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董穗毫不犹豫的答道。
“…………”郑禹之的脸黑了一下，“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不多。”董穗摇摇头，把怀里的酒瓶拿出来给郑禹之展示了一下，才道，“也就这一整瓶吧。”
“……这还不多？”郑禹之皱了皱眉，“你一个女孩子，喝了一整瓶酒，这还叫不多？”
“不多啊。”董穗有些不服气，“不就一瓶吗，我酒量很好的，那你上次失恋还喝了好多瓶呢。”
“那能一样吗？”郑禹之被气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你都说我那是失恋了。”
“怎么不一样了？”董穗有些委屈，“我也快要失恋了。”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
这是郑禹之第一次独自面对女生哭，哭的对象还是自己这位平时看起来凶巴巴的学姐。
他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想替她擦下眼泪，但董穗却抱着酒瓶不让他靠近。
“…………”郑禹之有些无奈，“你到底怎么了？突然哭什么？”
董穗却抱着酒瓶边哭边道，“我快要失恋了。”
“为什么会快要失恋？”郑禹之闻言皱了皱眉，“你喜欢谁了？”
这次董穗换成了点头，“我怕我喜欢的人，他不喜欢我。”
董穗边说边委屈地蹲了下来。
郑禹之见状走到她身边，也跟着她一起蹲下道，“别哭了。”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董穗哭，郑禹之的声音也很轻，“看在你之前陪过我失恋的份上，谁不喜欢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好不好？”
“真的可以揍他吗？”董穗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郑禹之问道。
“可以的。”郑禹之见她终于止住不哭，又继续道，“或者你还是觉得不开心的话，我们一起骂骂他也行。”
“这可是你说的。”董穗又抽噎了一下，“我让你骂他什么，你就骂他什么吗？”
“嗯，我说的。”郑禹之点点头看向她，“你让我骂他什么，我就骂他什么。”
“那你骂他是猪。”董穗盯着郑禹之道，“你就说，董穗喜欢的人是猪。”
“好。”郑禹之点点头，“董穗喜欢的人是猪。”
“…………”董穗伸手擦了一下眼泪，“是傻逼。”
“嗯。”郑禹之非常敬业地继续开骂道，“董穗喜欢的人是傻逼。”
“…………”这次董穗沉默了一下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么开心？”看到董穗的脸色由阴转晴，郑禹之也没忍住笑道，“骂他两句你就这么开心了？那看样子确实不是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人。”
“你怎么知道不值得我喜欢？”董穗看向郑禹之道。
“因为他让你不开心了。”郑禹之认真道，“如果觉得不开心的话，就不要再喜欢他了。”
“…………”董穗没说话，只是盯着郑禹之看了一会儿。
紧接着便是重新开始的爆哭，“你这是在变相地拒绝我吗？”
“什么拒绝？”郑禹之的眉心轻轻跳了一下。
董穗却哭得愈发大声，“郑禹之你就是只猪！你就是个傻逼！”
“…………”莫名变成猪和傻逼的人沉默了一下。
顿了一下后，他才叹了口气道，“所以猪和傻逼是在骂我吗？”
“嗯！”董穗的眼睛里还含着泪，听到郑禹之的问题，又紧接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郑禹之觉得有些好笑。
“早说你还会骂自己吗？”董穗的手里还抱着酒瓶。
“会。”郑禹之接的很快，“万一我也很乐意自己骂自己怎么办？”
“…………”郑禹之的话没头没尾，董穗的脑袋在酒精作用下懵了一下。
她擦了擦眼泪看向郑禹之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傻逼和猪可能也挺喜欢你的。”郑禹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认真，丝毫没有玩笑的成分。
董穗却吸了吸鼻子，晃了晃脑袋道，“我果然是酒喝多了。”
“……没喝多。”郑禹之没忍住笑道，“我也喜欢你，这样够明确了吗？”
“…………”董穗愣了一下，呆呆地看向郑禹之，没有说话。
“你……你刚才说什么？”董穗眨了眨眼睛，“能不能，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郑禹之笑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先把手里的酒瓶放下？”郑禹之边说边夺过她手里的酒瓶。
“毕竟你的狗男人，挺怕会被你捶的。”
董穗揉了一下眼睛，“我又没有要真的捶你。”
“嗯，我知道。”郑禹之脸上仍然留存着笑意，“我知道你不舍得。”
“…………”董穗闻言没忍住瞪了他一下，“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谁说我不舍得了？”
“行，你没有不舍得。”郑禹之点了点头，“不过现在你也不算失恋了，我应该就不用再自己打自己了吧？”
郑禹之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里带了些玩笑的意味。
董穗没有回答他，只是径直从地上站了起来。
郑禹之见状也跟着她一起站起来。
“狗男人应该没有惹你不开心吧？”郑禹之看向董穗问道。
“……你这么快就承认自己是狗男人了？”董穗没忍住问道。
“你都说狗男人惹你不开心就要拿酒瓶捶他了，我哪里还敢不承认？”郑禹之笑道。
“…………”董穗觉得有些丢脸，她不满地瞥了郑禹之一眼后，才道，“你没完了是吧？”
郑禹之没说话，只是捡起路上的酒瓶，又把它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以后，才道：“是没完了。”
“以后都跟你没完了，行不行？”
“……不要脸。”董穗想骂他，但是嘴角却又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看来你很开心。”注意到董穗脸上的笑，“如果骂我不要脸可以让你开心，那以后多骂骂也不是不可以。”
“…………”董穗闻言有些无语地抬头瞥了他一眼。
强制性地压了一下嘴角的笑，却还是没有压下去，她没忍住又继续小声地骂了郑禹之一句：“不要脸。”
夜风虽凉却温柔。
不要脸是真的，但是喜欢你——
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