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郑禹之笑了一下，“不过大致有印象，高三那年开家长会的时候，你弟弟来学校看过你。”
“……家长会？”虞沉晚回想了一下。
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当时冯玉枝有事情太忙走不开，家长会她是自己一个人孤身来的，结果后来虞沉阳不知道搞什么幺蛾子，开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闯进教室，非说自己是她家长。
当时整个班级的人都哄堂大笑，虞沉阳那时候还是个刚上初一的小屁孩，回家后她气得差点没把虞沉阳打一顿。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郑禹之竟然还难得地记得。
看来当时被虞沉阳冒充家长的滑稽场景已经深入人心了。
虞沉晚回想到此处难免又叹了口气，“他说他要难一点的，说我上次给他买的那个太简单了，只能练练基础题。”
“那你弟成绩应该还不错。”郑禹之笑道，“我帮你一起选吧。”
两个人在书架前翻了起来，最后还是郑禹之挑出了一套，“这个吧，我看了一下里面的题目，算是学习资料里比较难的了，你弟弟现在还没正式去学校上课，太超纲的题目做起来也不太好。”
“好，那就买这个。”虞沉晚拿起资料，又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也要买书吗？你要的书挑好了吗？”
“挑好了。”郑禹之晃了晃手里的书，笑道：“拿了两本渡边淳一的书。”
他说罢又朝虞沉晚伸出手，“给我。”
“啊？”虞沉晚一时间有点懵圈，“什么给你？”
“你手里的书，给我。”郑禹之说完直接把虞沉晚手里的学习资料拿了过来。
反应过来的虞沉晚正准备拒绝，但郑禹之已经走到柜台处结算了书籍的钱。
走出书店的时候他才把学习资料还给虞沉晚，“反正也不贵，一起付钱就好了。”
“可是本来是要我带你在S市逛逛的，我还是把资料的钱还给你吧。”虞沉晚接过书后很认真地说道。
“真的不用你还。”郑禹之也同样一脸认真，“咱们都认识多久的老同学了。这点钱你也要和我过意不去吗？”
“…………”虞沉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接话，顿了一下，她还是道：“我还是……把钱还给你吧。”
她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定。
虞沉晚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何况她与郑禹之本来也不算关系特别好，牵扯到钱财的事情还是不能让步的。
虽然一套学习资料的价钱并不算多，但虞沉晚还是下意识地想结算清楚。
少女的样子太过执拗，郑禹之无奈，停步看向她笑道，“所以你是一定要还这个钱了，是吗？”
“嗯。”虞沉晚重重地点了点头，郑禹之干脆也不再推脱，而是直接把手机屏幕怼到了虞沉晚面前。
“既然一定要坚持还钱的话，那就加我的微信吧。”郑禹之眨了眨眼睛，“我不接受现金，只接受微信转账。”
虞沉晚闻言连忙掏出了手机，应道：“好。”
加完好友的一系列操作之后，虞沉晚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就把钱转了过去。
一旁的郑禹之不禁叹气道：“没想到我们时隔这么久不联系，第一次线上联系竟然直接就是金钱交易。”
虞沉晚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催促道：“你还是赶紧把钱收过去吧。”
“不急。”郑禹之收起手机，“钱什么时候收都可以，你现在着急去看你弟弟吗？”
“嗯？”话题转移的太快，虞沉晚反应过来后答道：“倒也不是很急，你要是想再逛逛的话……”
“不逛了。”郑禹之截断了他的话，“下次有机会再逛也可以，你先去看你弟弟吧。”
虞沉晚以为是他今天还有其他安排，就顺势接道：“好，那我们改天再见。”
郑禹之没忍住憋出一个苦笑，“没想到你真的一下都不挽留我。”
“啊？”虞沉晚又懵逼了，“我以为你是接下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你弟弟吗？”郑禹之忽然严肃了下来。
虞沉晚紧了紧怀里的学习资料，委婉拒绝道：“我自己去看就行了，不用麻烦你的。”
“现在天还没黑，S市还有很多很好玩的地方，你都可以先去逛逛的。”拒绝郑禹之的请求以后，虞沉晚总觉得有些不太礼貌，又接着补充话题想缓解一下尴尬。
不过郑禹之大概是天生乐观派心情很好，并没受到虞沉晚拒绝探病的影响，反而还再次笑道，“好，那我们下次再见，到时候你一定要记得给我当导游。”
…………
医院。
此刻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斜阳在夜幕的来临下已经退场，虞沉晚到达虞沉阳病房的时候，虞沉阳正独自坐在床上看着书。
看到姗姗来迟的虞沉晚时，虞沉阳也只是十分淡定地抬了抬眼皮，“你今天是不是下班很晚？”
“没有。”虞沉晚把手里的资料朝他递过去，解释道：“今天遇到了一个老同学，路上两个人一起走了走，还顺便去书店给你找了资料，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那份？”
虞沉阳终于正式抬头看了虞沉晚一眼。
“这次是对的，终于不是基础题了。”虞沉阳边翻资料边说道，“我还想着你要是实在认不清买哪一套，下次我自己出去买呢。”
“自己出去？”虞沉晚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连忙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以后都可以出去走走了？”
“还早呢。”虞沉阳万分嫌弃地看了虞沉晚一眼，“医生今天说要看我最近两个星期的状况再确定，没意外的话下周过完就可以适当出去走走了。”
“不过我怎么感觉，你听到我可以出去的消息，比我还要开心呢？”虞沉阳瞥了自家笑容灿烂的姐姐一眼，“你该不会才照顾我到今天就已经烦了吧？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想让我出门？”
“…………”虞沉晚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吐槽道：“你这毛孩子瞎说什么呢，我当然是因为你病情好转替你开心啊，你想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