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怀玉醒了。”玉奴说了一句，走到拂尘楼外去见那位弟子。
玉灵明媚的笑容顿时垮了下去，又是这样，她好不容易与师尊相处，又是那个怀玉来打扰他们。
玉奴与百草堂弟子说几句后走回来，一脚跨在门内，探出脑袋说：“怀玉醒了，要把她接回来。”
提到那个不省人事的怀玉，云拂看了看玉奴的小胳膊小腿，又看了眼玉灵。
“你去把人接回来吧。”
玉灵惊讶：“我？我去吗？”
“去不得？”
“弟子领命。”玉灵收起剑有些气闷，明明玉奴也在，为什么要她去接，她还想求师尊多指点几招。
玉灵走出拂尘楼，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掏出了小瓷瓶。
这难道不是个绝佳的机会吗？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啊！不管怀玉出了什么事，都可以说是她在百草堂里吃错了东西造成的！
玉灵握紧小瓷瓶，机会不多她不可以浪费了。
“玉灵。”
玉奴跨出拂尘楼追了上来，她头上的琉璃挂珠发出清脆的声音，似泉水叮咚。
“我同你一起去吧。”玉奴追上玉灵，鼻子一嗅，玉灵身上的香味似乎浓厚了点。
玉灵将小瓷瓶藏进袖子里：“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好。”
玉奴撑起纸伞挡在玉灵的头上，语带笑意：“怀玉若是还没醒你一个人带不来，我同你一起。”
那香味又浓郁了几分，想忽略都难。
玉奴狐疑看着玉灵，突然扶着玉灵的手，道：“你袖子怎么湿了？”
玉灵下意识伸手捂住藏小瓷瓶的袖口，结果摸到了一片湿漉漉。
不好！是小瓷瓶的盖子没盖好，药水全洒在袖子里了！
玉灵面色发白：“我，我也不知道何时打湿的。这样吧，你去接怀玉，我先回去换件衣裳！换好了我就来！”
玉灵说完迫不及待地就离开了，似乎有什么追赶她似的。
玉奴伸出手指放在鼻下一嗅，没错了是这个香味。
来到百草堂的时候，小蝶正陪着怀玉坐在屋子里，怀玉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小蝶坐在边上尴尬地笑。
“怀玉。”玉奴走进屋子里，一发声成功让怀玉闭紧了嘴巴。
怀玉立马从床上跳下地，拍着自己的胸脯：“我好了，我全好了！你看！”
小蝶走近玉奴，递了盒药膏给她，小声地说：“怀玉姑娘不让我在她脸上上药，这是能去她红肿的药膏，你收着吧。”
小蝶一靠近，玉奴便闻到了那股与玉灵身上的十分相似的香味，甚至比玉灵的还要浓郁几分。
她疑惑，先前遇到小蝶的时候，她身上可是什么香味都没有啊？
接过药膏，玉奴一手拉着怀玉的胳膊跟小蝶道谢。
小蝶腼腆一笑：“不用客气，我也得回去了。今天答应了师傅要跟她一起做香脂的。”
一路上玉奴都在思索那股香味，连带着身边的怀玉也懒得搭理了。
怀玉双手抱着脑后，嘴巴里嚼着一根草：“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啊？”
“你也闻到了？”玉奴斜了眼怀玉。
怀玉皱起鼻子：“那味道太奇怪了，很像兰香草，但是跟兰香草又有些不同。现在很多女子都流行把兰香草同其他花草香料混合在一起制香，倒是寻常。就是她身上那香味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玉奴又嗅了嗅指尖残留的香味，若有所思。
小蝶一回来就看到云烟长老站在桌子前，整理格式器具。
“师傅！”如同乳燕投林，小蝶扑进云烟长老的怀里，“您怎么不等我自己先开始了啊。”
“等你呢等你呢，我就是把这些器具擦拭一下。”云烟长老笑吟吟地搂住小蝶。
小蝶笑弯了眼：“这还差不多，我们开始吧师傅。”
修炼界的女子们同样爱美，也会挑一些草药自己制作胭脂水粉，与凡人做出来的自然有些不同。
小蝶帮着云烟长老切碎材料，分别倒在罐子里，又点燃的泥炉将瓶瓶罐罐放了进去。
师徒俩围着泥炉坐下，一边守着火一边聊天打发时间。
“头次见你的时候就是因为玉灵那事儿，那时看你胆小又怯弱，哭哭啼啼的，都不敢大声说话的样子。后来听闻你不顾危险舍身救师兄，那时我还惊奇，这个爱哭的小姑娘还有这么大的勇气？”云烟长老边回忆边感叹。
小蝶羞红了脸，埋进云烟长老的怀里撒娇：“师傅！”
“后来我收了你当徒弟，就发现这个小姑娘也不只是会哭，会做糕点，会缝衣裳，会好多我不会的事情，还特别爱跟我撒娇。”云烟长老屈指刮了下小蝶的鼻子，“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哭鼻子的小丫头笑起来的时候是这么可爱。真是让我爱极了。”
小蝶一脸动容，十分认真地说：“我也喜欢您，非常喜欢您，这世上最最最喜欢您，再也没有人能让我这么喜欢了。”
“那云遂呢？”云烟长老打趣儿。
小蝶脸都没有红一下，大声回答：“他也比不过您！”
最最好的师傅，最最好的您，温柔如同母亲一般的您，无条件信任我鼓励我的您，从不轻视我细心教导我的您，谁也比不过的您。
原本只是谈闲话打发时间，说着说着却认真了起来，云烟长老怕自己再说下去眼睛得红了，她转头去看泥炉。
“看，好了。”
小蝶掀开盖子，取出一个个罐子，问：“这些都是什么？”
“那是口脂，这个是擦身体的香膏，这是擦头发上的，”云烟长老一个个解释，她拿起其中一个小罐子，“这个，是我特别为你做的。这香脂涂抹在身上，有刺激魔物不让它们接近的作用，你常在外历练把这个抹在身上正好用到。”
云烟长老打开小罐子上的盖子，露出里边淡黄色的香膏，一阵清香的花香弥漫开来。
小蝶刚伸手想要去接，花香从鼻子钻入直冲大脑，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扭曲而古怪。
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小蝶伸手推开了云烟长老，站起来退出去老远。
“小蝶？”云烟长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