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那边在担心玄奈,而另一边的卿雨槐,则是戒备地观察着屏障外那滚滚黑雾。
倏地,她眸光一颤,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大呼不好:
“不好!”御姐双眼猛地睁大,眉梢挑起。
“这些魔力要是落到城里,百姓恐怕都会变成恶魔!这不行,我得下去!”卿雨槐严肃道。
作为在九十九到来之前,柯城最高战力,卿雨槐终于在爆炸后的第三秒,意识到了此刻事态的严重。
由于玄奈在战斗时,一直维持着护城屏障,也会主动解除逼近屏障的法术,所以导致卿雨槐下意识地认为这场战斗不会危及处于屏障之下的百姓。
而然现在,在玄奈似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魔法的此刻,卿雨槐终于意识到,事态可能已经失控。或者更准确地讲,早在刚才地面喷出黑紫色光柱的时候,就已经失控了。
想罢,她微微倾身,启动了一层金色屏障,俨然一副准备下去救人的架势。
可下一秒,瞄着脚下的黑雾,她突然意识到,想起自己只有6级,而眼前的黑雾是连7级的翁都感到吃力的存在。
“但是以我的等级……”卿雨槐一时呆滞,而后向翁投去期盼的眼神:“翁帮(我一下)……”
可话没说完,就在她将眸光投向翁的方向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就呆住了。
“那是…什么?”
粉发御姐的表情再次变得错愕、惊恐,仿佛见了鬼似的。
并非是翁出了什么事,而是在翁所在的方向,即黑雾的中心处,出现了令其难以接受的异变。
一个长着巨臂的、脊背上似是有数根巨大肋骨的、半人形生物。此刻,正伫立在黑雾中心的、一座由黑色水晶堆砌的小丘上。
(先前由于黑雾排量过大,所以无论是真实视野还是感知魔法,都无法探测黑雾的内部。翁虽然勉强看到了茧碎的过程,但在茧碎的同时,黑雾爆发,所以他也没看到玄奈的身体变化。而此刻,黑雾的浓度与排量都有所下降,所以才得以看清。)
[同]“不会…是玄奈吧……”卿雨槐的视线,直勾勾地、凝视着黑雾中心。话音与身体,同时开始颤抖。就连她身上的屏障也瞬间消散。
[同]「不!这不可能……」腕姐则是难以接受地单手捂嘴,并立刻紧紧闭上了眼睛,而后泪水开始决堤。
[同]躺在玻璃货架旁的深红色沙发椅上的、穿着黑色T恤的猎魔人大叔(深渊店主),望着棚顶上的水晶吊灯,突然露出夸张到邪恶的笑容。
[同]「这?!?」艾莉尔副会长右手倏地抬起,并停在腰部,似是被吓了一跳。但惊骇的表情下一刻便化为凝重,而她的拳头则是紧紧握住,不知是担忧、还是紧张。
“不…不是吧……”副会长难以置信地看向黑雾中心,颤抖地自问道:“真的有魔兽会拒绝进化?”
「这……」翁欲言又止,双眸从错愕的圆瞪化为心痛,随即泪花涌上,他的双i唇一颤,随后用着颤抖、关心的语气,无比心痛地朝着黑雾的中心嘶吼:「玄奈,你在干什么?!」
话音穿过屏障、掠过黑雾、直奔玄奈。
然而,当那话音抵达(当镜头推到)玄奈近处的瞬间,便‘消失’了,并化为了耳鸣。
叮——
“终于、呼…出来了…呵……”黑雾中,玄奈忍受着脑中的耳鸣,疲惫地思考着。
周围过量的魔力(阻碍了念话魔法),再加上耳膜破碎(阻碍了真实听觉),令她完全没有听到翁、艾莉尔等人的声音、念话。
【镜头穿过黑雾,来到少女的左脸】
碧蓝色的眼眸,有些昏暗,但嘴角带着笑意,以及几分得意与疲惫。白i皙的脸蛋上,并没有任何血渍,失去发带束缚的白色长发,任由‘脚下涌i出的黑色i魔力与魔力波动’不断吹拂、摇动。从发丝的缝隙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些从脖颈延伸至脸颊的、蚯蚓状的、结晶化的黑色血管。一股一股的红光在血管里流淌。
「呼……主人…主人…主人…呵呵,还记得……都还记得……」
“呼……主人…主人…主人…呵呵,还记得……都还记得……”
银发的少女轻轻呼了口气,自顾自地呢喃着,并在脑中不断回忆着与九十九的过往:相遇之时、入城之时、加入工会之时、一起吃饭之时、被主人摸头之时……
此刻玄奈的心声,如同恋爱中的少女,甜甜的、傻傻的。
可是,她的嗓音,却如巨兽一般厚重,好似地狱中的饿鬼,又似深渊中的冥龙。
【镜头一转,来到少女的右脸】
赫然间,画风突变,玄奈的右脸已然兽化。
黑白相间的绒毛,完全覆盖了玄奈的右脸,一层层幽蓝色光晕,不断从绒毛的根部向顶端散溢。于是,原本黑白的毛色,时不时就会变为一种带着金属感的淡青色,似是金属面具,又似燃起的火光。
而曾经那单纯的碧蓝色人眼,此刻则是被一只巨大的狼瞳所代替。黑色眼底中,悬着一颗荧光般的冰蓝色竖瞳。
娇小的脸庞,配上这硕大的狼眼,自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谷效应。
但是,当注意到狼眼旁边的那巨大的黑色兽耳,以及狼眼之下的那几乎裂到耳根的嘴角,以及狼唇之下差互的银牙,这股恐惧便淡了很多。因为,这已经跟人的五官完全挨不上边了。
当然,镜头不会永远固定在右脸,只要镜头微微偏转、只要意识到这还是一个人,又或者让左右脸同时出镜,那么,恐怖谷的效应又会再次袭来。
这种如同被炼金术强行融合的不自然感,很容易引起人类心底的抵触与恐惧,可就是这样一个令人生畏的面容,却因为那一半的、惹人怜爱的、病弱美少女的侧颜,令人多少有一点‘痴迷’。
【镜头拉远,方可看到银发少女已经彻底兽化的右臂】
长度超过4巨大狼臂,此刻正垂落在黑紫色的巨大双层法阵之上,地面法阵所散发的黑色i魔力,正不断侵蚀着银色的狼毛,却一次次被玄奈的冰蓝色i魔力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