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不巧，这时有人回来了。
「你怎么不在会客厅呆着，跑到办公室了！」
看到我手里拿着的东西，爸爸面不改色。
「彭总见笑了，这是我女儿一一，小孩子不懂事，就喜欢四处瞎溜达。」
「这姑娘真漂亮啊，这双眼皮像你，不过鼻子，嘴应该更随她妈妈，皮肤也白净。」
我捏紧了手中的照片。
原因无他，眼前的彭总正是照片里的女人！
爸爸见我不吭声，「这是我们将来要合作的心新文娱的彭总，彭姐夸你怎么不回话。」
「哈哈，喊这么年轻我可不敢应，就叫我彭阿姨吧。」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十分熟络。
谁都没有提及照片，坦然中愈发让我觉得诡异。
我观察着二人的表情，「彭阿姨肯定业务繁忙，爸你还说我，自己都追到游乐场谈正事了？」
「是啊，他为了谈业务真是鞠躬尽瘁。都怪我家儿子，说想去游乐园，我没时间就拜托小夏，后半程准备接孩子回去，顺便拍了照片，他还说下次来带你们一起玩呢。」
爸爸，「一一之前重心在学习上，家里也有人要照顾，好久没出去聚聚了。」
她撇了眼我们家的合照。
「别谦虚了，我可是羡慕小夏你，家庭事业两不误，我光打拼工作，儿子反而跟他爸爸亲。」
彭总用右手捂住嘴打趣，手上的粉钻闪闪发光。
已婚？
15。
一送走了客人，他马上开始责骂前台。
「我说把人带到会客厅，你怎么放她一个人在这，办公室那么多机密文件，出了事算谁的责任？」
「是我让她端茶水走的。」
「小文，你这个月绩效下调，自己找人事说。真的是一天没有不操心的，女生就是拿不住事，先走吧。」
她沉默着离开。
「至于吗，拿下属开刷太没品吧。我是你女儿，不是商务间谍，有必要防贼一样吗。还是说你心里有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怕被我发现？」
他立马将手里的文件甩在地面。
「胡闹，这是按规章制度办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以为你说的那话很高明，别人听不出来什么意思？那是彭总不和你计较，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上了个学就翅膀硬了，吃我的喝我的，这个生意要是搞砸了，你就给我滚蛋，喝西北风去。」
「那你明知道妈妈身体不好，需要人陪护，为什么瞒着我们去陪别人！」
爸爸冷哼一声，「人情世故，我也想陪着你妈妈，可请的保姆、医生比我专业多了，我不得努力工作赚钱，这是为咱家好。」
「那我要在这实习，正好你教我什么才是会做人做事。」
「你就和你妈妈一样，安心当个大小姐吧，可别给我添乱。」
他拒绝的斩钉截铁，表示这事没得商量。
「这不行那不行，那我回家总行吧。」
见他迟疑着，我乘胜追击，「宾馆住不习惯，马上家里过年，亲戚来了见我不在，也不好说吧。」
「行吧。」
他不知道的是，这才是我此行最终目的。
16。
我拎着行李箱，第二次重回家门。
妈妈的抑郁是真是假，我需要再次验证。
「妈妈，是我。」
那头沉默着。
「妈妈，昨天是我错了，不该口不择言，但我的脸也好痛，你能帮我看下吗。」
我静静等着，门没开。
「知道你心情不好，爸爸很担心，让我来看你的。」
门开了。
「哥哥真是的，我哪有这么脆弱，不过，看到你我心情真的不好，别烦我。」
她皱眉接着说，「他心软，看你顶着伤才松口。不过，你这些花花肠省点吧，别想抹黑我。」
她用手指着我的头，点来点去。
「记—住—了—吗—别想抢走他。」
我罕见的笑了，「妈妈，我不是你情敌，麻烦帮我拿下药箱。」
她目露狐疑，声音硬邦邦的。
「这点小事都搞不定，晚上哥哥回来记得说，是我给你换药的。」
不知道的是，外面的药箱早已经被我藏起，够她找一会的。
这么大费周章，只因为她不允许我进入他们的爱巢。
但凡离开房间一会儿，都要把门反锁。
趁现在这个难得机会，我要再确认下药物。
