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哥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之前那个女人一眼,恼怒的瞪了下,那女人匆匆躲到了造型师的后面。梁哥还想说什么,剧组那边的电话就催了过来。
“什么都不说了,先去片场。”
他罢了罢手,欧阳欣愤恨不平,极力跟他解释衣服的事件,梁哥一边开车一边点头:“行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逃避,导演那边我会看着办。主要沐辰这关,你就得自己过。”
沐辰除了当年为了找她耽误过剧组的拍摄进度外,其他的时候从来没有影响过拍摄进度。他的敬业是出了名的,尤其对下属管理也颇为严格。
如今却出了这桩事情,他心里自然不快。
等戏的沐辰一脸冷冽的坐在剧组临时搭的演员棚里,欧阳欣过去的时候棚里已经被清场了,没有一个人。她踌躇了几步,才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沐辰重视工作的每一个细节她是知道的,且不论衣服是如何损坏,总之她还是有一定责任。欧阳欣也不是个逃避的人,一进去真心诚意的和他道了歉:“对不起,耽误你的拍摄进度了。”
沐辰阴沉着脸色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从椅子上起身,此时他身上还穿着那一套凌乱的飞鱼服,脸上的妆容也没有卸,那凌厉的妆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的骇然。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沐辰淡淡的开口,随即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欧阳欣复杂的神情:“你可知道耽误我进度是要付出代价的。”
听闻这话,欧阳欣心中一紧。
这个时候她的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被强要的那晚,身子情不自禁的瑟缩了几分。正在她紧着目光准备开口询问他的目的时,沐辰突然双手负在身后,严肃不已的呵斥一句:“直到今晚夜戏完成,你都别想坐下来休息,给我一直站着!”
“啊?”
欧阳欣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直站着算是什么代价?
只是罚站吗?
她都已经做好充足的反抗准备,结果到头来只是罚站?
她心生怀疑的看向沐辰,沐辰也没有多余的废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便掀起门帘大步走了出去。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欧阳欣才真正的感受到这个罚站不是普通的罚站,算得上真正的代价!
因为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坐下来过,跟着剧组跑前跑后,为沐辰打水送毛巾送水果递剧本等等……一天下来,她的脚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在最后一场夜戏开拍的时候,欧阳欣看着开拍的时间,终于得空可以去旁边躲躲懒,不料被发现了。
可是她刚准备就地坐在草地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前方传了过来:“欣欣。”
“飞宇哥?”
欧阳欣不敢置信的看过去,见到真的是他的身影后赶紧挪了过去,双脚因为太累,走起路来尤为不利索。
“你怎么来这边了?”
欧阳欣询问的时候还小心的往片场那边看了一眼,确保那边看不到这里时,才拉着赵飞宇去一颗大树的身后。
赵飞宇看到她疲惫不堪的样子,有些担忧的开口:“很累吗?我很担心你,所以抽空过来看看。你放心,沐辰不会知道我过来的。”
欧阳欣看了下手机,发现都已经凌晨了,不由得震惊的说道:“这么晚了你还过来?”
“白天不好混进来,只能晚上来了。”
赵飞宇微微一笑,随即目光移到她的腿上:“腿很酸痛吗?”
欧阳欣讪讪地收了收自己的脚,正准备摇头的时候他忽然蹲下身,带着凉意的双手就握上了欧阳欣的小腿肚。
顿时她受到惊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你……”
“我帮你按一下,你别忘了我是个医生,这套手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你的肌肉酸痛。”
可即使如此,欧阳欣还是心有隔阂。
“飞宇哥,还是不用了吧。”最终,欧阳欣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赵飞宇的好意。
她今天所承受的,都是她应得的,也是她欠沐辰的。
这五年来,他所遭受过的苦楚,远非是现在能比的。
赵飞宇看着她那略显暗淡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心疼,“欣欣,你做这些,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这都是我欠他的。”欧阳欣枯涩一笑,她选择了这条路,注定不好走,可她必须要去走。
比起身体上所受到的痛苦,心理上的愧疚和心疼才是最能折磨她的。
迥黑的眼眸闪了闪,赵飞宇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暗自攥紧了拳头,“欣欣,我喜欢你,我不想看到你再这样受苦下去了。”
欧阳欣整个人愣在原地,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整个人都忘了反应。
“从见你第一眼,我就对你有好感。后来的相处,我发现你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却坚强无比的女孩。”
“我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心意,就是想等到合适的那天再告诉你。可是现在我忍不下去了,我不能这样任由你为虚无的事情吃苦受累。”
深邃的眼眸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深情将欧阳欣整个人淹没。
从最开始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以后,欧阳欣为难的开口,“我一直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在国外的那里面,不乏有追求欧阳欣的人,只不过都被赵飞宇明里暗里给拒绝了。
久而久之,他们便都以为欧阳欣是赵飞宇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欧阳欣没有这种经验的原因。
“我从来不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欧阳欣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最后模糊的快要听不清楚。
“我知道,你这个小傻瓜,感情上面永远都是缺根弦。”赵飞宇故作轻松的开口,调侃的语气让这压抑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欧阳欣低垂下了头,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她还是接受不了,赵飞宇对自己的感情。
一时间气氛又安静了下来,天色渐暗,站在大树后面的两个人仿佛溶于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