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石桥镇祭坛
乾为天2020-09-27 16:123,232

  “在哪里杀的人?”高灵犀一边安慰徐二牛一边问。

  “就在……在他们家仓房里。”徐二牛颤声回答,不敢往手指的方向看。

  秦轩辕仔细观察他神色,暂时找不出什么破绽,走到他跟前蹲下身问:“二牛,你去他们家做什么?”

  “送牛肉。”徐二牛指了指地上那个簸箕。

  秦轩辕微一皱眉,暗忖道:“又是牛肉?问题会不会出在这里?”

  周围人越聚越多,秦轩辕只怕有人破坏案发现场,告诉高灵犀立刻去通知许智远和程德友,他先带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过去看看。

  徐二牛仿佛被吓破了胆,说什么也不肯一同返回韩家,但作为第一个发现死者的目击者,秦轩辕让他务必一起回去协助调查。

  石桥镇里的房子很多都是独立院落,一户挨一户,鳞次栉比,加上这里山环水抱,和江南水乡的建筑风格很相近。

  走进位于小镇东北的韩家小院,正房、偏房加上仓库、茅房,屋舍俨然,园子里栽种很多果蔬,大多都已成熟,散养的鸡鸭鹅冲着陌生人乱叫,声音十分聒噪。

  徐二牛指着左手边那个用青砖垒砌的仓房说:“就在里面,地上好多血。我不敢进去,你们进。”

  秦轩辕示意众人站在门口不要乱动,仓房门半敞着,午后的阳光照进里面,灰尘在光线中漂浮,隐隐散发着血腥味儿。

  泥土地面上有很多脚印,层层叠叠,杂乱无章,根本无法分辨,但血迹清晰可见。

  他抽出辟金刀,用刀尖轻轻推开半掩的门扉,还没进门,就看到门槛上有几条血迹,那是拖拽的痕迹。

  走进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两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粗略一看,致命伤都在脖子上,看来是割喉所致。

  尸体旁边几步外,一把染血的镰刀静悄悄躺在稻草堆上,看血迹的凝固程度,这两个人显然刚被杀不久。

  “镰刀,又是就地拿的凶器,想必也是熟人作案。”

  秦轩辕蹲在两具尸体旁仔细查验,从那几个年轻人口中得知,死者韩海和妻子都已年过半百,韩海当初在镇里做过财会方面的工作,是个文化人,为人尖酸刻薄,人缘一般,但也没听说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家。

  韩海平时喜欢提笼遛鸟,看屋檐下挂着的那些鸟笼就知道,除此之外,他和镇上的普通居民没什么区别,也是以种地养牲畜为生。

  秦轩辕正在琢磨,许智远和程德友匆匆赶到,这两人连午饭都没吃,着急上火,一个牙疼,一个嘴角起泡,摊上这么大的连环命案,如果不能及时破案,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秦轩辕提醒两人沿着墙边进来,不要乱踩乱摸,指着两具尸体说:“人刚被杀不久,半小时左右,割喉,一刀毙命,凶器就是这把镰刀,应该是老两口平时割草用的,很锋利。丈夫是被凶手从身后偷袭,连挣扎都没做,看门口的脚步和血迹,妻子应该是听到声音过来仓房查看,被凶手在门外杀死,然后把尸体拖进仓房。”

  秦轩辕边走边说,来到那把镰刀前面定住脚步,镰刀下面的稻草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他拿起镰刀,用刀尖轻轻拨开稻草,沿着几滴血迹向里面寻找,果然看到一个染血的布偶躺在稻草中,布偶脸上古怪的笑容看起来滑稽又狰狞。

  许智远脸色铁青,跺脚说道:“这凶手也太猖狂了,他究竟想做什么?这石桥镇简直成了他的祭坛!”

  秦轩辕盯着布偶说:“许镇长所言正是,石桥镇已成了他的祭坛。能做这么丑的布偶,可见是个手脚笨拙的粗人。花田中活埋属土,老槐树吊死属木,仓库在五行中属金,还剩下水和火,如果没猜错,凶手一定是在完成某种邪术祭祀仪式,下一个杀人地点不是有水就是有火。”

  程德友脸色也很难看,“火在哪里不知道,可石桥镇这边就是不缺水,大大小小的河流和水塘多的是,到哪里抓他?”

  许智远凝视门槛上的血迹,皱眉思索,“徐二牛呢?他第一个看到的?”

  徐二牛战战兢兢来到门口,手抖得厉害,语无伦次说道:“我是来送牛肉的,不是我杀的,韩叔韩婶……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程德友问:“你为何给他们送牛肉?”

  徐二牛答道:“我宰了一头牛,给很多家都送了牛肉,小时候我也吃过韩叔韩婶家的饭,我想报答他们,我怎么会杀他们?”

