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携风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道,“是小阳告诉我的。”
“小阳?”虞沉晚惊了一下,“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个?”
怪不得臭小子刚才突然给她打电话,看来是早有预谋。
桌上精致的小蛋糕还摆放在正中心,虞沉晚突然想到刚才虞沉阳似乎也问过她有关蛋糕的问题。
“……蛋糕该不会也是小阳告诉你的吧?”虞沉晚问道。
陆携风却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声道:“……你先许个愿吧。”
虞沉晚还是有些狐疑,但陆携风却很快帮她点好了精致的小蜡烛,道:“闭上眼睛。”
“……哦。”担心再不许愿蜡烛会被烧完,虞沉晚只好依言乖乖闭上了眼睛。
陆携风不知道她许的是什么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被烛光映照的脸。
虞沉晚的愿望许的很快,蜡烛还没燃一半,她就已经睁开眼睛了。
习惯使然,她许完愿后侧头看了一下身旁的人,却不经意间撞进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
大抵是陆携风的眼神太过温柔,虞沉晚的心口也痒而轻地掀起一阵涟漪。
她有些不自然地端起剩下的那瓶冰啤酒,一口饮尽后,才小声问道:“你怎么不问我许的是什么愿望?”
陆携风却摇摇头道,“愿望的话,说出来就不灵了。”
“要吃点蛋糕吗?”陆携风边说边把切好的蛋糕送到虞沉晚面前。
“我有点吃不下了。”虞沉晚说罢把目光落在了还剩下许多的烤串上,“……陆学长,你要不要尝一下他们家的烤串?”
“我不常吃这种东西。”陆携风几乎没有犹疑地说道。
但就在虞沉晚以为他会拒绝时,却又听见他开口,“不过……你觉得好吃的话,好像也可以试一试。”
“那我给你拿一串。”虞沉晚笑了一下,将烤串递到了陆携风面前。
陆携风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反应过来,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虞沉晚干脆就直接把烤串放到了陆携风嘴边喂给他。
“好吃吗?”虞沉晚问道。
陆携风点点头,目光却落在她微红的脸上,“你的脸很红。”
“嗯?”虞沉晚用手背碰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奇怪的烫意。
她满不在意地解释道:“那可能是我刚才喝了啤酒的原因。”
“所以现在是……喝啤酒喝醉了?”陆携风问道。
“没有。”虞沉晚否认,“我没有醉。”
“真的没有醉?”陆携风问道,“那你现在还要继续吃吗?”
“不吃了,我已经饱了。”虞沉晚摇头道。
“……陆学长。”虞沉晚看向陆携风的眼睛,小声道:“我们回去吧。”
“好。”陆携风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虞沉晚的头发,“……我们一起回去。”
从烤串店出来之后,晚风迎面拂过脸颊,虞沉晚拍了拍脸,才觉得脸上的滚烫似乎散去了一点。
陆携风今天显然出来的很急,并未来得及开车。
余香烤串离海大并不近,虞沉晚提出就近坐地铁回校。
城市里的夜生活总是结束的很晚,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但此刻地铁上仍旧人潮拥挤。
虞沉晚和陆携风随便选了个站位,各自抓紧了车厢的扶杆。
中间站的人下去又上来,人群似乎更加拥挤,虞沉晚的脸像火烧一般,刚才在外面被凉风吹退的滚烫,又在此刻重新涌了上来,烧得她整个人都格外闷热。
陆携风却一直在低头看她。
身边的人挤来挤去,虞沉晚却一直被陆携风用手臂与他人隔开了一些距离。
“……困了吗?”出站的时候,陆携风这样问道。
虞沉晚呆滞地摇摇头,她总觉得今晚的陆携风好像比平日更加好看。
陆携风看她摇头,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的动作每次都很轻,但这次却又仿佛有哪里不一样。
虞沉晚的脸颊麻麻的,脑袋也被传染的有些发热,她一本正经地仰起脸看向陆携风,“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摸我的头啊?”
陆携风停在她发间的手顿了一下。
他还尚未来得及回答,虞沉晚就又问道:“……你平时也会这样摸别人的头吗?”
陆携风看着她有些酡红的脸,正想要否认。
虞沉晚就又开口道:“你是不是也经常这样对林瑶?”
说罢她又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小声咕哝道:“应该会比摸头还要亲近吧……”
小姑娘一个人嘀嘀咕咕,陆携风见状不禁莞尔。
“……果然还是喝醉了吗?”陆携风轻笑道。
“我没有喝醉。”虞沉晚继续否认,不知道是不是头晕的缘故,她踩着脚底的高跟鞋没走几步就蹲了下来。
陆携风皱了皱眉,也快步跟上去道:“……怎么了?”
“没事。”虞沉晚摇摇头,一脸认真地指了指自己脚上的高跟鞋,解释道:“有一点点累了。”
少女的眼睛清澈而懵懂,看的陆携风心弦微微一动。
他温声道:“……所以愿意让我帮你回去吗?”
“不用。”虞沉晚严肃拒绝,“你没办法帮我的。”
“为什么没办法?”陆携风没忍住又揉了一下小姑娘的头。
他微微蹲下了身体,侧头看向虞沉晚道:“我来背你回去吧。”
“可是,背我回去你会很累的。”虞沉晚还是一脸严肃地摇头拒绝。
“我不怕累。”陆携风的声音很轻。
“为什么不怕累?”虞沉晚还是不解。
小姑娘虽然喝了点酒,但是还挺固执,陆携风忍俊不禁地解释道:“因为背的人是你,所以不累。”
虞沉晚蹲在原地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是不太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陆携风再次拍了拍自己的后背,示意她趴上来,“上来,我背你。”
脸上的温度越发滚烫,只剩下被高跟鞋硌疼的脚底痛感强烈,虞沉晚没有再继续纠结,老老实实地趴了上去。
“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路,困的话可以先睡一会儿。”背着小姑娘站起来的那一刻,陆携风的眉稍和唇角一并悄悄弯了起来。
他觉得小姑娘好像太瘦了,所以背起来很轻。
但挂在自己后背处柔软的重量却又切实而珍贵,晚风从另一个方向轻拂而过,沿街的路灯正散发着暖黄色的灯光。
小姑娘的发丝在微风带领下滑过他的下颚,一句在爱情电影里几近用烂的话却忽然浮现在陆携风的脑海——
“那一刻,他好像背起了他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