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墨影帝生病了?”
“不会吧,一直没听说啊。”
众人都在小声的议论,终于这种争论引起了那边正在登机人的注意。
Oscar·Woolf医生转回头,刚好就看见了从人群中蹦跶起来的容清和。
他心上一紧连忙转回头来,但是却被人拦下了:“先生过了安检是不能再回去的。”
Oscar·Woolf医生拿出手机翻译软件向那个保安人员解释了一番并且出示了医生证,而保安人员则去请示领导了,最后得到的结果是Oscar·Woolf医生可以回去。
医生走到容清和身边:“怎么了?”
“Lynd医生说墨寻澈休克了。”
他说的是德语,旁边围观的人听不懂,但是从两人皆担忧的表情来看就可以了解情况不太好。
“到底是不是墨影帝出事了?”
“容清和,到底是不是我男神生病了?他得了什么病?!”
“是啊!别跑啊!有事说清楚!”
两人在围观群众的追问之下快步走向门口。
围住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圈子也越来越小,很快两人寸步难行,容清和一直将年纪较大的医生保护在自己的臂弯处。
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小朱,我被围住了,你快过来。”
小朱原本在停车场听见这话立马朝这边跑来。
同时朝这边赶来的还有记者。
容清和和医生扒拉着人群朝外走,听着那些质疑嘴唇狠狠抿住一言不发,而小朱则在外面突破。
人越来越多,他们行走起来越来越困难,而时间也在一点点的流逝。
容清和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时间不多了,到现在那边都没有消息,不知道墨寻澈的心脏复苏手术做的怎么样了,能不能撑到他们赶回去。
而且医院离机场还很远。
他看着面前的人群简直整个人都要炸裂开来。
他沉声道:“大家不要围着我们,我们急着去救人,可以吗?在这里多拖一分钟,墨寻澈那边就危险一分。”
“那你得告诉我们墨影帝到底是怎么了啊?你不说我们也很担心的。”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墨影帝的粉丝,不是就你一个人担心墨寻澈的,我们都担心,就说一句是什么病就这么难吗?”
“是啊,你有这个时间和我们僵持都没有时间说一句话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墨寻澈,现在也不过是做样子。”
“我看容清和就是想要害死墨寻澈,说不定这个医生也是个帮凶。”
容清和简直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些人的谬论是怎么样得出的,如果现在他说出墨寻澈是癌症,这件事会在网络上掀起多大的风波他不敢去想。
而且医院绝对会被攻陷。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还给墨寻澈添麻烦。
好在医生听不懂中文不用他和自己一起接受这些质疑。
不然一个一直尽心尽力照顾墨寻澈的医学大家却被质疑是杀人凶手会让人太过寒心。
几分钟后小朱也扒拉开人群带着保安来拥护着他们向前走。
在他和医生两人都精疲力尽大汗淋漓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到了门口。
小朱车就停在门口,打开门容清和一脚跨上车却被人硬生拖下来了。
一个180身高的男人居然被这股力量拖得向后倒。
他踉跄了好几下才勉强站稳。
他对着车上的小朱喊道:“小朱,先带着医生去医院。”
说完,他将车门关上,独自一个人面对记者们的盘问。
但是明显这些人并不打算放过车上的医生,就在车发动了那一刹那有两个记者直接冲到了车前,抬起胳膊挡住了车。
小朱连忙踩刹车即便是这样车子也只是堪堪在他们面前停下。
小朱低声骂了句脏话。
容清和看见这一幕简直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他下一秒就直接跑过去生拉硬拽地将那两个不要命的小姑凉往旁边拖。
小姑凉对着容清和又是打又是咬。
容清和吃痛但是依然不松手。
“救命啊!!强暴啊!有人强暴啊!!”
“还有没有天理了,这世道现在连强jian都不管了吗?!”
两个小姑凉挣脱不开眼睁睁看着车子要走了,就一脚一脚地踹在容清和的腿上,同时开始胡乱喊。
容清和今天穿的是黑色运动裤都被她们踹得灰扑扑的。
“你们有什么问我,让医生走。”
他一手一个小姑娘终于将两人拖到了路边,而小朱反应极快地将车开走了。
容清和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几乎是脱力般的靠着墙瘫了下去。
可即便是这样那些记者也并没有准备放过他。
他看着那些举着话筒的人在朝他步步逼近,一股无力的颓败感很快速地将他包裹在了其中。
他几乎抑郁的喘不过气了。
而且他还很担心墨寻澈。
从前在医院那边他姑且可以隔着一道门陪在他身边,而现在他和他远隔十几分钟的路程。
他冷眼看着面前那些人和他们几乎要怼上自己嘴巴的话筒。
“容先生可以说一下为什么墨影帝突然住院了吗?”