打眼扫了下，里面的布局完全是她的风格。
桌子上各类化妆品依次摆放，美丽与昂贵成正比，她却说我一月一千的花销大。
床头，衣柜，收纳箱，都没有存放药物。
只剩下这个保险箱。
这个潘多拉魔盒会藏着她的秘密吗。
我输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日期。
果不其然，箱子打开了，药里装的是奶片。
我把一切归置回原位，刚准备离开房间。
「你在干什么！」
「快到你生日了，我想送你点礼物。」
她回来的太快，只得编出一个不高明的理由。
「别臭不要脸了，拿哥哥的钱给我买礼物，我稀罕？」
我现在也不稀罕你了，不要想着拿生病做借口。
她嗤笑，「别以为我不知道，有多少我要的东西，你偷摸的找你爸拿走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17。
她不是病了，是疯了。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甚至不惜装病。
这样的人，不值得我再做沉默的羔羊。
我皱着眉，「他给的生活费我一分没花，全是奖学金和打工赚的，更别提你说的什么东西。」
「胡说八道，那我要的意大利手工定制钻戒去哪了，哥哥说被你要走了。」
她还罗列着其他礼物，我屁都没见。
不过钻戒？
我想起了彭总手上的那枚。
「粉钻?」
她像是被挑衅的河豚，抬手给我一巴掌。
转头给爸爸打去电话诉苦，一副你完了的表情。
「呜呜呜，哥哥你快回来，你上辈子的小情人又气我，我好难受。」
我，「妈妈，我真不是你的情敌。」
但，现在我们彻底是敌人了。
她没搭理我，或许是觉得自己哭的样子我见犹怜，抬手拍照发了朋友圈。
我给她点了赞，评论。
贱人就是矫情。
18。
没等她让我滚，我就自己收拾行李走人。
心中的委屈，仇恨和不甘混杂发酵。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现在我要当一座火山，只等待一瞬间的迸发。
首先，我学会她的手段，有钱能使鬼推磨，找人挖出了她的就诊记录。
真的是祸害遗千年，她身体十分健康。
不过，没关系。
蛇要打七寸，接下来就是要抓住她的命门。
我的爸爸。
他的爆点可是很多呢，她可以慢慢拆惊喜盲盒。
就不知道她能承受多少。
手机里是他们俩人的电话，短信轰炸。
我看都不看，把他们直接拉黑。
做恶人，确实很爽。
19。
来到家政服务中心。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身份证和健康证。
「小妹妹，不是我说，你一个高材生，都快大过年的怎么跑到这来找工作，提醒你一下，这个工作可是很辛苦的，你吃得消不。」
「姐，你放心，我就是想着春节加班费多，趁着赚点钱贴补家用。」
大姐不知脑补什么，「乖娃真懂事。就凭你喊我一声姐，有啥不懂得直接开口问就成。」
我点头，腼腆笑着，「我有点害羞，宿舍的话，能安排和同龄的女生一起住吗。」
她笑得爽朗，「成，包在姐身上。」
按照我事先打听的，只会是那一人。
20。
女孩看起来比我还小一点，却化着浓妆。
我们敲门时，她刚卸完半边脸。
「文丽，这是一一姐，你俩年岁差不多，正好做伴有个说话的。」
大姐介绍完，让我们年轻人自己熟络，转身离开。
没有发现文丽表情逐渐凝重。
「追到这里？」
「有这么像吗？」
她看着我的面孔，仔细端详，「说实话，除了眼睛，其他都不像，只是时间太巧了。」
我也没打算隐藏身份。
「当面聊聊，你或许会改变想法。」
眼前的少女很快卸完了妆，素白的一张，说的话更直白。
「没想到正妻的女儿会来找三，不过很抱歉，我还是那个答案，证据你随便找，但我不会帮忙的，他给的钱很多，我不会自断财路，除非你给我二十万。」
神情冷淡，完全想象不出，前一秒把自己明码标价。
但我知道，她是为了生病的母亲。
我们相同又不同。
我耸了耸肩，「钱我没法保证有那么多，但市面上还没量产的抗癌药，是我老师团队做的，我可以提供给你，这个条件满意吗。」
