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直接说，估计老皇帝会当场暴毙。
所以萧离说得很委婉。
“一个太监在后宫偷香窃玉？”
“是的，小栗子知道这件事难以启齿，但这几天小栗子在后宫走动也有所察觉。”
“察觉？你是怎么察觉到的？你好好说说，要是说不清楚……”
老皇帝那股怒气能把整个永和宫给点燃了，刘公公已经跪了下去，他原本并不知道萧离会直接开口说这事，现在想按都按不住。
太监虽然不能那啥，但不能那啥不代表没给皇帝戴帽子啊！
萧离说了几个名字，这几个名字都是皇后名单上的妃子，也不曾给过萧离贿赂。
萧离很肯定，这几个妃子跟常贵人一样，多半都被余公公羞辱过。
皇后名单上面有十来号人，其中只有两个人给了萧离贿赂。
给了好处的，自然是有所求的。
但不给好处的并不代表无所求，只不过她们觉得无论她们给不给这个好处，不该轮到她们的事情她们争也争不过来。
例如，常贵人。
常贵人家里有矿，但给萧离的钱都是让萧离帮忙说好话而不是亲近皇帝的。
之前萧离还拿捏不准为啥皇后名单里面有好几个妃子正值花样年华却对他置之不理。
后面看到常贵人的遭遇之后，萧离心里面也有底了。
在常贵人的冬梅居出来之后，萧离还刻意的去了一趟名单上那些妃子的居所，一轮下来，但凡说到内务府总管这个字眼就开始出现不正常反应的娘娘多半都免不了有鬼。
“她们几个……你亲眼所见？”
“这倒不是，如果小栗子亲眼看到估计这会早就被埋了。”
“后宫的闲言碎语不可尽兴！”
“陛下，小栗子求证过……”
萧离“委婉”的说了白天在另外几个妃子居所里面的事，虽然有点添油加醋，但事情却没有脱离原本的范畴。
什么谈余色变，什么一家老小尽在别人掌握之类的，萧离直接将常贵人那种无奈担心又不得不从的心态套到另外几个妃子的身上给说了出来。
刘公公大汗淋漓，他觉得自己知道这件事之后阉人生涯和人生旅途都已经到了尽头。
萧离分阶段的让老皇帝意识到自己头上顶着一片大草原，这种方法确实避免了老皇帝当场气死，但天子的怒火却没有人压得下去。
老皇帝当场就摔掉了好几个亿的古董，外面的侍卫想进来看看发生什么事都被老皇帝踢得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刘公公憋着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失禁，他全身冰冷如同僵尸一样不知道该怎么让皇帝平静下来。
老皇帝摔得差不多了，气也撒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刘巍，你跪着干嘛？难道你也做过？”
“不不不！给老奴一万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啊！”
“你是大内总管太监！你都不敢！一个内务府首领太监就敢？”
“老奴……老奴也不知道他这么胆大妄为！老奴该死，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事情捅破天，刘公公身为皇宫的总领太监自然难辞其咎，内务府再怎么嚣张再怎么依附皇后，说到底也归他管。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你！立即去把刚才小栗子说过的娘娘带来，立即！马上去办！”
刘公公磕了几个头之后用博尔特冲刺的速度飞奔而去，永和宫之内又剩下了皇帝和萧离。
“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你可知道后果？”
“小栗子知道。”
“既然知道，你还敢说？”
“小栗子即便现在不说，日后陛下亲自察觉了，小栗子的下场也都一样，但至少说了，小栗子不会后悔。”
忠君从来都不会错，老皇帝也满意萧离这个回答。
“你才当几天敬事房总管，你怎么会这么敏锐？”
“梁总管之前隐约有说过，但小栗子在没有求证之前也不会乱说。”
有事往前任身上推，萧离绝对相信梁况那条狡猾的老家伙肯定知情。
这一下，皇帝就更不怀疑了，梁况在宫中大半辈子，他深知宫中生存守则，知道当不知道确实符合梁况的人设。
不过，萧离没有提皇后一嘴，任何一个能关联到皇后的字眼萧离都没有说。
他不用说，他只说他能知道的，不说他不能知道的，余公公是谁的人，让皇帝自己了解去。
刘公公去得快，回来的也快，那几个妃子看到皇帝怒火冲天，本来就是因为胆小怕事懦弱而受制于人，这天子之怒她们根本承受不来。
也不用上什么手段，那几个妃子一股脑的把不该说的都说完了。
几个妃子连同刘公公一直都跪在地上求饶，皇帝的怒火已经撒过一次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你们几个出去殿外跪在等朕的旨意，滚！”
遇事不决找萧离，老皇帝确实需要一个局外人来帮他梳理梳理，何况他已经很欣赏这个小太监了。
“那几位娘娘依旧是娘娘，只是留不得。”
“留不得？你可知道那两个妃子是什么人啊！你当朕杀人狂吗？还是你看到那两个嫔妃没有给你孝敬想借朕这把刀杀人啊！”
皇帝疑心重，又在气头上，要是换作别人早就跪下去表忠心了。
“陛下，小栗子也没说要杀人啊，只不过这两位娘娘不合适留在后宫之中，之前我听梁总管说过，有一些坏了规矩的娘娘都会被送到京城郊外的鸡鸣寺礼佛静心反省……”
“哦！对……呵呵，朕把这个事情给忘了，这样确实妥当，这事情你来安排，还有，余公公你想着怎么处理合适？”
余公公可不能公开罪名啊，但皇帝杀人需要理由。
“余公公？余公公从哪来就回哪去吧。”
萧离的意思是直接弄死一了百了，但老皇帝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含义。
“小栗子，有你的，将余公公送回去给皇后处置……好办法！哈哈哈！小栗子啊！你这一手可真的高啊！你这么张扬也不怕朕要了你的脑袋？”
“小栗子的脑袋一直都在裤腰带上挂着，无论是陛下还是皇后，又或者是其他娘娘贵妃，要小栗子这条命都是一句话的事。”
张扬确实容易自毁，但张扬有度就不一样了，萧离知道皇帝有事情要他办，否则不会要他调岗，既然自己还有价值，那就趁机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
萧离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皇后半个字，倒是那些妃子们生死关头管你皇后太后，该说不该说的都抖了个精光。
萧离原本也没有打算让老皇帝知道这一切，这些破事烂在肚子里面他以后在常贵人那边可以很随意。
但今天那个悍妇王芳却仗着皇后撑腰想要玷污自己纯洁的身体，这可让萧离寝食难安。
即便王芳已经被兰贵妃灭了口，但难保明天不出现陈芳，李芳。
委曲求全不是办法，即便对方是皇后，即便萧离清楚老皇帝如今不会针对皇后来做什么文章，但这种被自己老婆用一个太监来给自己带帽子的事情绝对会在皇帝的心中埋下怨恨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