“是的啊?墨影帝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生过病,现在为什么突然生病了,那个医生又是谁,容先生能不能具体说一说。”
容清和抿唇不置一词。
“容先生你不能这样自私,你担心墨影帝我们大家也都很担心。”
容清和深吸一口气,他感觉找回了一点力气。
他在要将人闪瞎的闪光灯下扶着墙缓缓站起来,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却像是用光了他全部力气。
他又不可抑制地喘息了好几下。
“寻澈的确是出了一些小问题,具体的我想后续官微上会有详细说明,现在大家还是给他一个好好修养的空间,谢谢大家理解。”
他说完这句相当于是没说的话后就重新闭上了嘴巴,任凭那些人怎么问都不再回答。
半个小时后小朱的车来了,而且这次他还搬了救兵,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将困在人群中弱小无助的容清和给解救了出来。
他上了车后连忙拿出手机,刚刚在那么多记者的包围之下他不敢看手机,现在一看心瞬间凉的像是刚在大雪里埋葬了十几天一般,冻骨寒凉。
是Oscar·Woolf医生的电话,看起来很急,接连着打了十几个,而且时间间隔只有几秒钟。
他立马回拨回去,电话没被接通,估计医生在做手术。
他颓然地放下手机。
“小朱现在那边怎么样?”
“我将医生送回医院后我没下车,但是医生在车上一直在和医院那边联系,我也听不懂德语,但是他眉头越蹙越狠。”
小朱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容清和:“最后都要蹙成蝴蝶结了。”
说着他干笑了几声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但是容清和实在是笑不出所以连个牵强的微笑都没给他。
小朱叹了口气,他想墨总肯定不想看见容清和愁眉不展的样子。
车子很快就行驶到了医院,容清和下了车直奔手术室。
见手术室的灯还是亮着的,他松了口气,至少墨寻澈还没出大事,但是下一秒他的心又提了上来。
墨寻澈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这场手术究竟……
是什么结果?
而这次墨寻澈又是为什么进手术室了?之前不是已经好了吗?
这真的是意外还是有人蓄谋?
这些事情大概都要墨寻澈醒来才知道。
几分钟后Lynd和Oscar·Woolf医生就双双出来了。
容清和跑过来,结果脚下一软,他几乎要摔倒,还好扶住了墙:“医生,墨寻澈怎么样?”
平时都是墨寻澈先被推出来然后医生再出来的,这次为什么相反?墨寻澈呢?
“我……”
Lynd医生看向Oscar·Woolf,有些不忍说话。
容清和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发颤:“墨寻澈到底怎么样了?”
他用德语重复了一遍。
Oscar·Woolf医生面露心疼终于拿出了病危通知书:“签了吧,签了我们好做下一步治疗。”
容清和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一个星期来不管墨寻澈又多少次来势汹汹的应急反应他都没有签过病危通知书。
他眼前一片模糊,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唇拿起笔,但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颤抖的手,签下来的字都是弯弯曲曲的。
他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一滴泪打湿了“容”这个字,笔墨晕染开来,在洁白的纸上变得脏乱一片,甚至和第二个字纠缠起来。
就像是他烦乱无章的心绪。
他看着医生打开手术室的门,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走过去想要看看墨寻澈。
但是入目只是一条幽深的走廊,入目之处一片死气沉沉的洁白。
“清和。”
Oscar·Woolf医生有些严肃地喊了一声,容清和如梦初醒般地松开了门沿退到了一边。
两位医生走进去关上门。
“嘭”地一声同时关上的也是容清和心里那道通往希望的门。
他倒退了几步满心满眼都是绝望。
他甚至不合时宜地想,从此以后拍戏拍到这种场面他简直可以真情流露了。
时间走的很慢,像是谁故意拨动时间轴一样无限延长每一分每一秒只是为了让他认真品尝着烧心灼肺的焦虑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