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之间,易州未来的方略已经敲定,而且韩元武还给了韩小北一个文官官职——易南经略使,是个拥有独断之权的二品大官。
所谓易南经略使,就是易州南部全都归韩小北一人管理。易州以南有多大呢?现在只有一个蒙山郡城和周边的几个县城以及原野腹地,但将来有多大呢?韩小北打下来多大就是多大。说白了,就是让韩小北带着蒙山的兵马去打天下,去为易州打出一个未来。
酒席散尽,韩小北一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只觉得身边一个女孩对大叫道:“韩小北,你疯了?自己去燕州送死,你不要命了”
“别跟北爷废话,北爷来到这儿就是闯天下来的!等北爷打下江山、灭了那个什么圣,我就娶,娶......”韩小北是真的喝多了,酒后胡言乱语竟差点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
“胡言乱语,娶,娶什么啊?”韩小北感到那姑娘娇滴滴的扭过头去,羞声问道。
“嘿嘿,不告诉你,北爷先睡一会儿。”紧接着韩小北倒在桌子底下,睡着了。
“看你醉成这样,看本将军不军法处置了你!”那姑娘正是韩嫣,韩嫣令手下人将韩小北扶到一处房间睡下,自己竟想着刚才韩小北说的话,嘴角上翘,不禁笑了出来。
第二日的朝会上,韩小北就以易州二品大员的身份站立在文武前列,韩元武以为昨日席间的谈论不够正式,于是在朝会上又要求韩小北确认之前的想法。
这次韩小北回答得更加干脆:“小北此次出征,胜则为易州开疆拓土,败则愿提头以谢天下”。
韩元武见韩小北能出此言,可见昨晚所说绝非酒话,便亲自为小北授予二品官府和印绶,并当庭宣布了对小北的任命。
经过了之前的战斗,蒙山郡如今的守军人数已经激增至六万,斥候卫兵力有一千五百人,占到了易州火甲军总兵力的三分之一。如今韩小北可谓极受重用,出了韩元武的亲女儿韩嫣无人出其右,可见对小北的希望之高。他希望这个少年能够真的创造出奇迹,让整个易州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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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龙骏如风驰电掣一般,载着易州火甲军骠骑将军领易南经略使韩小北回到了蒙山。
速度之快让黄延辉、牛继用、刘佳颖和潘德福等人有点儿措手不及,因为他们得知韩小北要在近日回来,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仅仅用了一天时间,但即便是这样的速度苍龙骏还没有用尽全力。其实这次韩嫣也想跟着韩小北回来,但作为目前易州武装力量的最高统帅,韩嫣还是要以做好易州首府的保卫工作为重,所以她在父亲的劝说下留在了易阳府,刚刚升任易阳守备副将的霍雷鸣则继续辅佐韩嫣,协助她保卫都城易阳的安全。
一阵寒暄之后,韩小北独自回到了大家为他临时整理好的府邸。这里的日常全都是刘佳颖为他打理,干净整洁,佣人们也个个机灵忠诚,虽是个临时的住所,却让韩小北感到十分的舒适。
小北卸下身上的盔甲,坐在正厅的凳子上闭目养神,骑在苍龙骏上这种腾云驾雾的感觉还有让他有点不适应。这时刘佳颖端着一碗茶走了过来,轻轻放在小北的身旁。
“小北,车马劳顿,我为你煮了一碗百年拂涯草制成的茶,来喝一点儿儿滋补一下吧!”
“哎,真谢谢你这么细心!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调戏你了”韩小北一如既往的逗着刘佳颖。
“讨厌,你这不算是调戏?”刘佳颖脸颊微红,低下了头。
“对了,佳颖,听说黄大哥、牛大哥他们在筹划着为我建经略史府,告诉他们千万不要费心了。我更喜欢骠骑将军这个官职,听起来威武。我的住所将来也是在军帐中,盖府邸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什么,帐中?”韩小北的话让刘佳颖很疑惑。
“嗯,是啊,我不会在这里住多久的。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要彻底的消除易州灭州之险,吞掉燕州是最好的方法!”韩小北气定神闲,这几句话说得十分平常。
刘佳颖闻听此言当然难以置信了,不过想到韩小北过往的功绩,似乎他也真的可以创造奇迹,但小北的的这个想法怎么听都像是天方夜谭啊?
