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了草药，玉灵回到九英楼。
将采摘来的草药清洗处理后放进专门延长草药活性的盒子里，玉灵拿起朱衣果时，视线落在了兰香草上。
兰香草细长嫩绿的叶子上挂下一颗露珠，宛如美人垂泪，十分好看。
玉灵抿抿唇，伸手拿过兰香草，同朱衣果一起放进了盒子里。
外面忽然响起了师尊的声音，玉灵走出屋子，飞上屋顶远远眺望。
拂尘楼的空地前，云拂站在大门前指点，玉奴手里拿了把阳光下流光溢彩的短剑，随着云拂的话语笨拙地练剑。
玉奴一脸苦涩，她一个靠术法攻击的魂灵，身娇体弱，为什么就一定要习剑呢？
云拂手里握着长珏，玉奴哪儿做的不对，他手里的长珏就会毫不留情敲下去，完全是把长珏当教鞭使用了。
“背挺直点，没骨头吗你？”
玉奴挺直腰背，露出傲人的胸部曲线。
“手，稳住，你是想拿剑把人晃死？”
玉奴咬牙稳住手腕，刺出锐不可当的一剑。
云拂老是不满意，总是能挑出她的错处。
有时直接站在玉奴身后，握着她的手，带动着她的身体使出一剑。
就好像云烟长老与小蝶一样。
玉灵默默看着，胸口里的感情就像岩浆一样翻腾着灼烧她的心。
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右手，目光盯在云拂身上，一瞬也不肯移开。
她站在屋顶上，衣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忽然，玉灵抬起了手，模仿着玉奴的姿势，仿佛云拂就在指导她一般，在屋顶上学起了剑法。
玉奴被骂了好一阵后终于有些模样了，云拂退后几步满意地看着她练剑，抬头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九英楼，玉灵的呼吸一窒，但他似乎没有发现，又像是毫不在意，又将目光移回到玉奴身上。
第二日早起，玉灵打开九英楼的门，又有人等在了门外。
这次是成喜。
成喜尴尬一笑，指着不远处的空地，是云拂背手在等她。
玉灵朝着成喜一笑，提起裙摆走向了云拂，远远隔了几步停下，拱手：“师尊。”
云拂没回答，手伸出一指，空地上那颗悬浮的红色灵石足够说明一切。
玉灵喉咙发干，嗫嚅：“师尊，能不能……”
能不能再等几日，至少等她右手的伤好了。她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脑袋垂下，那日阵法里走一圈浑身的伤似乎又开始作痛了。
盯着云拂衣摆上的绣纹，玉灵是犹豫的，她退缩了。
“怎么？”
轻轻浅浅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玉灵深吸一口气，抬头露出笑容：“没什么师尊，我这就进去。”
一脚踏入阵法，玉灵已经做好了一进去就撑起防御罩的准备。
这次不是平原，而是一片山丘高高低低起伏的沙漠。
玉灵一脚踩在了沙子上，被阳光暴晒后沙子上灼热的温度从她脚底钻了上来。
最近的灵偶高高举起大刀，玉灵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慌乱而害怕，勉强夺过那一刀后，抬头朝着天空喊：“师尊？”
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与恐慌。
她…感知不到自己的灵力了。
云拂的声音响起：“阵法改动，不可使用灵力，肉搏也好用剑也罢，这是对你肉体的淬炼。”
玉灵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灵偶一击，沙子飞进她的眼睛里，眼眶马上就红了。
玉灵颤抖着手想要去拔腰间的长剑，握到剑柄后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她只能狼狈的四处逃窜，在沙土间打滚，跌倒又爬起来。
没有了灵力，握不了剑的她，其实和一个普通的凡人又有什么差别呢。
小腿被砍了一刀，玉灵摔倒在地上，嘴里眼睛里都进了沙子。
她向前爬了几步，背上遭受到灵偶的重击，玉灵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师尊…师尊！师尊我哪里做错了吗，我错了，弟子知道错了……师尊……”
一个灵偶踢向了她的头，眼前顿时被一片血红遮盖。
玉奴揉着脑袋若有所思，云拂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椅子上有针？”
坐这里一会儿的功夫，不是揉腿就是摸心口，这会儿又揉着脑袋。
玉奴一脸纳闷：“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舒服，就好像又要把妾的灵力吸走了似的，可灵力又没有变化。”
云拂放下茶杯，拉过玉奴的手腕，她的身体十分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吃饱了撑的。”云拂收回手，总结一句。
玉奴拿着扇子自顾自扇风：“对了，您那个弟子…您也别只管我了，还有弟子要教呐。”
求求了，真的别再盯着她练剑了，受不了！
云拂盯着她扇风的那只手，衣袖滑下，露出细白的手腕。
玉奴叨叨了半天，发现玉奴在盯着她的手看。
灵光一现，玉奴笑着坐到云拂身边，扇子也移了过去，尽心尽力地给云拂扇风：“所以您看…”
“我的弟子，还要你操心？”云拂斜了她一眼，站起来往外走。
云拂走到阵法前，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灵偶一只未少，玉灵拖着满是伤口的身体接着沙丘来躲避攻击，苟延残喘。
像是感知到云拂的到来，玉灵抹了把脸上的血，抬头看向天空，嘶哑着嗓子：“师尊，弟子不行了，弟子…”
“这就不行了吗？”云拂一眼扫去，长剑早就被玉灵扔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他微微皱起眉，“剑呢？”
玉灵的身子抖了抖，似乎下一刻就会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她弯下腰抱住自己，右手放在心口上，止不住的颤抖。
“师尊……”玉灵已经分不清自己眼眶里落下的究竟是泪还是血。
“为什么啊！我不是你的徒弟吗！我不是你唯一的徒弟吗！你管过我教过我吗！你甚至都不曾教过我剑法！”玉灵有些许失了神智，她不管不顾大吼大叫，“你甚至教你的魂灵！你都不愿意教我！”
“我不是你唯一的徒弟吗……”
玉灵呜咽一声，跪倒在地上，她已经无视身边的灵偶了。
等玉灵发泄完，冷眼旁观的云拂才出声。
他问：“所以，你是在质疑我偏心？”
玉灵慌乱地摇着头。
“对，我就是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