  高灵犀站在徐二牛身边安慰,对许智远和程德友说:“二牛的确给很多家送牛肉,我们中午还吃了呢。他从小就不会说谎,不可能杀人啊。”

  程德友却道:“小时候不会说谎,不代表长大不会说谎。”

  许智远拦住程德友,笑呵呵说道:“二牛,我知道你耿直淳朴,不会骗人,也相信人不是你杀的。你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徐二牛低下头,神色有些为难,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说出来,紧张地揉搓手指。

  秦轩辕见他神色举止可疑,问道:“二牛,镇长和保长都在这里,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有我们给你做主。”

  “是啊二牛,你是不是看到谁了?”高灵犀跟着问。

  徐二牛神色惶恐,不停地摇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我谁也没看到,没看到。”

  许智远见徐二牛情绪如此激动,察觉到事情有突破口,连忙厉声追问:“你究竟看到了谁?”

  程德友一个箭步蹿到他面前,揪住他衣领,“说!要是不说,杀人的就是你!”

  这两人想破案想红了眼,万不得已时,抓一个嫌疑人顶罪结案也不是没可能,当然他们更想抓到真正的凶手,以免再有案件发生。

  徐二牛哇一声哭出来,他小时候本就有些呆呆傻傻,镇子里同龄的孩子都开玩笑叫他“大傻牛”,长大后他虽然不像小时候那么蠢笨,但多少有些傻里傻气。

  程德友急得直跺脚,真想给徐二牛两个耳光,可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方便动粗。

  许智远示意他不要激动,笑着对徐二牛说:“二牛,我知道你从小就是好孩子,不说谎不骗人。你告诉许叔叔,你看到那个人是谁?”

  徐二牛捂着耳朵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求饶,“你们不要逼我了,我真的不能说,我不能出卖朋友。”

  “你朋友是谁?”秦轩辕问:“如果他真杀了人,你还认这样乱杀无辜的人做朋友?”

  徐二牛的精神几近崩溃,开始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儿,就像个几岁孩童一样,秦轩辕拿他没办法,也分辨不出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是不是齐亮?说!”程德友继续逼问,身为保长,在审讯犯人这方面他有一定经验。

  “不是亮子哥!不是他杀的人!你们不要胡说!”正在学驴打滚儿的徐二牛忽然坐起身,极力为他口中的亮子哥辩解。

  秦轩辕听出古怪,不知道这个齐亮是什么人,只听程德友继续问道:“究竟是不是齐亮杀的人?徐二牛,你要是不说真话,石桥镇再死一个人,就算在你身上!让那些冤魂都找你来索命!”

  许智远也跟着威胁道:“二牛,你口口声声说要报答石桥镇百姓的恩情,你就是这样报答的?抓不到凶手,还会有人被杀!”

  在许智远和程德友连番轰炸下,徐二牛终于支撑不住,擦了擦眼泪说:“我说,刚才我来给韩叔韩婶送牛肉,还没进门,就看到亮子哥从后墙跳出去,我叫他一声他没答应,我进门就看到韩叔韩婶被杀了。”

  秦轩辕边听边思考,问:“你看到他们被杀就立刻出来喊?”

  徐二牛犹豫片刻,“没有,我当时吓傻了,我不相信是他杀的人,又害怕……害怕你们说是我杀的人,过了一会儿才敢出来喊的。”

  高灵犀目瞪口呆,“二牛,你真没骗我们?真是亮子哥杀的人?”

  徐二牛缄默不语,神色变得非常凝重,似乎是因为出卖朋友而感到羞愧。

  众人出门来到徐二牛说的后墙,那是一堵一人来高的砖墙,上面的确有新踩的脚印痕迹,墙头两片碎瓦被蹬下来,可见翻墙之人行动很仓促。

  墙外紧挨着一片树林,树林那边就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凶手若是跳墙逃之夭夭,的确很难找到踪迹。

  “齐亮是谁?”秦轩辕问。

  许智远说:“灵犀知道。”

  高灵犀说:“小时候我在石桥镇住,我和二牛,还有齐亮,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二牛和齐亮的家人都因为瘟疫去世,他们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石桥镇的人都知道。”

  “既然如此,齐亮为何要杀人?”秦轩辕心中疑窦重重。

  程德友仿佛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拍脑门说:“我知道了,人就是齐亮杀的!”

  许智远问:“何以见得?”

  程德友说:“别看齐亮这小子耿直,其实就是一根筋,平时不吭不响,脾气倔着呢,自有一股狠劲儿。”

  高灵犀皱眉问:“亮子哥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他为什么要杀人?我回石桥镇半个月都没见到他,二牛说他进山采药,怎么会特意跑回来杀人?”

  程德友一笑,“灵犀,跟二牛、齐亮玩得来的朋友可不止你一个,还有于雅芳。你们这些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后来搬到重庆,有很多事你不知道,齐亮长大后喜欢上于雅芳,于雅芳一个月前嫁给财主孙连成,齐亮当时还在婚礼上大闹了一场,扬言要杀人报复。”

继续阅读:第九章:猫脸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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