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通判府找来的人手也不差，但和昴日鸡他们一比起来，终归还是差了点。
毕竟他们这一批，那可是连云山书院都招去当天组成员的人。
所以说之前昴日鸡他们没准备还好。
现在他们一有准备，通判府那边的人就没辙了。
这几日，他们再也没有找到星宿们的蛛丝马迹，他们的行踪反而暴露了。
既然如此，宋玉也就不担心了。
只要他们没表现出明显的目的来，那就随他们去吧，至于说什么先下手为强……
宋玉的脑子还是清醒的。
和一州通判去硬碰硬，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抛去这事。
宋玉现在感兴趣的，还是那鬼魂杀人案。
但卷宗看完了，也没别的事，只能等老宋那边去查探了，至于星宿这边，解决完了跟踪一事，只要是自己小心一点，还是能够掺和进来的。
如此一来，宋玉也有了些底气。
这倒不是看不起老宋，而是看不起官府里的那些酒囊饭袋之辈。
就比如说这事，他们竟然连调查都没调查，就会判定是鬼魂作案，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让红袖去找书，随意地看完一整天。
等到傍晚，老宋终于一脸疲惫的回来了。
看他那样子，宋玉也没急着要他说，而是等他洗完澡，吃完晚饭，才让红袖将其喊来房间。
有了昨晚的经历，施二娘和红袖是不会再听了，于是他们俩就一起去了别的房间，将这单独留给了宋玉父子。
“今天早上收到你写的信之后，我就带人去了我们应天府的玄阴寺和青云观。”
“结果呢？”
“结果这一寺一观，那朱家果然都去了。”
这一点，宋玉也不惊讶。
“有拿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老宋翻了个白眼，抬起腿踩在宋玉的床沿上，“有俺出马，怎么可能没有？！”
宋玉嫌弃地将他的腿推了下去，嫌弃道：“那你倒是说啊！”
老宋嘿嘿一笑道：“我们先是去了青云观，那观主也是一大把年纪了，所以将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副馆主打理。但偏偏朱家这事，却是找的他。”
“哦？这是为何？”
“俺听那老观主说，这次的鬼魂杀人，其实他早年经历过一次。”
宋玉瞬间就来了精神。
老宋也没藏着，继续说道：“那还是老观主还小的时候吧，也就是大概七八十年前了。当时他还在镇子里头。”
“据他说，他们镇子里也发生了一起类似的鬼魂杀人案，死的还是他们镇子上最有权势的一个员外。”
“案发当晚，也是类似的情形，有纸人漂浮，有黑猫夜啼。只是这死状，没有朱家惨就是了。”
“看来还是由来已久的组织啊。”
小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你咋知道是组织？”
老宋喷着唾沫星子说道。
“我说老宋啊，你该不会以为这么大的案子，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吧？”
老宋挠挠头，“好像也是哈。”
“还有别的吗？”
“有！那老观主也是神神叨叨的，说是鬼魂作案……”
“说重点！”
小宋毫不客气地打断道。
“老观主和我说了朱家的事情，其实朱家一开始找的是副观主，只是老观主偶然听到了一些事情，才从副观主那接过了这事。”
“其实朱家出事的前几天，他家就不对劲了。据朱成文他家的老人说，这段时间，他总是能在家里看到一些老人，也就是一些已经去世了的人。”
“不仅如此，连那黑猫也是，这段时间，总有那么几只黑猫，在晚上的时候，会出现在他家附近，叫声极其凄惨，用朱家人的话说，就是像冤魂的声音……”
“听！老宋，你把桌子上的那卷卷宗拿过来，我瞅瞅。”
老宋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小宋接过卷宗，仔细查看了一下之后，才皱着眉头道：“你看这，算了你也不识字，总之就是，朱家附近的那些人，都没听见过什么黑猫的叫声。”
“难道是他们没注意？”
老宋挠了挠头。
小宋认真道：“你想想，要是真有叫的那么凄惨的猫叫声，还就在隔壁，换句话说，要是我这有猫叫声，你在隔壁会听不见吗？”
“那你说是啥吗？”
老宋双手一摊，你要叫他动手还好，他抡起棍子就上了，但你要让他动脑子，那还是算了。
小宋摇摇头，“这事就要你去调查了，还有别的吗？”
“有，在那玄阴寺里头，也有消息。”
“据那里的住持说，朱家的人，这段时间也是去了好几次，开始还好，只是拜拜佛。”
“但有一天，却是朱成文去找到那个住持，他问那个主持，怎样才能超度冤魂，而且数量还很多。”
“据那个主持说啊，朱成文当时无精打采，整个人就跟好久没睡过了一般。”
“住持怎么说的。”
“住持说，心诚则灵，要真是有难处，可以找他们办一场法会，只是所需的钱财可能会有些多。”
宋玉看了卷宗，朱家并没有举行这样的法会，那就是说，他拒绝了！
说完这些，老宋也没了别的要说的，宋玉便让其先回去，说等明天他去衙门的时候再给他对策。
他走后，宋玉便招回了红袖。
在她的按摩之下，细细思量着。
首先能断定的就是，团伙作案，而且这个团伙的成立时间还颇久。二来就是这次作案的时间比较长，而不是像大家所知道的那般，只有那么一晚上。
而难点就是，那黑猫的叫声。
如果真有，那么他的街坊邻居不可能听不见。
可要是没有那黑猫，后面进去的葛家兄弟也说见到了，而且卷宗上也说有……
那到底有没有？
不知。
纸人也是，据目前所知，如果有的话，数量肯定不少。
可要是真有，凶手是怎么将那些纸人搬进去，最后又怎么运走的？
这也是个难点。
还有就是案发现场了，凶手的残忍程度，可谓是罕见，朱家人也确实发出了惨叫，只是在卷宗上说……
不对！
这卷宗……
宋玉忽地觉得，这卷宗就是有鬼，自己一直在被这卷宗牵着走，一切都是按着卷宗去推测的。
不仅如此。
连那朱家也是有问题。
他去求神拜佛，便是心中有愧，更别说他去佛门的时候，还说冤魂很多，需要法会才行。
法会需要钱，可朱成文却拒绝了，说明他很爱财，哪怕都要死了，还舍不得自己的钱财。
可据打探回来的消息来看。
朱家人是贪财的人吗？
不，完全不是，他们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所以这相悖的二者之间，必有一个是真的！
那么，究竟是哪个才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