可笑的是，我选择这个专业一开始，是为了妈妈。
知识改变命运，至少这句话不假。
她问的直接，「你想怎么做。」
21。
为表诚意，我提前给了她一些药。
药效或许很不错，文丽说她有额外的事能做。
没过几天，我就接到了电话。
晚上六七点，温饱思淫欲了吗。
按照她之前说的，我没有出声，静静按下录音。
「文丽，我的小心肝，想死我了。」
电话那头，爸爸的声音既熟悉有陌生。
还有急不可耐的喘息声，我觉得恶心。
「等一下，好久没见先来聊聊天，我和你老婆谁更好看呢。」
「当然是你，小心肝，别折磨你哥哥我了。」
「可上次你口袋里的戒指，又是给谁的。」
我听见他的声音有些不悦，「家花哪有野花香，等我先搞定那个女老板，你就安心享福吧。」
「那你家那位呢，她可不像会和离的人。」
「哈哈哈，她以为自己耍的把戏很高明吗，我只需要借刀杀人，往里面混点真药，到时候她是疯是傻，不都和我无关了吗。」
紧接着是衣服摩擦的声音。
他最后说。
「那女儿也是蠢，乖乖任她妈磋磨，正好省的我想，怎么转移她们视线。」
不用再听了，再有恻隐之心，那我可就是真蠢了。
我挂断电话，转而联系一人。
「对，要长的漂亮的，口才要好。」
22。
我拿起新号码，编辑了条短信。
「夏映背着你偷吃，下午三点GOBakery。」
下一刻果然收到妈妈打来的电话，我点击接通。
「神经病啊，不要抹黑我家哥哥！我不会上当的。」
我发出一声轻笑，直接挂断电话后关机。
没什么意思，就提前看看她狗急跳墙的样子。
一切准备就绪，这出好戏，我也该动身前往观看。
23。
店里人流不大。
借前方有绿植遮掩，我托着脸观察的坦荡。
不远处，一对男女正在坐在靠窗的位置，有说有笑。
那是我特意找的女演员，此时正敬业的勾搭我爸。
只等女主角到来。
妈妈从私家车下来，打扮精致武装到发丝，推门而入。
下一秒，一杯咖啡泼到爸爸的头上，却是对面的女人先动的手。
「你干什么？」
妈妈冲对方尖叫，心疼的拿纸给他擦拭。
「呦，这是老婆找上门了。正好，管好你家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别见到一个人就精虫上脑，以为有几个破钱就了不起。」
话没说，直接被我妈用咖啡从头浇下。
「少胡说八道，你一看就是个破鞋，万人骑的东西，在这勾引别人老公，装什么。」
「拜托阿姨，你犯病也看下场合，我好端端来面试，他上来让我开价，说没试过我这款。不好意思，我还真不差这钱。好好给你说还不行，我看你们俩就是王八配乌龟，半斤八两。」
「就你这货色，脱光也没人要，嘴巴别喷粪。」
妈妈眼里的敌人只有对方，翻来覆去咒骂着。
爸爸仿佛置身事外，不知想着什么。
女演员口齿伶俐。
「你得想想自己什么成分，你老公就稀罕吃屎也不看你。」
说着抱着我妈的嘴啃了一口。
「还有姑奶奶喜欢女的，我倒是很中意你这个人妻。」
周围人看着热闹，嘘声一片。
24。
爸爸赶紧把她们拉开，「你在发什么疯。」
女演员耸了耸肩，「我被性骚扰，现在让她也试试，恶不恶心？碰上我算我们互相倒霉。」
我妈气的上气不喘下气，干呕着说不出话。
「贱人！哥哥——嗝——呜呜」
「母鸡打鸣呢？和我在这搞雌竞，男的他妈的屁都不敢放，孬熊一个，没点男人样，姑奶奶没时间当你们play的一环！」
说完就甩头离开。
妈妈想追却被爸爸拦下。
他反而冲她低声斥责，「不好好在家带着，又来添堵，一天不作妖身体不舒服吗。」
妈妈一脸不可置信，「你这是什么情况，你和那个死婆娘什么关系。」
他整理起衣服，「解释什么，全是她臆想，一个两个，偏偏要搞得都下不来台。」
我对他的假模假样嗤之以鼻。
妈妈又舍不得说他什么，无能为力的哭着。
爸爸看着周围人，戴上墨镜，直接撇下她一人离开。
我起身走过去。
25。
妈妈哭的忘我，她看起来真的像有精神病。
我故作惊讶，「妈妈！你怎么在这，搞得这么狼狈。」
她瞬间目光凶狠，对我的出现十分不欢迎。
是水龙头吗，眼泪说关就关。
打开我想搀扶她的手，对着镜子补妆。
