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到宁王的话，眼中瞬间掠过冷色。
宁王该死啊！
在太后八十寿宴的这个场合，不适合搞什么献诗词，一切要以安稳为主，要四平八稳的完成寿宴，讨一个好彩头。
宁王让李凡做诗词，当着文武百官，以及宗亲藩王的面，做出了应景合适的诗词倒是还好。
做不出来，既是李凡丢脸，也影响寿宴。
将来李凡出仕做官，就会有人指指点点，说皇帝对李凡寄予厚望，可他却连一首贺寿的诗词都写不好。
这就是污点。
皇帝心中有些担心，更不愿意冒险，主动道：“母后，寿宴献诗词的先例没有。依我看，还是算了吧。”
宁王故意挑衅道：“陛下是担心李凡出糗吗？”
皇帝还要再开口，太后却伸手制止，柔声道：“李凡这个小伙子，哀家也很欣赏，让他试一试也无妨。”
“能做得出，自然最好。”
“做不出来也没什么，何必要苛责呢？”
太后笑着道：“本就是凑凑热闹，皇帝你不必担心什么。”
皇帝也就不好再拒绝，也有些担心。
诗词有详细的区分，诗里面有田园诗、边塞诗，亦或是各个节气诗，还有梅兰竹菊等诗句，这些常见的诗都是平常经常写的。
写词的中秋词、闺怨词、婉约词，或者是其他诸多的曲调，都是很多人写过，属于随随便便都好写的。
贺寿的太小众了。
皇帝还是不放心，嘱咐道：“李凡啊，太后刚才说了，不必太讲究对仗，有贺寿的氛围就好，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宁王接过话，继续道：“听说李凡拜师的时候，那是出口成章，才华横溢。这样诗词双绝的人，怕是不会随意敷衍人。”
在座的藩王宗亲，以及其他人，都能看出皇帝和宁王的争锋。
太后没多说什么，毕竟她已经表态了。
活跃下氛围就行。
李凡来回走了三步，郑重道：“太后，臣有一首贺寿的词，名为《鹊桥仙·庆太后八十作》。”
太后惊讶李凡的才情，说道：“哀家洗耳恭听。”
李凡提起一口气，高声诵读道：“朱颜晕酒，方瞳点漆，闲傍松边倚杖。不须更展画图看，自是个寿星模样。”
“今朝盛事，一杯深劝，更把新词齐唱。人间八十最雍容，长帖在儿儿额上。”
一首词结束，李凡拱手道：“太后，臣献丑了。”
这是辛弃疾的一首贺寿词，也是八十岁贺寿，李凡稍微调整了一点。
如此，也就契合太后。
太后也出自名门闺秀。
年轻时喜欢诗词，懂得诗词对仗，更知道诗词的好坏。
太后呢喃一番李凡的词，赞许道：“临阵写词，李凡竟然三步而成，真是诗词无双，安国公，有一个好女婿啊。”
曹瑞起身道：“太后过奖，李凡还有很多不足。”
太后说道：“年轻有能力，又才思敏捷，一派风流倜傥的姿态，这是国之栋梁。”
说到这里，太后看向皇帝道：“皇帝，既然是人才，就要多多拔擢任用，不要囿于成规，明白吗？”
“母后说的是。”
皇帝笑着点头，嘱咐道：“李凡，去坐太子身后，在正殿内参加寿宴。”
“臣遵旨！”
李凡深吸口气，起身来到太子的身后落座。
太子看到李凡让宁王丢脸，心中也畅快，夸赞道：“妹夫，你可真厉害。”
李凡笑道：“一般般。”
宁王看着太子和李凡亲近的样子，气得愤怒。
李凡这小子就是趋炎附势，太子是储君就去巴结。他的儿子赵真，只是宁王府世子，没什么权势，即便对李凡示好，李凡也不在意。
趋炎附势的小子该死，后续定要先除掉李凡。
宁王心头恼怒，没有再多说什么，更没有再去刁难，刚才作词的由头还行。如果用其他的由头就不合适，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
宴席结束，已经是傍晚时分。
李凡跟着人群出了皇宫，曹悦也跟了上来，欢喜道：“哥哥在大殿上做了一首词，写得真好，更是应景。”
李凡摆手道：“倒也没什么，无非是写一首词。”
曹悦道：“太后寿宴结束，接下来就是殿试，准备好了没？”
李凡说道：“自当全力以赴，力争前三，到时候才好娶你过门。”
曹悦眼中有一抹娇羞。
可是，更有期待。
……
宁王出宫后一路返回王府，立刻把常维喊来，劈头盖脸大骂了一通。
最后，宁王质问道：“常维，为什么准备好的死鸡，换成了孝经。太子压根儿就没有送那礼物，我们被算计了。”
常维解释道：“王爷，东宫方面应该在彻查我们的人，才故意用奇石引诱，把消息传出，我们派人动手后，被太子发现了。”
宁王咬牙道：“安插在东宫的人彻底没了，后续怎么办？”
“回苏州去。”
常维果断道：“我们和皇帝已经闹翻，留在京城会非常危险，回了苏州遥控京城算计太子的事情。”
宁王沉声道：“不仅要杀太子，还要杀李凡。因为东宫的变化，都是李凡带来的，这个小子必须解决。”
常维颔首道：“杀一个李凡不难。不过这些事情要等一段时间，回了苏州再安排，否则，容易被皇帝针对。”
宁王颔首道：“明天上午，我上书告辞，再去见母后，说我回封地一定会踏踏实实的，不会给母后添麻烦。这样一来，母后就会照拂我心疼我。”
常维赞叹道：“王爷英明，您就应该回苏州谋划。苏州知府是王爷的人，苏州的治所吴县的县令，也是王爷的人。在苏州，才能犹如臂使。”
宁王和常维商议了细节，第二天上午就递了折子请求回封地。
皇帝接见宁王，一番嘱咐后才让宁王离开。
可是，皇帝对宁王的离去却不放心。
宁王的野心已经显露，不可能因为回了封地就有什么变化。皇帝想着宁王的事情，忽然道；“传旨，召李凡入宫觐见。”
马康得了吩咐，安排人去传旨。
李凡在家中读书没去东宫点卯，因为他准备着殿试的事情。一道圣旨下来，李凡迅速入宫，行礼道：“臣李凡，拜见陛下。”
皇帝问道：“李凡，即将开启殿试，准备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