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雨也打量着李凡。
之前，她见过李凡，觉得李凡的长相出众，也有些才学，唯独性格有些软弱，恐怕无法撑起一片天。
没想到李凡母亲去世，没了人庇护，李凡竟然脱胎换骨，更是英姿勃发，再无昔日的孱弱。
果然，玉不琢不成器。
人，还是需要磨难历练。
赵春雨还没说话，曹悦主动道：“娘亲，李凡拿了很多礼物来。”
扑通！
放在礼物上的《早春图》滚落在地上，绳索散开，《早春图》也随之摊开。
赵春雨瞪了曹悦一眼，扫了眼散落的早春图，因为距离远看不出情况，摆手道：“李凡，来就行了，不必带礼物。”
她一副不在意礼物的样子，径直走到早春图旁，蹲下来要收好，目光却瞬间落在画上，惊讶道：“这是郭溪的《早春图》吗？”
李凡说道：“伯母眼力真好，一眼看出这是郭溪的早春图。”
赵春雨心头大喜，连忙拿来仔细观察。
作为一个爱好广泛，又喜欢绘画赏画的人，赵春雨有相当高的鉴赏能力。她快速看了后，惊讶道：“这幅画的真迹在周云逸的手中，怎么落到你的手中？”
李凡回答道：“老师让我拿来的。”
赵春雨爱不释手的看着早春图，又看了眼地上的礼物，笑容愈发柔和，笑着说道：“以后再来，不必再拿礼物，知道了吗？”
话语中，尽是亲近。
李凡心道老师真厉害。
有了这幅画，丈母娘什么都不提，眼珠子都落在早春图上，还说下次不必拿礼物。
李凡谦逊道：“伯母，也没什么礼物。”
赵春雨又看了眼早春图，才恋恋不舍的收起，又收了其他的礼物，见还有上等的锦缎布匹，还有胭脂水粉这些，以及准备的水果等礼物，愈发赞赏。
小子，懂事。
赵春雨带着李凡、曹悦来到饭堂，让人开饭。
正常宴客都是在大堂，每个人有单独的案桌，单独摆放菜肴。今天只有三人，连曹悦的弟弟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饭菜送来，赵春雨问道：“贤侄，可要喝酒？”
“不喝酒！”
李凡摇了摇头，回答道：“平常没事儿，不习惯饮酒，喝酒误事。”
赵春雨一副赞许模样，说道：“不嗜酒的这点很好，悦儿爹就不好。就喜欢嗜酒，有点钱就拿去找人喝酒。”
李凡笑了笑没接话，岳父的事儿不是他能点评的。
喝酒不喝酒，全凭个人喜好。
赵春雨看着李凡吃饭，见李凡能吃，接连给李凡夹菜夹肉。
李凡吃了一碗，赵春雨又让曹悦添饭。
一顿饭，足足吃了三碗。
非丈母娘太热情，他真吃不了这么多。
赵春雨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希望女婿多吃点，说道：“能吃是福，年轻人就是要多吃。当年悦儿他爹登门拜访，一顿饭足足吃了五大碗。”
李凡面颊抽了抽。
五大碗！
真是十足的大饭桶了。
原身也曾听李母提过，当年岳父能吃能打，豪气干云，很多人都觉得岳父是武夫不怎么样。
可是，岳母就是喜欢。
不仅如此，岳父爱极了李母，到如今也不曾纳妾。岳母和母亲是一起的好闺蜜，可是结局却完全不一样。
李凡笑道；“伯母说得对，能吃才有力气。”
赵春雨点了点头，吩咐人收了碗筷，神情也从先前的戏谑转为严肃，开口道：“关于你和悦儿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
李凡回答道：“伯母，我迎娶悦儿的时间，大概会在年底进行。”
“在此之前，我要完成几件事情。”
“第一，在京都买一处大宅子，有我们自己的住宅，不需要在李家受气，更没有公婆立规矩，不会有后院的腌臜事情。”
“第二，目前我只是九品典籍，还是老师安排的，身份太低。等我有了身份，才能迎娶悦儿。”
“第三，和李家的事情，也要处理好了才行。”
李凡表态道：“把这些事情理顺了，我再请老师出面提亲，亲自迎娶悦儿过门。”
赵春雨不假思索道：“你要在都城买宅子，这不是容易的事情。你爹当年，也是靠叶家才有住宅。”
李凡微笑道：“到目前，我差不多赚了快六千两银子。距离买房，没有太大的问题。”
说起来，渣爹和柳氏是好人。
他们人菜瘾还大，老是喜欢出手对付他。每一次出手，都要赔钱。尤其柳氏让柳忠折腾，他杀了柳忠又得到两千六百两银票。
手中的这些钱，李凡已经足够买一处小宅，只是他却不愿意，先租着小宅，等攒够了钱买一处大的。
要买，必须一步到位。
赵春雨见李凡有钱，满意的点了点头，李凡有钱能赚钱，加上女儿嫁过去有陪嫁，到时候才不会为难。
赵春雨继续道：“你说要有合适的身份，据我所知，你只是举人出身，靠周云逸的安排担任九品典籍，要按部就班升官，怕是很难，如何提升呢？”
李凡说道：“今年内，我会考中进士，以进士的身份迎娶悦儿。”
赵春雨沉声道：“我虽然不懂朝政，也知道会试、殿试的时间。会试已经结束，只剩下殿试，你要怎么考进士呢？”
李凡说道：“老师有安排，只是兹事体大不能泄露，请伯母海涵。”
赵春雨眼中没了担心。
周云逸做事情一向靠谱，而且礼部尚书说能行，李凡肯定能行。最主要的是，李凡和她交谈不唯唯诺诺，不软弱，很有自己的主见。
一个有才学，有奋斗目标，更知道做什么，还有人支持的人，不会太差的。
赵春雨点头道：“既然你有信心，我拭目以待。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管了，都出去吧。”
李凡松了口气，行礼道：“多谢伯母。”
赵春雨摆了摆手，李凡和曹悦就一起告退。
天色暗了下来，外面街道上也没什么人，曹悦和李凡出了曹家，在附近散步。
曹悦此刻，颇为高兴。
母亲认可了李凡，她就没了顾虑。婚姻大事，有父母认可，又是自己喜欢的人，这就是人生大幸。
李凡很自然的牵着曹悦的手，主动道：“悦儿，科举的事儿……”
曹悦眼中有着笑意，打断道：“你要参加科举考进士，是朝廷开恩科，对吧？”
李凡惊讶道：“你竟然知道。”
曹悦一副得意模样，回答道：“我太了解伯父了，他是礼部尚书，不可能以权谋私，不可能给你走后门，必定是光明正大的安排。”
“今年的会试已经结束，只剩下殿试排名。要再有科举，唯有开恩科。恰逢太后八十寿诞，自然就有了契机。”
李凡目光灼灼的看着曹悦，说道：“悦儿心思缜密，真厉害。”
曹悦被盯着，眼神却有些飘忽。
四目相对，情意也在涌动。
如今天色暗下来，周围黑黢黢的看不清楚，李凡的心也野了起来。他伸手揽着曹悦的腰，低头吻在曹悦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