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寻澈没说话,而容清和也摸不准他的情绪也就没在说话了。
而且他可以确定墨寻澈是没有恢复记忆的,不然这个时候肯定已经抱着他安慰他,让他不要害怕了,而不是这样冷冰冰地坐在驾驶座,一脸认真地看着前面。
但是同时,容清和也在好奇,他这次为什么会帮助自己。
总不能真是觉得和他之间的感觉很熟悉所以就这样帮助他。
尤其还是工作时间。
这不是墨寻澈的风格。
所以墨寻澈到底是想起了什么呢,现在可以对他这样的好奇。
他很像知道,但是他不想要墨寻澈想起所有事情,这样太痛了,他甚至都已经可以想到墨寻澈知道自己那样对他之后会有多难受。
他不是不想墨寻澈回到他身边,但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不忍心。
他闭上眼睛掩饰住自己眼眶里怎么样都没办法抑制住的眼泪,但是还是失败了。
他难堪的撇过脸一颗晶莹的泪水直接从脸颊旁边划过去。
“哥哥,你别害怕,一切都会没事的,你要相信你是小福星。”
容清和被他逗笑了,也被“小福星”这个称呼给取悦到了。
“哪里就是小福星了?别胡说。”
“明明就是小福星,不然为什么我遇见你之后身边都只是好事,从来没有坏事过。”
容清和笑:“你忘记我两是怎么样相遇的了?明明是我撞到你了……”
他有点狼狈地收住了话语。
那天是为什么会撞到花汀,他比谁都清楚。
他不想要再去回忆。
“那也没事啊,虽然被撞了一下,但是一点都不痛,还认识了哥哥这样好的人,简直就是赚翻了。”
容清和笑了笑,没再说话。
心里有点难受。
他下意识地看向墨寻澈那边,只见他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吃醋的样子,这种样子不是伪装出来的,是他真的就是不在意。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所以墨寻澈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了呢?
他头痛欲裂,突然意识到自己实在不算个孝顺的人,现在妈妈在医院里面躺着,而他还在这儿想着男人,实在是太过不应该了。
他收敛起情绪最后开始想妈妈的事情。
李芬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过得很苦,现在好不容易物质上好一点了,但是容林还是一直阴魂不散,之前还绑架了她,要不是墨寻澈及时知道了她,后果……
为什么又想到了墨寻澈?
果然……
什么事情都绕不过这个人。
他叹了口气随后闭上眼睛彻底放空自己的思维。
车子在高速上快速行驶,很快就到了医院。
车还没停稳容清和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墨寻澈急急地将车停下了生怕伤害到他。
“清和,你冷静一点。”
他的声音里带着别样的沉稳,但是容清和太急躁了,连个尾音都没听见。
花汀也追随着他下车了,而墨寻澈则将车子停在了地下车库后才缓缓走进去。
“你好,我是李芬的家属,是不是要签手术通知书?”
“是这样的,因为你离得远,而病人也要快速手术所以我们就先做手术了,现在可以补签手术通知书。”
“谢谢你们。”
“不用谢。”
护士将手术通知书给了容清和,容清和看都没看就签了。
他在签完后突然看见了一个名字,是……
阙言?!
主治医生是阙言?
为什么会是阙言?
他瞪大了眼眸除了墨寻澈一个因素,他想不出来别的,因为饶华和他说过,阙言是墨寻澈的私人医生。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脑袋里像是有浆糊一样,团成一团丝毫没办法思考。
他又将医生看了一遍,发现除了阙言还有个医生,英文名。
双主治。
这种情况是不多见的。
他默默在心里将名字记下来了,准备等一下查一下。
一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了,李芬被推出来了。
“医生怎么样?我妈怎么样了?”
容清和在这里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这里只有阙言一个人,而没有双主治里的那个外国医生。
“中毒,很急性的蛊毒,我都很少见。”
“蛊毒?!为什么会有蛊毒这种东西?”
容清和就算是不是学医的,但是也是知道蛊毒这种东西很少见,而且貌似只有西藏那种少数民族才会有。
“不知道,这种报警比较好吧,我也没有解药,现在只能缓解这种痛苦。”
“所以说这个蛊毒一开始不是想要直接要李……我妈妈的命只是想要她痛苦?”
