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声鼎沸，议论声不绝于耳。
我按着腹部，只觉得流产后的伤隐隐作痛，心底的怨愤如潮水般涌来：“我们离婚吧。”
陆天勤的眼神闪烁着慌张，欲言又止，似乎是要解释什么。
但他最终只是握了握我的手，一遍遍重复着“玉舟，真的对不起“
另一边，童楚欣发出凄厉的叫喊：“老公，我肚子上的疤好像裂开了，疼死我了！”
陆天勤猛地抽回握着我的手，焦急地向她奔去：“你没事吧？”
他的目光再没落回我身上，一把抱起童楚欣，朝着诊室跑去。
童楚欣朝我这边瞥来，脸上挂着一抹胜利者的冷笑，用唇语对我说：“你认输吧。”
我的腹部剧痛加剧，流产之后还会流血十天左右，估计是我刚才情绪波动，血液循环加速，这会儿出现了些失血过多的症状。
我扶着墙慢慢坐下来，张明望跪在我身旁：“沈医生，你怎么样！”
随后诊室推出了两张床手术床，张明望推着我，陆天勤推着童楚欣，渐行渐远。
当我再次睁开眼，只看见张明望守在我的床边。
听见我醒来的声音，他连忙递来一杯水。
“你还好吗？”
“是术后崩漏吗？”我转头问道。
他点点头，给我喂了点水：“是，不算严重，但还是得好好养着，不如先请假吧。”
“没事，我能挺得住。”
他看了我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你流产，那位却生了孩子，心里不好受吧？”
我想笑，但下一秒眼泪就掉出来了。
我以为我自己已经调理好了心态，可一旦细细琢磨这件事，我还是会很伤心。
凭什么用我的孩子的死亡，换取第三者孩子的出生？
我是个医生之前首先我是个女人啊！明明我也马上就要当妈妈了！
“沈医生，想哭就哭出来吧。”张明望拍了拍我的背。
刹那间，我泪如雨下，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递上纸巾，轻轻帮我擦掉了眼泪。
“你们在干什么！”
陆天勤突然推开门，一脸怒气地盯着我们。
他上前揪住张明望的衣领，狠狠一拳挥去：“她是我的女人，你滚一边去！”
张明望措手不及，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反应过来后，他即刻反击。
“搞错了吧，你的女人不是刚才那个吗？还想脚踏两只船？”
两人拳脚相加，室内物品散落一地。
我拔掉针头，顾不上穿鞋去拉他们：“别打了！”
“沈医生，你离远点，别受伤，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我急得团团转，连忙去拉开陆天勤。
“他是我同事，你干什么！”
陆天勤一挥手，我跌倒在地。
张明望立即将他推开：“你简直是个畜生，她刚流产没多久，被你又打又推，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这句话让陆天勤的动作戛然而止。
“什……什么？”
我被张明望扶着站起来，强打精神站到他面前，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我失去了我们的孩子，而你，就是凶手！”
房间里寂静得连针落地都能听见。
他脸上浮现一抹惨淡的笑：“沈玉舟，你骗我的吧。”
我冷笑一声：“你给我滚。”
张明望从床头柜里拿出诊断书递给他，他颤抖着手接了过去。
慢慢看完之后，他语气变得格外沉重：“我真的不知道……我会补偿你的……”
我扭过头：“不必了，把离婚协议签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陆天勤固执地抓着我的手：“我不会离婚的，我们说好要白头偕老的，我会补偿你！”
听他还敢说曾经那些山盟海誓，我终于忍不住了，指着病房门大喊：
“你滚！”
他试图安抚：“好，我这就走，这就走，我在家里等你。”
张明望整理好房间，把我扶上床，又重新配了药给我打上吊针。
“沈医生，我先去工作了，有事随时找我。”
我缩进被窝，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