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浠,是……是你的义父,蒙朽族长去世了!”承戾缓缓的说。
“什么?父亲?”说完,品浠直向王府内跑去,杨枫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她。
接着品浠便看到了搭建在王府正殿之前的灵堂,面容憔悴的卓妠公主,跪在蒙朽的灵位前,黯然神伤……跑过来之后,卓妠没有说话,就紧紧的抱着品浠,哭成了一片。
杨枫站在一边,有点无所适从。
这一幕惊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卓妠嫁到了图巫族?现在却跪在蒙朽的灵堂前呢?带着诸多的疑问,杨枫和承戾只能站在边上看着,然后到灵位前上了柱香。这才知道了他们两个人离开图巫族之后,一夜之间在图巫王府内发生的这场犹如东海扬尘般的惊愕巨变……
押送仓顼的军队已经出发了。
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每个人都是阴沉着表情。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是正烨,身后跟着的约有近百名侍卫,囚车走在队伍的中间,按照佑徊的示意,仓顼的头上戴着一个黑色头套。一身囚衣的仓顼,戴着脚镣和手镣,此时的仓顼在没有了往日的飞扬跋扈,盛气凌人,而是彻底的沦为了一个赴死之囚。
佑徊站在王府的城墙上,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背影,怅然若失。
图巫王府的侍卫武统,方列这一刻陪在佑徊的身边。
“二少主,这族长卧病在床,大少主又这样,我们图巫族可要全靠二少主挺过这次难关了!”方列看着佑徊沉重的表情,安慰道。
“我知道!只是大哥这一走怕是要天人永隔了!毕竟是手足情深,他……他就这样走了,若非父亲的命令,我是不会让大哥走的!”佑徊伤心而沉重的说。
“二少主,事已至此,不必过多挂怀了!为了防备克桑族的突袭,我们还是应该早作一些准备的好!”方列严肃的说。
“是应该做些防备,这件事你放手去做吧!有什么需要,尽可跟我说!”
“多谢二少主信任!”
说完之后,佑徊正准备离去,却看到了方列迟疑的表情。
“怎么了?还有事?”佑徊看着方列问。
“只是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对二少主说!”
“什么话?但说无妨!”
“嗯!”方列点了点头,迟疑片刻,接着道:“其实在出事之前,大少主曾经找过我,让我帮他做一件事!”
“要你做一件事?什么事?”佑徊神情好奇而严肃起来。
“那就是大少主要属下找一些身手好的兄弟,找机会刺杀他的手下,吴少卿!”方列接着道。
“吴少卿?这个人不是对大哥忠心耿耿吗?他为什么要杀他呢?”佑徊有点明知故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方列摇摇头,接着说道:“还有件事,就是昨天有个人私自闯入了王府,说是要给卓妠公主报仇的,我感觉他是克桑族的人,所以没有过多的为难,放他走了!”
“嗯,做的对!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对!”佑徊深深的叹了口气,说:“还是父亲考虑的周全,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好的,二少主!”
方列转身离去之后,佑徊陷入了更重的思绪当中。这个吴雄为什么这么多人关心他呢?大哥临走之前,曾再三叮嘱说这个人留不得,而余翁却苦苦哀求,频频劝导,一定要重用吴雄这个人。
一个说他居心叵测,胸怀异志;一个却说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个人到底如何处理?佑徊一时间没有了注意,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身上还塞着的那张状书和画像,这个杀人凶手的事,也是迫在眉睫。
佑徊望着灰蒙蒙的天际,渐行渐远的人马背影,开始慢慢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和以前的想法,正在一点一滴的发生着改变。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以前不在这个位置上,所有的事情都有戎佸和仓顼来顶着,但现在没有了他们,所有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佑徊的肩上,他不管做什么不得不学着三思而行。
想到这里,他默默的向桃花苑走去。
吴雄那里到现在为止,还是为被侍卫们严密监禁着。
克桑王府内,依旧被这种悲伤沉重而肃穆的气氛,深深的笼罩着。
阴沉沉的天际下,王府的正殿之前,唯有随风飘荡的灵幡和断断续续的哭声,回荡在王府的每一个角落中。
前来祭奠和吊唁的宾客们,络绎不绝。
蒙朽的棺木前,一边跪着一个女儿。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克桑族的文武大臣、贵族公亲,几乎全部都披麻戴孝着,守在灵堂的一边,且一边议论纷纷着!
“这口气我们克桑族决不能就此咽下去,一定要让图巫族付出代价!”
“是啊,我们克桑族决不能就这样让他们欺负!”
