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之前经理说过……”虞沉晚还是本能地想退缩。
“我已经和老板说过了。”陆携风打断她道：“弹琴的酬金大概是在一小时三百左右，累得时候可以休息。”
“一小时三百？”虞沉晚惊了。
那岂不是随便弹几天就能直接抵消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陆携风点头：“嗯，虽然可能会有点无聊，但是就当练琴了，你觉得呢？”
虞沉晚非常不争气地心动了一下。
但是碍于自己的水平实在有限，她还是有些心痛地推脱道：“但是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那么多会弹的曲子。”
陆携风笑了一下道：“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找。”
“……啊？”虞沉晚有点怂，陆携风帮她找曲子的话——
那估计要直接从李斯特的《钟》弹起。
她偷偷看了看自己此刻略显僵硬的手指，决定还是不要为难它们了。
正当虞沉晚打算开口拒绝的时候，陆携风却又出声道：“你有什么感兴趣的流行曲都可以直接发给我，网上搜不到的话，我负责来帮你扒谱。”
“！”虞沉晚把已经组织好的拒绝措辞又咽了回去，她有些惊讶地看向陆携风，问道：“……真的可以吗？”
“嗯。”陆携风点了点头，“大概选二十到三十首抒情好听的歌曲就好，你今天就开始弹的话，我可以帮你先写几首。”
说着他没等虞沉晚反应过来就去咖啡厅后台处借来了纸和笔。
“没有五线谱，可能要先将就给你写一下简谱。”陆携风神色专注地说道，“左手的和弦你可以自己配上。”
他说罢又停顿了一下，看向虞沉晚道：“学过即兴伴奏吗？”
虞沉晚被他的一系列阵仗弄得有些懵逼，听到他的话后点点头，但又记起暂时还没开过即兴伴奏这门课，于是又摇摇头。
陆携风不禁好笑，“所以到底是学过还是没学过？”
虞沉晚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系统的课程倒是没有上过，不过之前也大略接触过一些，应付流行歌曲的和弦应该还行。”
“嗯。”陆携风点点头，“流行歌曲的伴奏其实只要随着旋律的情感推动下去就好。”
如果要问虞沉晚是在什么时候对学神的力量具有更深刻的认知时，那一定是现在。
原本她以为现场扒谱会很麻烦，但那显然只是她作为咸鱼学渣的担忧。
陆携风的练耳与音准能力毋庸置疑，最重要的是他速度也很快。
基本上虞沉晚的手机刚把一首歌放完的功夫，他的乐谱就也已经跟着出来了。
甚至节奏与旋律也都写的齐整又漂亮，比在网上搜索出来的各种版本还要更加规范。
虽然以前不是没有看别人扒过谱，也不是不知道陆携风美名远扬的音乐系大神称号，但真正这么近距离地感受到来自天才的暴击，虞沉晚还是第一次。
“写完了。”陆携风很淡定地把刚扒好的乐谱交给虞沉晚。
“这几首够吗？还需不需要别的？”陆携风问完又道：“曲谱写的有些粗糙，不过下面我都给你标注了和弦级数，你弹起来的话，会方便一点。”
“……好的。”虞沉晚还没从震撼中缓过劲儿来，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曲谱，十分程式化地感谢道道：“谢谢陆学长。”
陆携风却笑了一下，“你现在叫陆学长倒是叫得很顺口。”
“……因为你说过不许再叫陆校草了啊。”虞沉晚小声道：“那要不然，我再叫回去？”
“不用。”陆携风摇了摇头，“就叫学长吧。”
虞沉晚点点头，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乐谱，最后还是没忍住感叹道：“陆学长你也太厉害了……”
“这些曲子要是给我的话，我就算听个七天七夜也扒不出谱。”虞沉晚非常不嫌丢人地自嘲道。
“那七天七夜之后呢？”陆携风顺着她的话接道。
“……啊？”虞沉晚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陆携风。
“七天七夜之后，可以写出来吗？”陆携风问道。
不等虞沉晚回答，陆携风又自顾自道：“我觉得或许不用七天七夜你就可以写出来。”
“任何技能都不是一生下来就拥有的，只有通过不断的练习，才能窥见对岸的灯火。”陆携风临走前不忘再次拍拍虞沉晚的头，“接下来就当是你在练琴了。”
于是接受了陆携风鸡汤洗礼的虞沉晚，就真的在咖啡厅里练了一天的琴。
期间其他同事来二楼时和她打过几次招呼，董穗也一直偷偷给她比大拇指。
陆携风说得没错，弹琴久了会真的有点无聊。
每次她想休息一小会儿的时候，都会想到之前几天陆携风弹琴时的从未间断。
或许就像陆携风临走时和她说得那样，只有通过不断的练习，才能窥见对岸的灯火。
他的钢琴和扒谱能力能达到今天这种炉火纯青的地步，应该也是日日夜夜的汗水凝聚而成。
下班以后的虞沉晚本来习惯性地想去医院看看虞沉阳，但考虑到虞沉阳说得让她尽量少来后，最后只是给她打了个电话。
弹琴的工作如果可以一直做下去，那关于虞沉阳学吉他的事情好像也可以定下来了。
海大音乐系的学生都因为放暑假不在学校，虞沉晚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好的吉他学习场所。
最后还是翻到之前袁谦给她的名片时，才想起来Melody琴行。
她记得刚放暑假去应聘的时候，袁谦告诉她琴行里也有教其他乐器的老师。
虞沉晚决定等下个休息日的时候，一定要带着虞沉阳去问问。
…………
这几天的虞沉晚都没再继续咖啡厅服务员的工作，老板对她之前演奏的效果还算满意，就让她一直弹了下去。
陆携风给这家咖啡厅的定位并没有错，因为顾客多以年轻人居多，时下流行的歌曲反而更能激起咖啡厅内的整体氛围。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几天下来陆携风给她的那些乐谱早已经被翻来覆去弹了个遍。
而咖啡厅的客人也非常意外地有人发出了不和谐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