可再遮，也遮不住她的心虚。
一听到我问爸爸呢，她无助的拉着我。
「他，他走了，哥哥不会是不要我了吧。」
听着她颠三倒四，重复我刚刚看到的画面，「肯定是她们看哥哥事业有成，不要脸贴上来的，哥哥有什么错，我应该表现在得体一些。」
还在这自欺欺人，我像不经意间，刻意刺痛她的心。
「可是妈妈，他偷吃不止一次了啊。」
妈妈高举起手。
啪的一声，她的脸被我打得偏向一边，而她想打我的手则被我拦住。
「事不过三，你要手痒，脸疼或许能帮你清醒一下。」
「你！」
她试图摆脱我的控制，却以失败告终。
「别白费力气，我们现在要一致对外，就像原来。」
她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26。
出轨的男人不会改变。
那是我上高一的时候。
对于新来的年轻保姆，妈妈敌意很大。
「这细皮嫩肉的，谁敢使唤她。哥哥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好没安全感，干脆直接找个男保姆。」
「乖乖，你这样我可要不安心了。我这是看她家庭困难，又和一一年纪相似，你那么善良，不想多照顾吗。」
她从来不会拒绝对方，所以睨了我眼。
但即使妈妈严防死盯，最后还是发现家里藏着他们苟合的照片，视频。
为了刺激吗？
我以为会离婚，结果妈妈一反常态的沉默。
没过多久，保姆还是被辞退，理由是发现她偷家里的东西。
我按照妈妈的话，背出事先的说辞。
而那个女人则被妈妈整治过，划花了脸，期期艾艾看着爸爸。
他怕沾到血般，默默离远了些，「随你的便。」
大家都心知肚明，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只是，家里再也没合过照。
我现在拉住妈妈的手，「记得那些下流的照片吗，因为她，你换上镜头恐惧症。」
「一一，我要守护我的家。」
她像找到主心骨般，握紧我的手。
不巧，我是要彻底破坏掉它。
27。
第三次回家，我成了妈妈的救命稻草。
爸爸看到我回来的时候，十分诧异。
是啊，你想挑拨离间，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
他有些自乱阵脚，「你怎么回来了。」
「哥哥，是我带她回来的。今天这件事是我任性，就像你说的，有了孩子我们家才算完整，不会被任何人破坏。」
「宝宝，怎么这么懂事。」
这话像是戳中了伤心事，她搂住爸爸，「今天留下我一个人，我当时好害怕，更觉得哥哥的重要性，受点委屈算什么。」
「你们是我最爱的人，我也不能失去你们。」
或许是我主观作用，爸爸的脸满是假情假意。
偏偏妈妈还真吃这一套。
她完全忘记我们说好的计划，我只好随机应变。
「正好马上就是妈妈的生日，这次给她办个派对，好好庆祝吧。」
爸爸笑得勉强，「好吧。」
好面子是吧，这次我就让你颜面尽失。
28。
我和爸爸的关系微妙。
他对我有两副面孔。
有其他人在身旁时，他是众人眼中宠溺女儿的好父亲；和我单独相处，他则是尖酸刻薄的父权推崇者。
哪怕我拿着年级第一的成绩，他也不满意。
爸爸，「哎，女儿再厉害有什么用，迟早要嫁人，我这公司可不能留给外人啊。」
我逐渐明白，他总在否定我，无关乎能力，在于性别。
29。
我曾以为，同为女性，妈妈能理解我。
我的妈妈算是现代版灰姑娘的典范。
出身农村，家里兄弟姐妹一大堆，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中，她因为考上了大学而逃离到城市。
却没有完成学业，因为她在二十岁的时候怀孕休学。
我的爸爸当时算是个小老板，英俊又有点小钱。
生下我后，她就顺理成章成了小说里的有钱太太。
我，「那是大学啊，你不后悔吗。」
妈妈白了我一眼，「我放弃学业算得了什么，人的价值又不只是学习。我作为贤内助把家操持好，也很辛苦。你能找到一个这样的老公吗，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爸爸的生意确实越做越大，妈妈的情绪也波动的越来越大。