“要我说,我们就举全族之兵,势要与图巫族决一死战!”
吵吵嚷嚷的声音,不绝于耳,基本上说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悉数同意要与图巫族兵戎相见,报仇雪恨。唯有卓妠公主,默默的跪在一边,泪水已经干涸在眼眶里,形成了一份焦虑与憔悴。
承戾在给蒙朽上过香后,蹲在了卓妠身边。
他说:“如果需要我们希木族帮忙的地方,公主尽管开口!我们必当义无反顾的帮助克桑族!”
卓妠抬起头,看着承戾,感激的点了点头。
承戾接着安慰的说:“节哀顺变!”
说完,承戾便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卓妠公主突然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姐姐!姐姐!”品浠跑到卓妠的身边,抱起了她。
许多人围了过来,看着昏迷的卓妠公主。她在连续受到连续几番打击后,再加上日夜赶路,一路颠簸,终于承受不住了!倒了下去。
黄昏临近,晚风凄凄。
佑徊再一次的走进桃花苑中,看着满园的桃花,却有种别样的感觉。没有了以前那种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反倒有了一种生疏和寂寥的感觉,佑徊原本以为就此压抑着余生的岁月了,然而命运却是这样的出现了峰回路转。
走到了吴雄的府殿前,看到了戒备森严的侍卫。
佑徊慢慢的走了进去。
按道理来说,当时出事之后,仓顼所有的随臣们,全部都被下狱了。唯独吴雄这里只是监禁起来,这便要归功于余翁了,是他在佑徊和戎佸的面前,据理力争,好言相劝,才没有动吴雄。
当然,余翁也是在为自己掩盖着,这件事严格来说,他才是始作俑者。
看到佑徊进来之后,吴雄和乔磊急忙出门迎接。
“二少主!”
吴雄和乔磊弯腰致礼,佑徊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直到佑徊走到室内的时候,才回头对吴雄和乔磊说:“进来吧!”
吴雄和乔磊两个人,跟着佑徊走了进去。
佑徊坐在了桌前,吴雄急忙倒茶。
“吴少卿,有件事需要麻烦你一下!”佑徊的口气中带着一点故意的客气。
“二少主,有事尽管吩咐,属下必当万死不辞!”吴雄回应道。
佑徊慢慢的把那张画像,放在了桌子上。
并把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大致给吴雄讲了一遍,要他尽快的将凶手缉拿归案。佑徊一边看着吴雄,一边在心里思量着,且不论他是好是坏?抛出去先看看,反正这件棘手的案子也是迫在眉睫。
还有一群村民们等着佑徊的答复呢?佑徊现在哪有时间和精力,来处理这种案子?想来想去吴雄便是最好的人选。
而吴雄在佑徊的眼神里,也看到了他的这种试探和猜忌。
对于佑徊交代的案件,吴雄只有应承下来。
倒在桌子上的茶,佑徊滴水未沾,便离去了,离去之前撤离了监禁的侍卫们,吴雄倒是在心里松了口气。
佑徊刚刚离去,吴雄拿着这张画像和状纸,思量了一番,似乎毫无头绪,便扔在了一边。乔磊捡起来,看到之后,对画像上的这个男子,感觉到颇为熟悉。
“少卿,这个人我怎么感觉那么像杨枫身边的那个胖子呢?”乔磊说。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吴雄,吴雄急忙又拿过来画像,仔细的打量着,然后慢慢的点了点头,说:“好像就是他!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两个无辜的村民呢?居然还被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了?他是不是疯了?”
“我记得上次,你让我找那个看护刑场的老兵时,这个胖子就在住在那里,所以我才会放了一把火,将那里烧成了灰烬,没想到给他逃脱了!”乔磊接着说。
“不管他是谁?都要抓到他,就算找个替死鬼也行,这是二少主交给我们的第一件事,一定要做好了!否则他会认为我们一无是处!”吴雄接着说:“这件事先由你去着手调查,有线索后再告诉我!”
“好的,少卿!”乔磊点点头。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的扶佑徊上位,戎佸那个老不死的,也该是时候退位了!”吴雄若有所思的说。
乔磊看着吴雄阴沉的脸上,没有再敢接着问。
佑徊自吴雄殿内出来后,本想去看看李曼,但是走到了门口,又放弃了!他现在先乱如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她?若不是李曼,这一切似乎还不会发生!甚至佑徊已经把李曼和吴雄想在了一起,这一切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繁华而街灯明亮的街头,人来人往,各种叫唤吆喝,很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