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陆携风最后问道。
“我跟你说过的，”陆携风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比起仰望我，我更希望能和你一起走下去。”
电话另一端的小姑娘闻言点了点头，小声应道，“记得的。”
“记得就好。”陆携风轻笑了一下，“所以不用觉得自己不够好，你已经很好了。”
“嗯。”虞沉晚不太接话，只是轻轻地应声。
“而且你这次在本风乐团的演出也很成功。”陆携风又开口道，“既然你听了林瑶的话，那一定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虞沉晚问道。
“你本来就是在名额里面的，所以我爸他才会想把你的名字划掉。”怕小姑娘会因此觉得自己之前的努力都是一场空，陆携风又紧接着道，“细节就是你本来就有资格参加表演，如果任由他把你的名字划掉，那反而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虞沉晚那里大概是还在聚精会神地听他说，所以一直没有接话。
陆携风听不见她应声，又开口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从来都是最好的人，乐团的成功演出就是最好的例子，只要你愿意往前走，光芒万丈的舞台也一定会属于你。”
“所以，和我一起走下去，好吗？”隔着遥远的国度和天空，陆携风的声音透过手机坚定又温柔地传至虞沉晚的耳边。
虞沉晚突然没忍住觉得鼻头有些酸。
陆携风向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可是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却好像总是会忍不住去叮嘱鼓励她。
而每一次、每一句，都会彻彻底底地将小姑娘的心温成软而暖和的羽毛。
然后温软的羽毛又从内向外地变成盔甲，护着她一步又一步，勇敢地往前走。
“……怎么一直不说话？”小姑娘迟迟不说话，陆携风难免有些焦急。
虞沉晚闻言终于回神，她声音很轻地应道，“我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陆学长，”虞沉晚唤了陆携风一声后，才郑重无比地向他开口道，“我会努力的，我会……继续勇敢地朝你走下去。”
“嗯。”听到小姑娘信誓旦旦地承诺，陆携风不禁轻笑，笑完后他又道，“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来问我，不要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
虞沉晚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和林瑶聊天的事情，赶紧点头道，“嗯，我知道的。”
说罢她又记起自己那天没忍住扇了林瑶巴掌的事情，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结巴地和陆携风汇报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情？”陆携风顺着她的话问道。
“就是……”虞沉晚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就是那天和林瑶一起聊天的时候……”
“一起聊天的时候怎么了？”陆携风打断了她，有些不放心道，“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不是。”虞沉晚连忙否认，“一定要算起来的话，好像是我有一点欺负她……”
“你欺负她？”陆携风似乎觉得很新奇，“你怎么欺负她了？”
“就是……”虽然陆携风看不到，但虞沉晚还是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就是……我打了她。”
“…………”陆携风那边沉默了一下。
听不到陆携风的声音，虞沉晚整个人愈发尴尬起来，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她当时说的话不太好听，我没忍住就打了她一巴掌……”
虞沉晚想了想，还是没告诉陆携风有关林瑶提到他的事情。
“她说什么了？”陆携风那边却轻微地叹了口气，“是不是提到了我？还是说我不好？”
“没有的。”虞沉晚赶紧摇摇头。
“你不像是一个会打人的人。”陆携风笑了一下，“同样，也不太会撒谎。”
“林瑶性格一向比较娇蛮，我们之间关系也不是很好。”陆携风又道，“如果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动怒的话，那一定不仅仅只是在诋毁你一个人了。”
陆携风的话说到这一步，虞沉晚也不好再隐瞒，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她是提到你了，不过我打人也挺不对的。”
陆携风那边却没有接话。
静默的电流声从手机的另一端传过来，陆携风却始终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虞沉晚又等了几秒后，莫名觉得有些心慌，她小声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打人确实是我不好，我回去后也觉得当时的做法有些欠妥，但当时脑子一热就动手了，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她的声音有些忐忑，心情也变得有些七上八下。
但又等了好几秒之后，虞沉晚却听到对方的憋笑没成功的声音。
“……你笑什么？”虞沉晚真情实感地愣了一下。
陆携风声音里的笑意未退，轻咳几声道，“因为开心。”
“……开心？”这下虞沉晚更迷惑了，她垂了垂眼睫，严重怀疑这是陆携风变相的谴责，“我打了人你有什么好开心的……”
“我的小姑娘，已经会为了我打人了。”陆携风的语气有些促狭，“这么维护我，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开心一点？”
“可是，可是维护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的……”虞沉晚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和愧疚。
“你以前会打人吗？”陆携风问道。
“不会。”虞沉晚老实地摇了摇头，“只打过虞沉阳不知道算不算。”
闻言陆携风又不禁有些好笑，“除了他呢？遇到别人诋毁你的时候，也会与对方争辩打架吗？”
“不会。”虞沉晚再度摇了摇头。
“所以这也是让我开心的点之一。”陆携风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道，“因为，你好像……终于学会保护自己和反击了。”
“并不是说，打人是对的。”陆携风笑道，“但起码你不再是以前的你了。”
“……我不再是以前的我？”虞沉晚发了一下愣，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道，“好像我最近，是变了。”
“嗯。”陆携风那边又含着笑意应了一声。
“所以这大概，就是我们一起往前走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