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缓和了点的气氛瞬间又僵硬到了谷底。
容清和眼瞳猛的一个收缩，他大喊道：“花烨华，你要做什么？你放开顾嘉许。”
花汀仰头狂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你在这装什么无辜？你刚刚不是也想要杀了顾嘉许吗？怎么？看见你心爱的哥哥来了就在这装好人了？在我面前那股轻狂不羁的样子呢？桀骜不驯的小野马样呢？”
容清和狠狠磨牙，看向墨寻澈的眼神中带着哀求。
他终于知道花烨华是想要做什么了，他想要掐死顾嘉许这个百般羞辱他的男人，但是同时他也不想要这件事情结束后谭启可以独善其身甚至在摆脱了阴影之后还能和顾旗在一起。
他就是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要谭启可以和顾旗在一起，这样的心这样的心肠的确是险恶，但是的确谭启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他拼尽全力挣脱了黑暗走到光明之下可不就是为了和顾旗在一起。
那样光芒万丈的人即便是看见了就移不开眼了，何论还要让给别人？
所以他不可能放手，同理花烨华也不可能。
墨寻澈眼瞳里的神色让人看着就心脏抽痛，他语气放软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甚至是哄着花烨华的：“花烨华，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都给你你别这样对我爸。”
“我想要什么？我就想要他死？！你知道他对我们做什么了吗？”
容清和惊慌，他顾不上花烨华会不会发火失手杀了顾嘉许了，而是直接扑过去抓住花汀的手，同时大喊道：“花烨华你别发疯了。”
花汀被他推得往旁边一歪，手中的力道也松开了原本已经快窒息的顾嘉许大力的咳嗽。
一边咳嗽一边脸上变得更加红。
花汀发了疯的大笑，他用手指着那些器具：“顾旗！这些东西全部都是你父亲用来我们的！我们才是被强奸的！”
容清和眼瞳疯狂收缩，他转头看向墨寻澈，果然看见了满脸的不敢置信。
容清和扑过去一拳打在花汀的脸上，想要用这种方式让他闭嘴，别再把那个残忍的事实暴露在顾旗面前了，别再让他彻底在顾旗面前失去所有。
“哈哈哈你想不到吧！你爸爸强奸你弟弟…咳咳咳…”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容清和发了疯一般一拳又一拳打在花汀脸上身上，花汀一开始还在狂笑，后来就颤抖着吐出了一口血。
容清和也开始慌张了。
他慌张的收回手将手藏在背后看向墨寻澈：“哥，我不…”
花汀看他这个样子笑的越发张扬，他对着墨寻澈说道：“顾旗，其实你自己想想，其实很多痕迹都告诉了你有这种可能了，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麻痹自己笑死了。”
而那边顾嘉许则终于回过神来了，他爬到顾旗脚边拽了拽自己儿子的裤脚：“旗儿，你别听他们胡说，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我可是你爸爸啊。”
墨寻澈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很是酸涩，一眨眼，眼泪已经滴落下来了。
砸在地上没有声音，但是墨寻澈却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他听见自己悲痛到了极点甚至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响起来：“爸，我真的认识你吗？还是你从来在我面前展现的都是假的模样？”
“旗儿，你可以相信我，我这么多年来和你一直相依为命，你怎么能因为别人的几句闲言碎语就不相信我呢？你这样太伤我心了启儿。”
“可是…你为什么最近总是将谭启放在家里不让他去上课？”
墨寻澈觉得自己被一只毒蛇拥抱着，但是他没办法挣脱，因为这是他的爸爸。
他那样相信、那样尊敬的父亲啊，怎么会在背地里做这些事情？还是对自己最喜欢的弟弟还有那个爱过的前男友？
他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和心理才强撑着自己没有倒下，而是快速逃离了那个地方。
后来那三个人是怎么样决定或者争论的顾旗一律不知，他只是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并且用椅子桌子什么但凡可以用上的东西抵住他的房间门然后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来和外界断绝一切关系。
“卡。”
“下一条准备。”
“开始。”
“哥哥，你开开门好不好？这一切我都可以解释的，你那么疼我不会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吧，哥哥你开开门。”
眼瞳里拉扯着血丝，看起来可怖极了，他喉结狼狈的滚动了好几下才艰难地吐出话来。
“我听得见你不用进来…你就这样说吧。”
门外好久都没有动静，半响传来压抑的哭声。
顾旗心痛的不可抑制，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担忧和心疼将桌椅都搬走，就在抵住门的东西都彻底消失了那一刻门被粗暴的打开了。
