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好讪讪地回:“吴老弟请我,我不得不来,小陶主任那也不缺我这一个,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吧。”
赵大中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些端倪,其中必定与吴守忠有着莫大的关系,于是紧接着说道:“旺财叔,您可是村里老人,村里有什么事能落下您呢,偏偏就这赚钱的事,您掉队了。”
“对对对,你可是村里的名人,今天就不应该来我这吃这顿饭,既然陶主任跟赵村长来喊你了,你就跟着去吧。”吴守忠谁也不看,自顾自的说道。
杨旺财明明知道山下宴席已经散了,见吴守忠打趣自己,于是表明立场:“我还是喜欢咱家里的饭,这大鱼大肉我还真就吃不惯,下次下次。”倒也没把话给说死。
小陶主任也客套:“好,旺财叔下次可别躲开了,晚辈还想敬您杯酒呢。”
见来人不再提樱桃园的事情,吴守忠心里竟痒痒起来,主动提起来:“虽然我们吴氏一族没有加入樱桃园基地的种植,但作为一寨之主,我还是要祝你们今后事业顺利,财源广进。”
“那就先谢过守忠叔了……”陶徽话还没说完,吴家大院就又来人了。
“哟,小陶主任、大中哥,你们也在呢,真巧。”吴成祥心里惦记着今天村里的大事,如果不是吴守忠拦着,他一定要去热闹一番,收到赵大中的短信就掐着点进了吴守忠的家。
就在吴守忠心里疑虑吴成祥这个兔崽子怎么跟陶赵二人前后脚进了自己家门的时候,吴成祥已经用手拿着菜吃了起来。
吴守忠作为叔叔辈,一面假慈祥的模样,笑着打了吴成祥的手说:“越来越没规矩了,瞧不见有外人在嘛,屋里有筷子,去拿来再吃。”
吴成祥哪在乎他说什么,吮吸手指后,拿了凳子坐在院子里,看看吴守忠到底也耍什么花样。
“让你们二位见笑了,我这侄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又缺少家教,跟小陶主任真是不能比,人家小陶主任要才干有才干,要样貌有样貌,连这大投资商都能招来,这就是一棵梧桐树啊,专门引凤凰的。”吴守忠见考察来村子那日,郑溪对陶徽一副欣赏的模样,就知道了其中必定有蹊跷。
陶徽还没能回味出话里的意思,赵大中已经听出了几分:“我说守忠叔啊,一个人的才干样貌那都是老天给的,一辈子能成多少事也得靠个人努力,小陶主任明知道留在大城市里前途更加明朗,但还是选择到咱们这个小山村里来,咱们就算不能全力支持,但也不要扯他的后腿。”
吴守忠斜视赵大中,面色不悦,说:“你们姓赵的说话都是这么难听嘛,别仗着自己有点权利就忘了麻窝村最初是谁当家。”
“最初确实是吴氏一族掌管着村里的大小事务,可守忠叔,现在时代进步了,保守的年代也过去了,新时代就是要敢于创新与冒险,您看看,这几年吴氏一族盛势已去,如果再这样下去,吴氏一族永无翻身之日。”赵大中可是没少去镇上县里开会的,会议发言的内容也是运用得十分熟练。
吴守忠一听最后一句,忿火中烧,怒目横眉,说:“我吴氏一族用不着外人瞎操心,你管好你们姓赵的就好,别再到处干伤风败俗的事情,丢人现眼。”
“怎么是我们姓赵的伤风败俗,丢人现眼,当初明明是人家赵宁跟杨永堂情投意合在先,最后让您抢了先,把女儿硬塞了过去,最后导致赵宁外出打工,一年都不带回一趟家的,那还不是您给闹的。”赵大中说出当年的实情,陶徽还是头一回知道村里各姓氏之间的恩怨情仇。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我那亲家看中我家权势,为自己儿子定下了这门亲事,我那女婿常年在外打工,家中也算过得下去,我这才将大女儿许给了他家,那没想到你们姓赵的跑出了拦路虎,想要抢了我女的婚事,反过来倒打一耙,说我们不仗义,天理何在?”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近十年,每每吴守忠想起来后,还是忍不住大动肝火。
赵大中欲要争辩,陶徽不忍看场面再难看下去,只好出面调停:“陈年往事无需再提,最重要的还是眼下怎么能过上好日子,守忠叔,我今天来就是一句话,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只要吴氏一族开口要跟我们合作社签订合同,我们马上安排樱桃树的种植。”
陶徽的一番真诚都没能打消吴守忠的怒火,吴守忠也不回应,只在手中紧捏酒杯,也不喝也不放下。
陶徽深知没有这么容易改变吴守忠的想法,此次前来的目的不过是想要让他看到自己的真诚。
“守忠叔,那我们就先下山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您尽管开口。”陶徽起身扯了扯赵大中的衣角,赵大中这才起身跟在陶徽的身后出了吴氏大院,不一会儿,全程没发言的吴成祥也走了。
陶赵二人走后,杨旺财小心试探着说道:“我看这小陶主任挺有本事的,这事没准儿真能成。”
吴守忠抬眼瞪着杨旺财,也不说话,愣是把杨旺财给看毛了。
“老弟,你别这么看着我呀,我就是说说而已,也没说要去签合同。”杨旺财小心翼翼地说道。
吴守忠又将眼神移到正门口,缓缓说:“过段时间村里就要种树了,你去盯着点吴成祥。”
“我盯着他干什么?”杨旺财不解。
吴守忠面对这个看似聪明实在内在空虚的杨旺财,一边恼恨自己的搭档如此不中用,一边也得坚持下去:“你觉得这三人是凑巧?而且吴成祥这小子蠢蠢欲动,其中一定有事,你只管盯着就行。”
杨旺财头如捣蒜,吃饱喝足后也就下山去了。回到家,跟自己老婆子抱怨起来:“这吴老贼,尽拿我当狗,给他看门,我儿子可要比他儿子有出息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