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晋亦然哽咽着回,“我现在不想看见他,不想看见他……”
“那就不见。”洪仲道,“先回家,回家后什么都别想,先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会冷静很多。到底要怎么选择,等睡醒再说。”
“可是……”晋亦然回过头看了一眼。
晋北元的车还紧追着他不放。
洪仲道,“别管他,先回家。”
“好。”晋亦然垂了垂目光,没有再说别的。
先回家。
回自己的家。
……
晋北元就很懵,真的很懵。
他实在不知道晋亦然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只知道,自从那天他失控的在病房中说出自己喜欢蓝雪竹的事情,晋亦然就开始炸毛,一看见他就对他发脾气,不管他说什么都免不了被晋亦然一顿质问,那咆哮的声音炸的他的耳朵疼到现在。
骂也骂了,哄也哄了,逼也逼了,各种方法用尽,就是不管用。
他在想,是不是因为他喜欢蓝雪竹这件事情刺激到晋亦然的道德观了,他才会那么的生气。毕竟他这种行为,等同做小三……是小三吧?
好像是的。
但……
他这个人天生没有道德感,长这么大不道德的事情做了又不是一件两件。
比如以前五叔不知道从哪里勾搭来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五叔还没来得及下手,就成了他的炮友,气的五叔差点悬梁自尽。
又比如,小三国外的女朋友来国内看他,他一时兴起逗了小三的女朋友几下,小三的女朋友……不,准确来说已经是前女友了,后来的两年还总是在国外给他发邮件,他都跟小三前女友强调了好几回他就是这么个东西,逗她只是逗着玩玩,小三女朋友才渐渐放弃了他。
这么多年,只要娱乐版出现关于他的八卦,总勉不了有人义愤填膺的骂他几句种马道德浅薄。
晋家不管是嫡系还是旁支的长辈同辈对他种种没有道德感的行为,早就有了免疫力。
他以前人生的座右铭是:如果我没有道德你就绑架不了我。
这件事情,晋亦然是知道的啊!
苦思冥想实在想不明白的晋北元,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问出晋亦然这段时间脾气为什么会这么大,是不是内心情感的天平倾向老大了。
只有问出来,他才能对症下药,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弟弟,整天跟自己针尖对麦芒的他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本来喜欢上一个满眼都是老大的女孩,他内心跟吃了黄连似的已经够苦了,弟弟还天天跟自己这么闹。再这么下去,他觉得他很快得英年早逝。
就这么追着晋亦然的车,追到了晋亦然家的别墅。
别墅是七叔七婶在世的时候买的,七叔七婶过世后小七跟他回了家。七叔家没有人了,但洪仲却一直没有离开,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养护着七叔家的别墅。
故而就算很多没有过来,一眼望上去,别墅中还是充满了烟火气息。
很显然,晋亦然发现了他在跟着他,且并不欢迎他,布加迪光速的开进了院子里,车子的进院后,院子的电动大门便同一时间缓慢的关上,很明显想将他关在院子外。
桑奚一脸无奈的说,“五爷,小七爷关门了,似乎来不及了。”
晋北元眉心一蹙,命令道,“撞进去!”
撞撞进去?
桑奚差点被晋北元的话吓的灵魂出窍,飞速的判断着以他现在的车速,能不能抢在电动大门关上前冲进院子里,如果不能,他这么撞过去伤残的几率大概是多少。
他真的很想拒绝自家五爷的提议。
但,五爷平时看起来纨绔风流,要是真发起脾气来那可怕的样子……
好像还是撞过去好一点。
想着,桑奚心一横,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嗖’的一声冲了出去,紧接着‘哐当’一声巨响,豪车撞着电动大门冲入,径直的卡在了门缝里。
两侧车门和电动大门,全都变了型。
万没有想到,晋北元居然敢让人不要命的撞门,情绪稍稍好转的晋亦然顿时就疯了,动作快到洪仲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抄起洪仲白日修剪绿化带的绿化剪奔着晋北元的座驾而去。
晋北元被晋亦然的模样吓着了,赶紧开口,“喂喂喂,小七……”
“咚!咚!咚!”话没有说完,晋亦然手里的绿化剪没有任何犹豫的砸在了他的车上。他并没有因为晋北元待在车内就有一点点的仁慈,第二下紧随而来,紧接着第三下第四下……
小七公子疯了!
看着好好的豪车被晋亦然砸的变了型,挡风玻璃上一道道裂缝跟蜘蛛网似的,桑奚被吓的魂飞魄散,冲着晋北元嚷嚷道,“五爷五爷,小七爷这是要杀人……不,小七爷这是要杀你啊!你到底哪里招惹到小七爷了,麻烦你好好想想,再认个错好吗?”
我就是一个苦逼打工仔,我不想死哇!
听着桑奚的话,晋北元的嘴角欢快的抽搐着,满脸的黑线。
认错?
他根本就不知道小七生气的点在哪里,要是胡乱认错,小七更生气就完蛋了!
抢在小七杀人前下车?
呵,恐怕难如登天。
刚才车子撞进来的时候,车门刚好和大门卡在了一块,现在又被小七如此疯狂敲打,两边车门都开不了了……
更何况,小七现在这可怕的样子,他觉得还是待在车里安全。
果真,疯狂的砸了大约二十余下车子的晋亦然,失控的理智被腹部的剧痛给疼醒,最后砸下去的那一下他的手猛的一个脱力,手中的绿化剪飞了出去,他痛的一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一手扶住惨不忍睹的车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间冷汗涔涔。
“小七,别激动激动,小心伤。”洪仲终于敢上前,一把抱住了小七的身子,心疼的劝道。
晋亦然艰难的舒了一口气,咬紧后槽牙说,“我没事。”
还说没事……
洪仲无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晋北元废了好半天劲儿,才从车子里钻出来,眉头紧蹙的看着晋亦然道,“小七,你疯了不成?你到底在闹什么?”
“对,我疯了,我就是疯了!”晋北元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晋亦然的脾气又上来了,眼神宛若远古的冰刃看向他,冷冷一笑,“既然知道我疯了,那你说我在闹什么?一个疯子,难道不是想闹随时就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