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和又笑了。
这次是彻底被饶华逗笑的。
他指尖轻点:“来杯牵牛花菲士。”
“…”
饶华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笑了。
牵牛花菲士,暗语是昙花一现的初恋。
他看着一杯米白色的酒被端了上来。
容清和手指很白,拿着杯子的时候肤色几乎要与杯子里的液体融为一体了。
饶华默默地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而一向对摄像头很敏感的容清和则一点没意识到他在拍照。
反而拿着杯子发愣。
饶华将照片发送给一个人很快速地就收到了消息后满意的收起手机对着容清和说道:“你知道吗?牵牛花菲士还有一个寓意。”
“什么?”
饶华指了指他的酒:“牵牛花,寓意着每逢黎明就会盛开,一切都会变好。”
“但是也很短暂不是?每次开花只有半天,早上盛开,中午凋谢,见不得光,受不了一点磋磨。”
饶华在听见“磋磨”两个字的时候心脏狠狠一颤。
他有种想要将真相都告诉容清和的冲动。
终于,他抬起眼眸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其实,你可以大胆猜测一下如果墨寻澈是骗你的呢?他没有失忆,这些只是因为某个苦衷呢?”
容清和喝了一杯酒,虽然不至于让他醉,但眼神也不负从前的清明,看上去有点顿顿的。
他听了这句话后静默了好久,对着吧台说道:“一杯玛格丽特。”
饶华听懂了他的话,当机僵硬在了那里。
“你是知道点什么吗?”
容清和笑了一下。
其实,他不相信墨寻澈和他分手是什么误会,但是他依旧痛恨他。
因为,他根据原著的内容几乎是可以将这段时间里墨寻澈发生的事情猜测个大概。
虽然因为他的出现,导致了一些变故,但终究是万变不离其宗的,只是会加快一些进度而已。
比如,加速苗清莹对墨寻澈下手的速度。
比如,在苗清莹不知道要如何对付墨寻澈的时候亲手展露出听他的软肋。
他也不是个傻子,即便墨寻澈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但是他还是可以猜测倒在这件事情应该是苗清莹在背后有所操作。
只是他没太明白容林到底是怎么和苗清莹联系上的,容林看上去也不是那种可以攀附上苗清莹的人。
即便苗清莹在短时间里勾搭他,以容林那种疑心病深重的人估计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相信她吧。
他想不明白,他太多事情都想不明白,但是同时,也有太多事情是他想的明白的。
比如说,那段时间里墨寻澈的消失肯定是和苗清莹有关,这次遇难失忆多半也是和她有关。
但是他不希望墨寻澈瞒着他一个人去面对。
玛格丽特。
这是调酒师JeanDurasa的冠军之作。
其命名也是为了纪念他的已故恋人Margarita。
1926年,JeanDurasa与Margarita相恋,有一次当两人去野外打猎时,玛格丽特中了流弹,最后倒在恋人JeanDurasa的怀中,永远离开了。
他点这杯酒的意义就是想要告诉饶华,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想要陪着墨寻澈身边,即便对面来的是流弹,即便下一秒他会死,他都想要留在他身边。
他不想要被抛下,不想要被欺瞒,也不想要被当做是一个拖累。
他只想要和他共进退。
但是现在墨寻澈将这条路彻底封锁了。
他身边可以接触到的和墨寻澈有关的人只有饶华了。
但是现在饶华也被怀疑了,不能接触到最相关的事务了。
他看着面前这杯青色的鸡尾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调制这款鸡尾酒要用到龙舌兰、青柠汁和盐。
青柠汁代表着失去恋人后酸苦的内心,盐霜则相当于他的眼泪。
他不想要显得那么消极,但是这杯酒的确是很符合他现在的心绪。
不过这杯酒不愧是被誉为“鸡尾酒之后”,味道的确很好。
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买醉般地自暴自弃,他这般猛灌让他自己很快就醉了。
饶华看着他还要点的样子直接阻止了他:“清和,你不能再喝了。”
容清和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看着他:“……啊?”
“……”好的,这个人已经醉的听不清话了。
饶华很无语,直接对周磴使了个眼神准备将人抗走。
再不抗走的话墨寻澈估计得发飙了。
结果原本已经快要变成一滩烂泥的容清和突然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饶华看着他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的样子蹙眉:“你去干什么?”
“上厕所。”
“……你一个人可以吗?”