似乎，身边所有人都会抢走她的老公。
于是，她更要把爱具象化，炫耀物质，让更多人见证她的爱情。
这么些年，爸爸确实对她不错，吃穿用度全按照她的喜好。
妈妈说，「我多幸福，所有人都羡慕我过得好，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现在我明白了，我们并不能相怜。
30。
我已经不想维系这个畸形的家庭。
即使血脉相连，他们对我来说，是病变的腐肉，早该被割舍。
我揽下发放请帖的工作，确保某人的到场。
而今天的任务，则是为妈妈挑选礼服。
「哥哥今天有事去不了，和你一起可真没意思。」
妈妈显得意兴阑珊，我面色无常，在手机上购买药品。
「你不是说发尾有点枯，正好换个造型，也可以给爸爸一个惊喜。」
她对着镜子摆弄，「是该打理一下，不过别忘了，在外应该怎么喊。」
她不想被当成中年妇女，我需要在外喊她姐姐。
如果是原来，我会觉得伤心，妈妈这个称呼，并不应该觉得羞耻。
但现在，我只觉得庆幸，这种人不配。
倒腾半天，妈妈打扮的光鲜亮丽，我穿着臃肿的衣服。
趁她在商场试衣服的间隙，我去了拿提前预定的物品。
这可是给妈妈准备的小惊喜。
31。
「阿姨，你穿这件衣服可真好看。」
我刚进门，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大事不妙。
旁边的小女孩天真无邪，却不知道这声阿姨触了她的逆鳞。
「没教养的，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她耍着脾气，把孩子吓了一跳。
能在这购物的都非富即贵，导购赶紧过来。
「这位女士，先不要生气，这位小朋友或许表述不当，但是真心赞美你漂亮呢。」
「你破锣嗓子闭嘴吧，服务业就好好跪舔，还有这熊孩子，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知道道歉吗。」
说完，还想直接用脚踢。
我急忙拦住，太阳穴一抽一抽，「你想怎么样。」
终于，孩子的父母敢了过来。
他们显然不准备息事宁人，直接报了警。
32。
等从警局出来，已经是傍晚。
我总觉得不对劲，妈妈太易动怒，又想起之前的电话。
莫非爸爸已经偷偷换了妈妈的药。
「妈，你最近有吃药吗。」
她像是做了亏心事，迟疑了下。
「都是你，害得我上次的药不知道丢哪去了，你爸现在盯着我吃药。」
嘟囔着都没法换药了。
我感觉手被抓住，她模棱两可的试探道，「这药要是正常人吃了，会有影响吗。」
「药是治病的，又不会让人生病。」
我睁眼说着瞎话。
33。
虽然中间有了些波折，生日宴最后定在了郊区的别墅。
妈妈打扮得格外光鲜亮丽，而她的男伴却和各个领导打得火热。
她根本插不上话，漂亮的面容只能挂着微笑。
生日宴成了名利场。
终于一番寒暄，大家分别入座。
座位牌我刻意将彭总和爸爸相连，妈妈则坐在他的另一侧，暗自生气。
主持人按照流程，声情并茂的主持。
「各位亲朋好友，接下来，就让我们见证公主的爱情故事。」
这是妈妈强烈要求的项目，正常来说会播放她的朋友圈。
但资源早被我偷偷换下。
下一秒，糜烂的声音传来。
大家神情各异。
「文丽，文丽，我的小乖乖。」
动作片里的爸爸深情呼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妈妈霍然站起来。
她像是指令错乱的机器，想维持体面，有控制不住愤怒。
五官抽搐，突然像身边的彭总发难。
「你，是你干的吧，想抢走哥哥。」
彭总面色也不是很好，嗤笑，「那可是他高攀我，你少在这空口白牙搬弄。」
却没想，妈妈眼尖的看到她手上的钻戒。
「粉色，我的！」
二话不说，开始撕扯对方。
爸爸满头大汗，一边喊工作人员暂停视频，一边拉住妈妈。
「彭总对不起，对不起。」
恰巧，视频又播放到我曾经听到的那段通话。
里面彭总成了被他迷得团团转的老女人，准备利用完就甩屁股走人。
