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赌坊掌柜的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外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伸长了脖子往桌子上瞧。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快说说怎么了啊?”有人瞧不见,急的直喊。”
前排的人也不大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结结巴巴地说:“赌坊赌师那边的骰子里边有个……有个……”
那人不耐烦了:“到底有啥啊?”
没等前排的人说话,赌坊掌柜先嚷了起来:“咋回事?哪来的糖葫芦?”
赌师涨红了脸,猛地看向余美人:“你出老千!”
余美人笑了:“你没有?”
这下,赌师也不说话了。这是最后决定胜负的一把,他自然要耍些手段保证必赢,他在交换骰盅和骰子的时候小施手法,已经把骰子拿去一个,然而余美人那边的骰盅里,五个骰子分明整整齐齐地摆着,哪里有少?
在场众人只见桌上赌师的骰盅里,五个骰子只剩下四个,却多了一个红艳艳的还裹着冰糖的山楂果。
双胞胎姐妹也没想到余美人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手法,饶是她们离的这么近,也没能瞧见她是何时换的骰子,不由对余美人另眼相看。
“这……这……赢了,赢了,姑娘,赢了……”赵虎虽然不懂赌博,可数点数总是会的。
余美人嘿嘿一笑,对那赌坊掌柜伸出手:“银子。”
赌坊掌柜想要反悔,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先前又是答应过出老千也不得纠缠的,他怎好反悔?心痛地捂了捂胸口,唉声叹气地去柜台里拿了五十两递给余美人。
余美人又退还给他二十五两:“这是他们父女欠你的钱,两清了,可别说我欺负你们。”
说罢拉上赵虎父女俩和双胞胎姐妹出了门。
一出门,她便把剩下的银子分出十两来递给赵虎:“大哥,快些带孩子回去吧,好好过日子。”
赵虎不及谢,余美人便急匆匆他带着双胞胎姐妹走了,看那模样,就像是躲避什么似的。
赵虎捧着银子,感动的老泪纵横,喊问:“敢问姑娘叫什么?以后我们父女也好登门道谢!”
余美人没回答,背着身子摆摆手,一溜烟没影了。
赵虎把女儿背在背上,抹了两把眼泪,也离开了。
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了,也就渐渐散了。
赌坊掌柜站在门口发了一阵呆,总觉的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思忖良久,忽地一拍大腿,大喊一声:“上当了!”
小玖和小拾被余美人拽着跑的飞快,小玖莫名其妙,问:“姑娘,咱们跑什么?”
余美人见已经跑到了一处僻静之地,才停下喘气:“因为我骗了他们,等会他们回过味来,就该来追我们了。”
“出老千不也是他们答应了的吗?如何还会纠缠?”小拾问。
余美人背靠着墙问:“我说的赌局规则是什么?”
“双方各摇五个骰子,同时摇盅,同时落盅,同时开盅,开盅之后,三个点相加为十,另外两点相加大者为胜,十点为一牛,两牛最大。若双方均连一牛都摇不出,五点相加最大者得胜。若两人摇出点数相同,则此局平手。每完一局,互换一回骰盅,三局两胜……”小拾的记忆力倒是很好,和余美人说的一字不差,念了一遍,她还是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看着她一脸茫然,余美人叹了口气:“我第二局怎么赢的?”
“五个五点啊。”小拾仍是一脸迷茫。
余美人哭笑不得:“陆惊蛰是只教了你们武功吗?这脑子也差了些。按我规则所说,五个骰子,要三个点相加为十,两牛最大!”她把“三个点相加”和“最大”两个字重重念了一遍。
小玖眼睛一亮,恍然大悟:“所以你第二局是五个五点,三点相加是十五,大于十,若按照规则,本是不能赢的?”
余美人点点头:“不错,那个赌师的技术在我之上,他浸淫赌术多年,那骰子岂不是想摇多少是多少?我算准了他必然能回回摇得两牛,我就算是拼尽全力,顶多与他平手,这样下去没完没了,所以我第二局故意摇了个豹子。”
“豹子又如何?”小拾不懂“豹子顶多就是唬人一些罢了。”
“豹子之于赌徒,可不是一般的能唬人。”余美人眨眨眼“他回回都能摇出两牛,我要想赢他,基本不可能了,只能玩点小聪明。你们想想,我第一局输给他,故意露拙,叫他先得意一会,他定会对我放松警惕。”
“第二局我忽然从一个连骰子都不会摇的人摇出了一个豹子,赌徒看到豹子,先就吓了一跳。加上我摇的点数特殊,全是五,两两便可凑十,他们在震惊之余,便会下意识地忘了我先前说的规则,自然是我赢。”
小拾无语:“这也太冒险了,若是他们并未上当怎么办?”
余美人摸了摸下巴,做了个高深莫测的表情:“若是未上当,我便耍赖,就说我所说的规则只是凑十便可,又没说非得三个点相加等于十点才可?”
小玖和小拾被这人的厚颜无耻所折服。
小玖看着她那副的得意的鼻子都快顶到天上去的模样,对她的大胆和深谋远虑又是敬佩又是好笑:“那姑娘第三局平局也是事先算好的?”
小拾也插嘴:“对对,还有第四局那个糖葫芦,你是如何换走的?”
余美人半晌见没人追来,便放下心带她俩回陆府,一边走一边说:“我那豹子唬人的手段只能用一回,再用必然露馅。我若想赢,三局两胜是不可能,第一局输为迷惑他让他放松警惕,第二局以豹子赢他是为了唬住他赢上一把,他便会对我起疑心。第三局我既不可能赢,亦不能输,只能落个平手,再加赌一局,如此才能赢上两回。”
“至于第四局那个糖葫芦……”余美人嘿嘿一笑“那并没有什么技巧,徒手快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