容清和明显是喝醉了,即便是在混暗的酒吧里面照样可以看清他通红的眼尾和泛红的脸颊,他胡言乱语道:“怎么了?你要帮我把着?”
“……不是。”
容清和直接摆摆手飘走了。
他真的是去了厕所,只是出来的时候很不幸地被人认出来了。
来者不善地将他堵在了卫生间门口:“你就是那个大明星容清和吧,长的的确不错。”
容清和刚刚洗了把脸,现在已经清醒了不少,眯着眼睛冷声道:“让开。”
“想要我们让开?”
一个花臂的男人走过来,眼眸轻佻地将容清和上下打量了一遍。
“既然你是个gay,肯定已经被墨寻澈玩过了吧,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着,几个男人过来包围着容清和。
圈子一点点缩小,容清和死死咬住牙,眼眸里迸发出冰冷的光芒,像是被敌人逼到了绝境的小兽。
他突然笑了一声,扬起下巴:“要不我们玩个有意思的游戏怎么样?”
那个花臂的男人愣住了,这是什么趋势,被这样攻击都不害怕反而还有心情挑衅?
他摆摆手,几个人瞬间上去制服住了容清和。
容清和也并不挣扎,他不是个傻子,现在这种场面肯定是打不过的,既然打不过那为什么要反击反而将自己陷入威胁中。
“带走。”
花臂大佬做了个手势就要离开。
容清和沉稳的声音传来:“你们觉得你们能带走我吗?既然知道我是明星,那我身边肯定是有人保护的,只要我开口一声那么肯定会有很多人跑来,你们走不了的,还不如和我玩这个游戏,只要你赢了那我就和你走,随便你处置。”
花臂顿住了脚步。
“任你处置”四个字的确是太香了。
一想到只要玩一个游戏就可以让这样娇滴滴的美人躺在自己身下随便他玩弄他确实是心动了。
“你想要怎么玩?”
“我们拼酒,你赢得可能很大,我刚刚已经喝了很多了,而且我被经纪人管得很严很难喝到酒,酒量小。”
花臂警惕地看着容清和:“那你还和我玩这种必输无疑的游戏?”
容清和低头哭笑:“毕竟还想要争取一丝机会不是。”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眸是弯曲着的月亮眼,刚好酒吧里面暧昧的灯光扫过来照在他脸上。
他的眼眸里仿佛是盛了星星,亮晶晶得好看极了。
他嘴角勾起,嘴角也有两个酒窝在荡漾,花臂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喝酒,但是已经醉了。
花臂觉得自己失心疯般了,他明明知道这个时候果断离开是最好的,但是他还是点了下头:“行,那就比试一下,我要你心服口服。”
容清和仰头对他笑:“谢谢哥哥。”
他这一声“哥哥”叫得荡气回肠,抑扬顿挫,比黄鹂还要好听,硬生生将花臂听in了。
“行,但是喝酒地方得我选。”
容清和点头,花臂也没傻到让他一个美男计就迷得神魂颠倒。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包厢。
容清和现在只能祈祷饶华他们能尽快发现自己。
“喝点什么?”
容清和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撩人的笑容:“事后清晨。”
花臂大佬愣了一下,也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你看着可真不像是不经常来酒吧的人啊。”
容清和笑而不答。
他从前拍过一部调酒师的戏,为了深刻理解调酒师的心里状态以及在他调酒的时候不用替身真人上台而封闭训练了两个月。
所以对于这些鸡尾酒的调酒方式以及背后的含义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很快“事后清晨”就摆满了一桌子。
容清和和花臂大佬对赌着喝,气氛倒也算得上是融洽。
两人都是海量。
其实容清和的眼神以及开始涣散了,但是饶华还没有找到他,他还不能倒下。
他要是倒下了,被面前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捡走”了,那他和墨寻澈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下一波要什么酒?”
“无人区玫瑰,有酒精款。”
容清和说完后就打了一个酒嗝,他上眼皮沉得要死,他闭上眼睛靠着沙发假寐。
无人区玫瑰。
你是我贫瘠土地上最后也是最美的一只玫瑰。
所以,我的玫瑰,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
我很想你。
纯白色如皎洁月光般的鸡尾酒摆满了一桌。
容清和的眼泪瞬间有些失控。
说来也奇怪,大概是心太痛了,就连醉酒的感觉都被压下去了几分。
他没等花臂大佬说话,自顾自地拿起了杯子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