“对,这种蛊毒发作起来生不如死,像是千百万只蚂蚁在血管上爬行,在心脏上啃咬的痛楚。”
容清和攥紧拳头,半响,他发出一个凄凉到了心底的冷笑。
容林到底是有多狠的心啊,到底是有多恨他和李芬才要将他们逼到绝境。
到底要将他们两人逼到什么程度才能甘心?
护士推着病床走,容清和在后面追着,李芬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容清和在外面在站着。
而花汀则站在他身边,用手勾了勾他的手指:“哥哥不难过。”
容清和摇了摇头,没说话,几分钟后他看向墨寻澈。
“你可以帮我知道容林吗?”
墨寻澈咬唇:“你怎么知道容林跑了?”
容清和笑了一下:“这件事情除了他应该也没别人了吧。”
“抱歉,虽然我不记得从前他做过什么,但是他的确是在我那边逃跑的,是我没有看好他,所以……抱歉。”
容清和摇摇头。
花汀在一边看着两人的互动眯起眼睛,眼眸里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到了可以探视的时间,容清和穿好衣服就进去了,他突然想起墨寻澈在病房里面的样子。
也是这样的苍白和无助。
他的心脏狠狠一颤,他的眼泪也在一瞬间就涌进了眼眶里。
他扶住椅子坐下来先是大口喘息了好几下才找回一点点力气。
“妈妈,很抱歉,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一次次收到危险。”
“是我想的太多简单了,我以为只要我们从原本的房子里面搬出来了就好了,一切就都结束了,我没想到这原来才是我们噩梦的开始。”
“妈妈,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太天真了,但是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医治好你,我也会找到容林,亲手将他送进去。”
他一直都相信恶有恶报。
他又说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就出来了。
他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那个外国医生的名字,出来了很长的一段名称,容清和选择性地跳过了那些看都看不懂的论文名称,盯着那个命名为“苗族蛊毒的发展还有种类”的论文。
所以这个人就是专门研究蛊毒的医生。
所以这种人才是谁找来的?
阙言还是墨寻澈?
如果是阙言到也是正常,但是如果是墨寻澈,他又是怎么样认识这种治疗蛊毒的人?
而且为什么刚刚在手术室门口,那个医生并没有出现?
他觉得这其中有猫腻,但是他并不觉得墨寻澈会害他,最多只是……
见死不救而已。
比如那天,他在水缸里那样。
不过的确墨寻澈没什么义务要救他,两人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最多是上下属。
哦,还是暂时给他带来不了利益的,只能靠着公司的资源还有墨寻澈的大名才能有工作的寄生虫。
所以到底真相是什么样子的?
墨寻澈刚刚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上带着饭:“吃点吧。”
容清和拿过他给的饭,看了一眼,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他猛地抬头看向墨寻澈。
他连这个都想起来了?
墨寻澈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我问你经纪人的。”
容清和看着他泛着点点殷红的耳尖整个心都软的一塌糊涂。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他的耳朵,但是手在半空中却突然改变了注意,最终落在了墨寻澈的唇上。
他的手在他的唇上一按之后快速收回来,看向指尖。
一片殷红。
不是害羞的,是口红落在指尖的颜色。
墨寻澈的唇色一直都很淡,但是并不是那种没血色的淡,反而是那种清冷气质的淡泊感,再加上他的唇形很好看,所以一般化妆师都不会对他的唇多加修饰,他自己也没有涂口红的癖好。
而现在这样只有一种可能,墨寻澈想要掩盖什么。
是前一阵子做手术还没好全吗?
还是别的什么?
容清和不敢多想,这种心脏快要爆炸的痛感实在是太折磨了,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墨寻澈,你的嘴唇怎么了?”
他发现自己的嗓子都是沙哑的。
“没事,只是涂个口红好看而已。”
好看,呵,墨寻澈只是失忆了,又不是个傻子或者审美扭曲了,怎么会突然喜欢上涂口红了?
“墨寻澈,你还要骗我吗?”
容清和直接站了起来,伸出手就要将墨寻澈的口红都擦掉,结果花汀阻止了他。
容清和第一次知道,原来花汀的力气这样大,抓着他胳膊的时候几乎都要把他的胳膊一整个都扯下来了。
容清和痛的龇牙咧嘴的。
“花汀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