谭启扑到他的怀中：“哥哥对不起，你别讨厌我，我没有勾引叔叔。”
墨寻澈一直压制在眼眶中的泪终于还是不争气的坠落了，落在了容清和的肩头。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不会讨厌你的。”
“哥哥，我一直不告诉你就是害怕你讨厌我，你千万不要讨厌我，我很喜欢哥哥，哥哥千万不要赶我走。”
“好。”
墨寻澈闭着眼睛有些艰难地回应。
“哥哥，我的确是生出来想要惩罚叔叔的想法，并且还和花烨华串通了一气，但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杀了他，我再怎么恨他我都一直记得他是你爸爸，我不舍得你难过的，对不起哥哥，你别害怕我。”
“好。”
心脏处一片荒芜，荒芜到多说一个字都觉得累。
容清和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扬起手想要触碰他的眼睛，墨寻澈先是小幅度的躲避了一下，但是后来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很伤人于是又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而容清和则是已经知道他的心意了，手指也僵硬在了半空中，脸上的悲愤交加，看起来很是滑稽，但是这样的情景之下谁都没心情笑。
“哥…”
容清和收回手，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他怯怯懦懦地喊了这一声墨寻澈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灼烧受伤。
“启儿，你先回去休息好吗？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原本还算冷静的谭启听见这句话瞬间扑上来死死抱住墨寻澈，那力道大的墨寻澈觉得自己就要被他勒死了。
“哥，我求你……我求求你了……你别赶我走，求你了……哥，我不能没有你，哥你别推开我，哥你别离开我……”
容清和眼神涣散，无意识地说出这些话，眼泪和鼻涕蹭了墨寻澈一身，墨寻澈叹了口气压下满心满眼的悲哀和无力摸了摸容清和的头发：“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哥哥不会离开你的，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最喜欢的弟弟好不好？”
“好。”
谭启虽然不希望只是顾旗的弟弟，甚至在很多时候痛恨过“弟弟”这个名头，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却是感恩还有这个名头可以让他留在顾旗的身边。
“乖，先进来擦擦眼泪吧，这么大的孩子哭成这样被人看见了也不怕被笑话。”
“好，谢谢哥哥。”
容清和将脸上的悲伤藏起来又露出了那个顾旗最熟悉的甜甜的笑容。
墨寻澈将容清和带进房间里面让他坐在自己的床上随后用纸巾一点点擦去他的眼泪，而全程容清和都是一脸信任又眷恋的看着他。
差一点点他就要失去哥哥了。
还好，这个人对他向来都是仁慈和宽容的。
“哥哥，今天的事情你就忘了吧，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好吗？”
他知道顾旗现在内心是十分矛盾的，一边是自己尊敬又相依为命多年的父亲，一面是新到自己家又乖巧懂事的弟弟。
他怎么样选择都是个错。
“启儿，你觉得我父亲……顾嘉许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容清和被哽了一下，半天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个问题你很难回答，其实我也挺难回答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对你们做这些事情…”
墨寻澈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苦笑了一声：“是我太迟钝了才让他害你这么久，启儿，是哥哥对不起你。”
容清和眼眶是全是泪水，他哽咽了好久才勉强可以说出话来。
“哥，你别这样说，你没有对不起你，其实我一直都不想要你知道的，这件事情太难堪了…真的，你就当做不知道好不好？”
“启儿，现在这个样子我要怎么忘记呢？我真的忘不了那一幕。”墨寻澈叹了口气，垂下眼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启儿，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有点残忍，但是你别…别恨我。”
容清和隔着泪幕看着墨寻澈，神色认真又温柔，像是虔诚又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那颗脆弱不堪的真心捧到了墨寻澈面前。
“哥哥，我永远不会恨你。”
“你和花烨华别找他麻烦了，至于他那边我会好好谈谈的，真不行我来解决好吗？你别再找花烨华了，他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