“小北,这事儿你可要想好啊,战事一开,成则名扬天下,若失败你可能就要……”刘佳颖顿住了,有些事她不愿意想也不愿意说。
“哈哈哈,好了,你这小丫头,又不是我媳妇,我死了你又不用守寡,担心什么呀!”韩小北大大咧咧的劝解着刘佳颖。
“好了,你不要胡言乱语了!以后不理你了!对了,听黄大人说今天莫天横给你送了一封书信,他怕你车马劳顿,就让我明天再交给你。想来这个莫天横也没安什么好心眼儿,我看你呀,不看也罢!”佳颖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对韩小北说道。
“信,拿给我看看?”韩小北觉得莫天横这封信里或许蕴含着开战的理由。
刘佳颖将信交给了小北,小北仔细阅读,果然不出所料,莫天横又开始挑事了。
莫天横听说昔日的敌人如今高升为经略使、骠骑将军,他决定邀请韩小北来商讨燕易两州的通商事宜。
燕州是易州人口来往、货物进出的唯一通道,如果莫天横要封关,那易州与外界的联系就会彻底断绝了。莫天横真是阴狠,小北这个新官儿刚刚上任就给他制造了这么大的麻烦!
“好,正愁没有招儿,就来个粘豆包儿!看来燕易两州重开战端的日子不远了!”韩小北站了起来,目光中充满了斗志,然后说道:“佳颖,召集黄大哥、牛大哥和潘德福等人,到这里议事”。
傍晚时分,众人聚集到了大堂。
见众人都到齐了,韩小北开始向大家正式宣布自己的计划:“小北虽然身兼易南经略使和骠骑将军,但我的地盘是在蒙山以南而不是这里。今天上午,我看到了莫天横给我的书信,他的意思非常清楚,要我去北宁城和他商讨通关事宜,如果我不去,他就要切断易州与外界的联系。莫天横既然已经和我们挑明了,躲闪和逃避只能把我们困死在此。所以我决定出兵北宁,与燕军一战。
我将带领原来一万蒙山守备将士(火甲叛军)和八十三名斥候卫勇士出城作战,其它人等候我的命令进行配合,不得有误。蒙山军政事宜仍然由黄大人负责,刘佳颖、潘德福辅佐,牛副指挥随我出征燕州,大家听明白了吧?”
众人听到韩小北的决定已然瞠目结舌,感觉自己都像是在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作为这里的最高长官,小北的话大家是必须无条件服从的。
“我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但我确定我没有疯!如果畏缩不前,我们只能换来苟延残喘,只有全力拼搏,易州才有一线生机。与燕州一战是早晚的事儿,但等到人家逼上门来再打就晚啦!”韩小北云里雾里说了好多话,大家似懂非懂,但也算是了解了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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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元983年九月初十,燕州北宁城大将军行辕,莫天横正坐在大堂中央面露凶色。上一次攻打易州失败,太师范伦暴怒,他在小人杜江山的唆使下竟然威胁莫天横如果过年之前打不下蒙山,就将他满门抄斩!
莫天横此时也是在绝路之上,他必须豁出命去与韩小北决战,否则他的家眷就得命丧黄泉!
正在莫天横沉思之时,手下有人来报:“将军,易州火甲军骠骑将军领易南经略使韩小北求见!”
“来了?好!他们有多少人?”莫天横又问。
“只有韩小北一人!”士兵答道。
“什么,就一个人?”莫天横不相信韩小北会一个人来:“仔细的搜查城内,发现易州的奸细,立刻逮捕。”
“哎呀,查吧查吧,你能在城内查到易州兵我韩小北就跟你姓莫!”韩小北此时已经来到了内堂,门口的卫兵想拦也没拦住他。
“哈哈哈,将军前来,末将有失远迎啊!”莫天横虚情假意上前迎接。
“哎,我说老莫啊,你看你在城门口查的那么严,我的人能进得来吗?所以北爷我压根就没带人来,老哥一个独来独往,方便,嘿嘿!”韩小北一面说一面向前走,这小子不但没有带人,连兵器都没带。
“好,北将军果然有胆实,来来来,里面请!”莫天横把韩小北让进了堂内,然后朝手下人使了一个眼色。
手下人心领神会,急忙撤了下去。
“北将军,你我也是不打不相识吗。如今你任职蒙山,做了二品大员,末将呢,被太师贬谪至此,要我护卫通商,你我也是难兄难弟了啊!”莫天横一面向韩小北谄媚,一面用得意的眼神望着韩小北,他在打量着眼前这个神奇的年轻人,似乎一切都胸有成竹了。
“老莫,我看你呢也别跟我套瓷了,看你信上说要封锁我们易州的出路,我想问问有何根据?”韩小北撇开莫天横的虚伪,直奔主题。
“北将军,这蒙山以南是我燕州的土地,我说要谁走谁就可以走,不要什么根据吧!”这时莫天横的手下人上来了热茶,莫天横一面说一面示意韩小北喝茶。
“燕、易之间通商的协议延续了千年从未变过,如今你要封我易州的关,明明就是背信弃义”韩小北闻了闻杯中的茶,一缕幽香扑鼻而入,让他禁不住诱惑喝了一口。
“背信弃义?我们两州都兵戎相见了还会有什么信义,韩小北,今天你要是能答应我的条件,本将军就给你和你的弹丸之邦一点儿出路,不答应,我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莫天横见到韩小北喝了那碗茶,面露一丝喜色,说话更有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