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式小院中,晋青阳继续低头看着文件。
高文慧若有所思的朝着蓝雪竹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重新走回之前的位置,轻柔的对晋青阳说,“之前我离开的时候,怎么没见过她?她是……”
看文件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停顿,晋青阳回,“你该叫她主母或者晋太太。当然,董事长夫人也行。”
高文慧,“啊!”
半年前,她接受特殊任务去了国。昨日才从国回来。今天阿筝打电话让她快点来晋青阳这里报道,并且说了晋青阳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的事情。
当时,她并没有将阿筝的话放在心上。
哪怕刚才他说防火防盗没见过防老婆的,也只是以为他只是在逗弄一个兴趣正浓的猎物罢了。
这么多年了,晋青阳的性格她是了解的,他并没有那么容易对一个女人动心。
所以,阿筝口中所谓的威胁,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过客而已。
可是这个过客,竟然趁她不在的时候,拿下了晋夫人这个位置!
“怎么,有意见?”晋青阳瞥了眼高文慧,冷漠的问。
“没没有……”短暂的失态很快的恢复如常,高文慧依旧是那个面不改色的高文慧,她露出祝福的笑容道,“恭喜晋董新婚快乐,我只是没想到,晋董会那么快结婚,一时有些震惊而已。晋董,我……”
目光并没有在高文慧的脸上多作停留,继续翻看文件。眼前的男人冷血到没有一丝丝的温度,打断道,“工作去吧。”
“好。”话明明没有说完,高文慧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离去的背影依然优雅大方。
一直待在小院后没有离开的阿筝,在高文慧的面前显出了身形,泱泱不服的跟在高文慧的身边说,“高姐,你怎么能这样就出来了?那个女人都那样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可是公司的核心机密啊!
他跟着主子那么多年,都没有资格接触到一级机密的资格!若不是安选忽然外调特殊任务,他哪有资格跟在主子的身边处理这些事情?
纵是如此,今天主子看的核心机密,他也没能看上半眼!
可是那个女人,竟然对公司的核心机密弃之如敝履,一心要去练声!
当听到那个女人要去练声拒绝陪主子看文件的时候,他掐死她的心都有!
要知道,那是他一直努力奋斗的目标啊!
“那你说,我需要有什么反应呢?”高文慧反问。
“你喜欢晋董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来,你那么努力才坐到了晋董特助的位置。她一来就鸠占鹊巢,我就不信高姐你咽的下这口气!如果咽不下这口气,你就应该想办法把那个女人赶……”
高文慧冷冷的打断阿筝,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高姐……”阿筝不明白高文慧为什么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费解的望着她。
高文慧道,“阿筝,这些年,你真是有些飘了。我提醒你,你别以为你是赤队的副队长,青阳对你就下不了手。你别忘记上一任赤队队长的下场。今天这几句话,你是对我说,我姑且可以当做没听见。可如果让别人听见,转述到青阳的耳朵里,你好好想想下场吧。”
她和安选的话,大径相似。
然而,阿筝更加不服,“我说的又没有错!我对晋董,又没有二心,他凭什么像处理那个叛徒一样的处理我?我所思所想,只是为晋董考虑!你才是最合适他的那个人。而那个可以扰乱他情绪的女人,就该拉去荒郊野岭喂……”
“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毙了你!”突然,一把手枪出现在高文慧的手心,抵住了阿筝的眉心。
阿筝彻底的怔住了。
高姐,竟然拿枪指着他……
高文慧道,“你要是不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的话,我只好你彻底闭嘴。”
阿筝嘟喃道,“高姐,我只是,希望你和晋董……”
生怕阿筝真的惹祸,高文慧的脸色缓和了很多,压低声音道,“不过是个过客而已,何必纠结在此?”
“高姐你的意思?”阿筝愣愣的问。
高文慧问,“他今年也三十一岁了,一时新鲜和正常的生理需要而已,你是男人你不懂?”
阿筝急切道,“可是,他都和那个女人领证结婚了!”
高文慧信心满满的反问,“那又怎样?煮熟的鸭子都可以飞走,何况是一个会腻的人?”
阿筝,“……”
“听话,别闹事。”见阿筝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高文慧将枪收了起来,再次安抚道,“就像你说的,她不过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鸠占鹊巢的人而已,而我才是至始至终陪着他的人。
只要够有耐心,谁输谁赢,真的说不定。青阳对她眼下处在新鲜期,自然是百般温情细腻,毫无底线的骄纵着她。
可时日一长,说不定那人身上的哪根刺便扎进了青阳的眼中。
一旦觉得被刺扎的不舒服,他自己便动手拔了,你又哪里需要各种算计赶她离开?”
“可是……”
高文慧拍拍阿筝的肩膀,“别再可是了,快去领罚吧。自己去,罚的终归轻一点,等他开口了,我也救不了你了。”
“嗯,那我走了。”阿筝深深的看着高文慧,心中有的全是感激。
就说他不会看错人,高姐才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高文慧目送着阿筝的背影,本该平静的目光深处,是看不到边际的惊涛骇浪。
垂在腰间的手紧紧的握,越是逼自己平静下来,刚才在小院中他对她宠溺的眼神越往脑子钻。
良久,她幽幽的一声呢喃,“你,真的爱上她了吗?”
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这么多年的陪伴,你对我至始至终视而不见?
戏谑的男声从身后响起,“你觉得呢?”
高文慧吓的一惊,转身望去。
眉目清秀的大男孩,半倚在梅树下,一手拿着一本卷着的书,另一只手里掐着一朵梅花。
梅花瓣飞扬而下,纷纷扬扬的落在他的肩膀上,映的他眉眼间多了几分玩世不恭的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