还会被表露在地面的树根绊倒。
越走越近了,玉奴瞧见一片灌木丛后藏着的那个山洞。
难道金狮是要带自己去哪里?里面有什么?
玉奴怀着好奇的心情,跟着金狮一路在洞口前停了下来。
金狮松开玉奴的袖子,对着洞口嗷嗷叫,听着还挺活泼的。
洞里一阵阴风吹了出来,玉奴默默紧了紧衣服,就听到一声男人的声音:“蠢东西,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捡!”
可真是一声毫不留情的训斥。
金狮十分委屈的嗷了一声,趴在地上默默捂住了脑袋。
那男人的声音又冷又冽,就好像极寒之地的烈风一样。
玉奴悄悄挪动脚步,想要离开。
洞里响起了沉闷的脚步声,一声一声,渐渐接近了。
抬起袖子遮住下半张脸,玉奴眼睁睁看着一个俊美不似凡人的男人从洞里走了出来。
男人白得就好像会发光,黑色的发银色的瞳,穿了件白色的单薄袍子,露出胸膛紧绷的肌肉。行走间袍子底下露出一双**的脚,每一步都脚踏实地。
明明只是在阴暗的山洞里,偏偏叫男人走出了几分王座上下来的霸气。
玉奴抬高袖子,默默将眼睛也藏了起来。
她害怕这个男人的眼睛,那是一双,如同蛇一般犀利的眼。
金狮脑袋还趴在地上,它就用这样的姿势,扭着屁股蹭到男人脚边,露出一种几乎狗狗才有的讨好。
是这个女人说它独自住在山林里,所有它带着这个女人过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也不是孤身的嘛。
男人伸脚将金狮踹到一旁:“还捡回了只会喘气的,麻烦死了。”
玉奴放下袖子,合时宜的插嘴:“不…我可以走。”
男人很是挑剔的眼扫了玉奴一眼,也是第一次,玉奴在旁人的眼里,没有看到对自己容貌的惊艳。
但不得不说这挑剔的高傲劲儿,和自己的那位尊长很像呢。
“既然来了,说明命中注定相遇。你…”男人眼中的瞳孔似乎在逐渐变细,“有很多疑惑呢,你的一生。”
一股阴寒从心底冒了出来,那是被看穿的窘迫与害怕。
转念又想到自己那些奇怪的梦,玉奴硬着头皮问:“您,能解惑?”
男人轻笑一声,连笑声也是寒凉如同冰石相撞,他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