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老师在听到虞沉晚的话愣了一下后,才道,“看不出来你逻辑倒是挺好。”
“所以能请您告诉我是谁接触过这份名单吗?”虞沉晚继续追问。
“行。”广播老师像是被她说服了,叹了口气道,“你非要固执问的话,那我也只能告诉你是刚刚校艺团的同学过来送的名单。”
“不过名单刚送过来的时候,我并不在这里。”广播老师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所以到底是不是有人在这份名单上动了手脚,我也并不清楚。”
“……是校艺团的同学吗?”虞沉晚问道,“那您知道是哪位同学吗?”
“具体名字我不记得,不过应该是个个子挺高的男生,我刚才在前厅的时候,他送完名单和我打招呼时我才看到的。”广播老师答道。
“那……他还有什么其他的特征吗?”虞沉晚跟着问道。
校艺团里个子高的男生何其多,单凭这一点根本就没办法找到对方是谁。
广播老师想了一下,才又道:“嘴角有颗黑痣,皮肤有点黑,经常看到他在校艺团跑腿,你们应该挺面熟的吧?”
“……我好像知道您说的是谁了。”虞沉晚抱紧手里的名单,朝广播老师鞠了一躬道完谢,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是刚才在音乐厅内和她争执的、表演完帮她登记那个男生。
虽然整个人都很迷茫,但虞沉晚还是不想轻易放弃。
虽然不知道事情是否跟那个男生有关,但总归还是要去问一问。
不过大概是她刚才在广播室耽误的时间太长,所以等她再度回到音乐厅的时候,门已经被锁上了。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发现不远处和其他几个人走在一起,正准备离开的那个男生。
为了防止之后会找不到他,虞沉晚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追了上去。
那个男生见状显然有些惊讶。
虞沉晚向他表明来意后,他在看到虞沉晚手里的那一份名单时,却突然变了脸色。
“你什么意思?”男生的语气比之刚才在音乐厅时,更加不友善起来。
“自己没有晋级,所以就跑东跑西,把事情都推到别人头上是吧?”男生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你这种厚脸皮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虞沉晚闻言忍了一下,才仰起头道,“我厚不厚脸皮是我的事,但这份名单经过你的手,我进入终选也是你来登记的,所以我完全有理由来询问你发生了什么。”
“神经病吧你。”那个男生瞥了虞沉晚一眼后,就大步抬脚跟着身边的几个朋友离开了。
甚至从虞沉晚身边路过的时候,还毫不客气地撞了她一下。
虞沉晚却只是抱紧了那份名单没有松手。
广播老师不知情,登记的人不承认。
一股无力的疲惫感从虞沉晚心底升起。
眼下最后一条可行的,只能去问问刚才表演时的老师了。
她记得当时田丽也在场。
毕竟是整个音乐系里最严格的声乐老师,这种稍微大型一些的表演选拔,一般都会请她观看把把关。
虞沉晚记得自己上台的时候,田丽还特意给了她简短的言语关照。
恰好她的歌曲演唱的也很完美,结束后田丽还给她递了一个满意的眼神过去。
所以……田丽肯定是知道的吧。
田丽老师一定知道自己是晋了级的。
虞沉晚在心里偷偷想道。
她不敢停歇,又飞快地一路奔向了老师办公室的区域。
但好不容易一口气从音乐厅附近跑到田丽的办公室那边后,虞沉晚才发现田丽的办公室已经锁上了门。
立冬的风从空气中拂过,吹得人脸颊有些生疼。
虞沉晚也顾不得冷,只是有些沮丧地蹲在了田丽办公室的门前。
她等不到人,只好从手机里一条一条地查找信息,最后终于翻到田丽的手机号码,鼓起勇气打过去后,却悲惨地发现压根打不通。
虞沉晚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但大概是心里不愿放弃的执念作祟,她还是一直蹲在办公室门前,不愿意离开。
这种执念或许真的有用,在她吹了好一会儿的冬日凉风之后,对面终于来了一个人。
她立马站了起来,想看看是不是刚才终选时的老师之类——
却在对方走近后心情一瞬跌入谷底。
来人不仅不是老师,反而是林瑶。
是从来不放过任何挖苦别人的机会的林瑶。
“怎么是你啊?虞沉晚?”林瑶走近后看着她笑道,“刚才离得远我还以为是谁呢,想着哪个小叫花子这么可怜,竟然蹲在这里。”
虞沉晚却没与她计较,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道,“你晋级了吗?”
“什么晋级?”林瑶皱了皱眉,“你是说刚刚校庆的终选?”
问完以后她仿佛又觉得很好笑,“虞沉晚你是认真的吗?竟然问我有没有晋级?”
林瑶边说边笑个不停,“我能跟你说,我只是去走个过场的吗?我今天就算不去参加终选,校庆节目的位置也会提前为我留好的,你该不会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就算拼了命也还是晋不了级吧?”
“…………”虞沉晚沉默了一下,才又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晋不了级?”
林瑶闻言顿了一下后才道,“你本来不就没晋级吗?广播又没念你名字。”
“你不是会特意注意广播的人。”虞沉晚看向她道,“而且当时我去登记的时候,你看到后还白了我一眼。”
“……你想说什么?”林瑶打量了虞沉晚一下,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虞沉晚手里拿着的那份名单上。
虞沉晚见状也看了一眼名单,“我想说我进入终选了,但莫名其妙地,报上去的名单却没有我。”
“然后呢?”林瑶问道,“又不会有谁专门趁机把你名字划掉。”
“可是就是有人把我划掉了。”虞沉晚把名单握得更紧了一些。
从音乐厅出来后她一直到处跑,想要问出个所以然,但直到现在都一无所获。
反而让一直紧握着名单的手被冻得通红又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