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蛰最近在做什么?”陆舒韵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
陆惊蛰没能救她爹,她多少是有些怨恨他的,可她也有一些不得不求证的事情。
景譞一提到陆惊蛰就有些头疼,景家既需要帮助陆惊蛰,又要应付皇上,实在是两边头疼:“他应该很快就要起势了,第一次给了他二十万两,第二次给了他一百万两,第三次他拿走了五千万两。这些钱,足够他养活一支军队,且配备精良武器了。”
陆舒韵点点头,若有所思什么。
“我们当真要帮陆惊蛰?”陆舒韵沉思着问。
景譞点头:“如此情形之下景家没有选择,必然要选择一方站队,皇上将肖家灭门,你爹之死皆由皇上而起,比起皇上,我到更愿相信陆惊蛰的一句承诺。”
陆舒韵摇摇头,摇了一下又顿住了。
不对,这事情有太多的不对劲,她隐隐有些奇怪的感觉,却怎么想不到到底哪里不对。
外面天色已暗,不时传来夜枭的叫声,陆舒韵才回过神来,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还不回去吗?老夫人找不到你,肯定极坏了。”
景譞眉头挑了挑,勾着嘴唇:“我深夜来找你,你还不请我留宿一夜吗?”
陆舒韵后背一麻,冷宫内院,方圆十几丈无人,昏黄的孤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一张床,能发生什么好事情吗?
“额,咳咳,非是我无情,实在是你看我这床也不大,放我一个人尚且不足,哪里还能放的下你呢?”陆舒韵尴尬地轻咳了几声眼睛乱飘“你们景府里的床又大又软,还有温香软玉,你何必在这里受苦呢?”
景譞忽然往床上一躺,连带着抓着她手的胳膊使劲一扯,把陆舒韵扯的压在自己身上:“这不就睡得下了吗?我不嫌你重。”
陆舒韵吸了口冷气,这姿势可使不得,连忙想把手撑在景譞身上想要起身。可景譞抓着她的手腕往两边一扯,直接把她扯地砸了下来。
陆舒韵的嘴砸在了景譞的嘴角上,她立刻便把头一歪,把脑袋缩到景譞右侧颈窝里。她的脸一下红到耳朵根了,也不知道这么黑灯瞎火的,景譞能不能看得见。
身体贴着身体,彼此身上的热度和快速的心跳都听的一清二楚。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热的,陆舒韵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她偷偷地张着嘴努力地呼吸着。
她才呼吸没几下,就感觉景譞的身子一僵。
景譞头皮发麻,这人莫非是故意的么?对着别人的脖子这么吹热气,简直是在折磨人。
“别再吹了。”景譞的声音略有些沙哑,挺起来有些性感。
陆舒韵一僵,吓的连气都不敢出了,和块木板似的直挺挺地压在景譞身上一动不动。
景譞觉得好笑,双手揽着她一个侧身,自己躺在床外,陆舒韵躺在床里,两人侧着身面对着面。
身体接触到床板,陆舒韵舒了一口气,身子软下来。没等完全软下身子,景譞忽然凑近了,吓得她脑袋一梗,景譞却只是亲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
景譞的嘴唇离开她的额头,往后撤了撤,手还搭在她的腰上:“丑丫头,我很高兴瞧见你变回以前的样子,你还是多笑笑好看些,成天哭丧着脸,愈发的丑了。”
“呸,你快回去找你的温香软玉去吧。”陆舒韵赌气似的想要把他推开。
那人搂着她的腰的手却搂的跟紧了,和钳子似的,怎么也挣脱不开。陆舒韵气结,暗自腹诽他,嫌她丑还搂的这么紧,莫非是个疯子吧?
她挣扎了一阵,忽然觉得腰上那只手轻轻地滑动了两下,立时便消停了。沉默地把脑袋往低缩了一缩,不让景譞看见她满脸通红。
这下,两个人都沉默了,屋里一下子陷入了寂静,只有油灯偶尔噼啪作响。
过了一阵,陆舒韵想起来什么:“景譞,你还记得揽翠坊的李妈妈么?”
景譞嗯了一声。
“我在宫里见到她的孪生妹妹了,叫李怀玉,她们两人长的一模一样。李怀玉说,她们姐妹二人是前朝云氏两位公主的贴身侍女。”陆舒韵不自觉地一边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边说。
景譞听着她把自己的手指掰的咔吧作响:“你不信她?”
陆舒韵停止了掰手指,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景譞一脸理所当然:“每当你有想不明白的事情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掰手指。”
陆舒韵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他连这种小习惯都能注意到?
“她们两个除了长得一样,旁的习惯都不一样,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陆舒韵挠了挠鼻子:“不过许是我想多了,最近总与旁人斗智谋,看谁都怪怪的。”
景譞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即隐没。摸着她的长发:“睡吧,这灯太暗了些,我在你身边守着,等你睡着了再走。”
陆舒韵心里边暖呼呼的,点点头,?闭上眼睛。
明明才不过两日未见,她却无比怀念他身上的那种淡淡的熏香的味道,光是闻着,就让她安心,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不用属羊就安然入睡。
睡到半夜,陆舒韵翻了个身,模模糊糊地摸了一下,身边已经没了人,她想着景譞应该已经回去了。
然而,外面一种遥远的,微弱的声响将她吵醒。
那声音很远很远,几乎听不见,她睁着眼,听了许久,才分辨出来这不是什么鸟兽发出来的响声。
莫非是李怀玉又不睡觉装鬼吓唬她?没这必要吧?除非她吃饱了撑的。
陆舒韵从床上坐起,外边黑漆漆的,看来还是深夜。
她推门出去,站在门外仔细辨认那个声响,听到了,朝着那个方向走两步,走两步停一下再重新辨认方向。
一路寻声过去,她已经知道那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了。
寂静凄清的冷宫里,一辆木板车停在李怀玉所在的霄云殿门口,车上放了什么东西,一支微弱的火把照着,照出这李怀玉那张白惨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