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尧,你疯了吗?那是韵儿,是你妹妹!”陆煜颤颤巍巍地走到他们跟前,看到陆舒韵被王尧掐的几乎窒息,吓的差点昏厥过去。
从他身边赶上来一个人,用剑指着王尧,冷声道:“王尧,放开韵儿。”
王尧看到景譞,似乎恢复了一丝理智。他略略松了松掐着陆舒韵的手,用力一拉,把陆舒韵拉到自己身边,一翻手,手指缝里多出了一片寒芒闪闪的锋利铁片,按在陆舒韵的脖子上。
他冷眼看着景譞,讥笑一声:“朗月这个废物,这么快就暴露了!”
陆舒韵拼命地咳嗽着,头脑里一片混乱,耳边全是轰鸣声,眼前恍恍惚惚地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景譞,是景譞啊!
她伸着手,低声唤了一声:“景譞。”
这一声呼唤让景譞的心头一震,是她,是她,这才是他的韵儿。
“放开她!王尧,你到底要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放了她。”景譞心急如焚,却不得不故作镇定地问。
王尧把脸凑到陆舒韵脸边,让两人的脸颊触碰,轻轻摩挲了一下,勾着嘴残忍地一笑:“要什么?景譞,我要你死!只要你死了,就没人能把她离我身边!”
景譞冷着脸:“你这样把他们强行留在身边有什么用?”
王尧神经质地哈哈大笑:“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我们是一家人啊,我们就该在一起!而你,不过是一个外人,一个屁都不是陌生人,你有什么资格把他们带离我身边?你该死!”
陆舒韵逐渐恢复了清醒,才察觉自己现在的现状,她一边咳嗽一边骂道:“王尧,你忘了,你也是个外人!”
王尧怔住,是啊,他也是个外人,他不过是个下人的儿子而已。是陆煜可怜他,才收留了他,就像收留一只猫一只狗一样,不过是他们泛滥的同情心作祟罢了。
“可是我们何曾有亏待过你?我爹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一般对待,我敬你是我的大哥,可你呢?”陆舒韵啐了一口“你害的我们父女分离,差点害死我爹,现在你还要杀了我?王尧,我便是养一条狗,也知道忠心回报主人,而你, 连畜生都不如!”
她受够了,总是对王尧忍耐,总是对他忍让,总是因为他是自己儿时的玩伴便同情他,可怜他,容忍他。几日即便是死,她也要骂醒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王尧轻声说:“是啊,其实我也是个外人而已,你说的对,我是连畜生都不如,韵儿,要怪就怪你们不该收铁片留我,不该对我好,不该给我希望!”
他的手中的铁片紧紧贴着陆舒韵的脖子,手指轻轻一动,陆舒韵的脖子上便被划开了一条血痕,鲜血直往出流。他癫狂地对景譞说:“景譞,你不想看着她死吧?只要你死,我就放过她。”
陆煜看到那刺目的鲜血,又气又惧:“王尧,你若真是要杀,便杀了我吧。当年是我把你认做义子,是我没教好你,你放了韵儿!”
“义父,我感谢您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都是他,是他要带走韵儿,都是他的错!只要他死,我们一家三口还会和以前一样的,你相信我!”王尧有些语无伦次,眼神涣散,说话的时候还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差点把陆舒韵带倒。可见他的精神十分的混乱。
景譞看见陆舒韵脖子上的鲜血,忍不住心里一刺。他把剑扔下,面无表情地问王尧:“只要我死,你便放过他们?”
王尧嘿嘿笑;“是啊,他们可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舍得伤害他们?只要你死,韵儿就会死心塌地跟着我。”
陆舒韵见景譞当真要听王尧的,气不打一处来:“景譞,你要是敢听他的,我便自尽在你面前!与其过那种被人囚禁的日子,我宁愿一死了之!”
景譞不理会陆舒韵,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胸膛:“希望你遵守承诺,我死后便放过韵儿!”
王尧脸上露出兴奋来,眼睛瞠大盯着景譞手中的匕首,激动地说:“那是自然,别废话!”
景譞双手握着匕首,深深看陆舒韵一眼,忽然猛地插进自己的胸口。刀刃深深没入他胸口,再看不见。他闷哼了一声,缓缓弯下腰。
“景譞!”陆舒韵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力气,一把推开了王尧的手,向前跑去。
王尧一心都关注在景譞身上,放松了对陆舒韵的警惕,一时不察竟被她挣脱了出去。不过,无所谓,只要景譞死了,陆舒韵就是他的,就让他们做个最后的告别吧!
然而,就在陆舒韵与身后的王尧位置错开的一瞬间,一道寒光擦着她的身边飞过,身后的王尧发出了一声闷哼。
陆舒韵错愕地愣在原地,若是她没看错,方才应该是景譞踢出了地上的长剑,可他不是已经受伤了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和如此精准的把握?
王尧不可置信地看着捅进自己腹中的长剑,指着景譞:“你……你……”
景譞把捂在胸口的双手放下,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他胸口竟然全无伤口。
陆舒韵也有些愣神,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景譞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身边,挑了挑眉:“这不是你教小鹿的吗?”
陆舒韵看到他手中的拿把匕首,恍然大悟。
她以前为了逗小鹿,给他用纸叠过一把小号的宝剑,故意用了一种特殊的叠法,使得那纸做的宝剑剑身一碰到人身上便会缩回去几寸,很是巧妙,当时景譞觉得有意思,拿去看了许久。
“你当真把它做成了真的?”陆舒韵看着那把能够伸缩的匕首哭笑不得,这人是多无聊,竟然会把这种都逗小孩子的东西做出真的来。
景譞勾着薄唇笑了笑:“唬人效果不错。”他不会说自己原本是想做出来找机会吓唬她的,没想到还有真的用上的时候。
王尧捂住腹部,鲜血滴滴答答地顺着他的腹部往下滴,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扶住了左岩的墓碑:“卑……卑鄙……”
景譞走上前,从他的腹部抽出剑来,放在他脖子上:“是不怎么光彩,不过对不起,我不能再让你伤害我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