彭总二话不说扇了爸爸几个耳光。
他苦于制服妈妈，分身乏术。
「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多少年富力强的人等着我，这个你可好好收好！」
说完，把戒指拿掉，直接扔在他的脸上。
「彭总，误会啊，是有人陷害我！啊！」
下一秒，妈妈发疯般狠咬住他的手。
挣脱后直接扑向彭总，好像身负血海深仇。
她们扭打在地，众人被妈妈的阵仗吓到，怕殃及自己。
有的人看热闹，有的人后撤离席。
我看向手机，其他人也该到场了吧。
34。
警声响起。
「刚刚接到报警，说有人扰乱治安秩序，闹事的是谁。」
看到两个狼狈不堪的女人，他们三下五除二将人分开。
这还没完，他们前脚到的功夫，记者也赶到。
看到警察像是闻到热点，纷纷掏出相机。
妈妈看到闪光灯，直接面色惨白，身体不住抖动。
「都停手，这里有人身体不适。」
对于警察的叫喊，一些正规媒体还能放下相机，狗仔们才不管这些。
「这不是知名企业家夏映吗！」
「我也是收到风声，有人发给我他幽会女人的照片。」
他们不忘交流情报。
妈妈像装了雷达，一听到谈论自家哥哥，忍不住了。
「胡说八道！而且男人的正常需求我能理解。」
妈妈不知是不是气极，说出惊天动地的歪理论了。
「就像喝奶茶一样，他没有爱上装奶茶的杯子，喝完就走人，我们还是一个家，不要干涉别人的家事！」
她喘着粗气。
大家被她的气势镇住一瞬，下一秒有人诱导开口。
「你是他的妻子吗，这番言论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娇妻言论太典了。」
宾客，记者你一言我一语。
我突然大声喊道，「可是你的抗抑郁药好像被换掉了。」
妈妈顿时瞪大眼睛，不管不顾想要抓住爸爸的衣领。
两个警察差点都没法拦下。
「哥哥，你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
他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转而慌忙向警察解释。
「夏先生，看来你还要和我们走一趟了。」
我想到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场闹剧我是胜者。
35。
或许恶有恶报，又或许人去如山倒。
爸爸的丑闻被报出后，公司一众员工又联合起来，上报他性骚扰女员工，偷税漏税等各项罪名。
举报人员中，就有被他瞧不起的前台。
曾经的企业家锒铛入狱，家产多被变卖补税。
隔着铁窗，爸爸恨恨对我说，「敢算计老子，你也别想好过。」
我笑的肆意，表示无所谓。
「我不像莬丝花般的妈妈，必须要依附你，我自己也可以成为树木。」
「一群白眼狼，不靠我你们怎么活到现在。」
我仔细端详着这副气急败坏的面容，表情不咸不淡。
「也有可能是你靠的我们，或许你酒醉的时候胡言乱语，当着我们的面，说和妈妈结婚是因为算命的说过，妈妈旺夫，如今功成名就想害她，也算一报还一报。」
「不孝子！你想无父无母吗。」
转过身，我留下一句。
「我也找人算了一卦，他说我六根清净，福气全在自己。」
我又来到了精神病院。
妈妈面容枯槁，早已不复原来的美貌。
看到我到来，先是追问爸爸的情况。
我无动于衷，只默默吐出。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你先考虑自己吧，病人。」
「我没病！我没病！」
她被束缚带绑住躯体，努力挣扎，床板发出嘎吱声。
我内心毫无波动。
「医生白纸黑字写了，躁郁症和精神分裂啊。」
她又哭又闹，声音沙哑，「救救我，我不能呆在这，我是你妈妈。」
我笑着说，「不，你说得有一点不假，我们是敌人。」
她干嚎，说我不念旧情。
我凑到她面前，低语。
「不用担心，医疗费我已经给你交齐了。」
这辈子你就呆在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