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停顿,何铭冷冷的说,“我不是阿筝,没有他那么好忽悠,被你牵着鼻子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推太太,我只知道,我们这种人,如果一旦有了背叛之心,那就活不长了。”
“何铭!你这样,跟傀儡有什么区别!”高文慧不甘心,拍打电梯门的动作更重了,质问道,“你就不能有一些自己的判断力吗?难道你就不能判断一下,我这么做,到底有没有苦衷吗?”
何铭不容一丝回旋余地的回,“我不需要做任何判断,我也不需要知道你有没有苦衷,我只需要执行命令。这一条,当年我加入暗网的时候,就已经铭记在心。”
“何铭!”听着何铭的话,高文慧整个人疯颠了,歇斯底里的说,“我会出去的,我一定会出去的!我跟了青阳那么多年,他不会舍得这么对我的!你想过今天这样绝情,等我出去了,我会怎么样对你吗!”
何铭有些不耐烦的回,“等你能够出去再说吧。”
高文慧望着幽深阴冷黑暗的电梯井欲哭无泪,满目绝望。
出去?
怎么出去?
特殊改造过的电梯井,犹如铜墙铁壁,连水都渗不出去。电梯井外面,又有何铭带一队人严密的把守着,如果晋青阳不开口放她,又没有人从外面救她,她就算生了一双翅膀也飞不出去!
可是,三天过去了,晋青阳绝情到连见她一面都不肯,又岂会轻易放过她!
只要晋青阳不放过她,外面又能有谁,能救她出去?
正想着,电梯井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她的眼波一动,急忙贴着电梯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何铭,把门打开一下。”来人说话的声音,好像是流萤,“主子让我送点东西过来。”
晋晋青阳让流萤送点东西过来……
所以,晋青阳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对不对?他还是不舍得将她弄死,对不对?
高文慧欣喜若狂,急匆匆的整理了一下头发,满目期待的朝着电梯门望去。
很快的,电梯门开了,刺眼的灯光从头顶打下。
高文慧甚至来不及问一声‘晋青阳给我送什么了’,装在麻袋里的干冰被人抬着,重重的丢进了电梯井里,砸的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哗啦啦’的水声不绝于耳。
感觉到麻袋里的刺骨寒意,高文慧的脸色瞬间惨白无比,慌乱的问,“流萤,流萤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让他们往电梯井里丢什么东西!”
流萤仅回一字,“冰。”
冰?
高文慧的大脑,‘轰’的一声炸成一锅粥,惊恐的朝着流萤的身后望去。他的身后,停着两辆大货车。灯光的照耀下,大货车的车厢上雾色缭绕,寒气逼人。
就在高文慧被大货车吓呆的时候,流萤带来的人个个面无表情的忙碌开了,有的抬着冰往水里丢,有的将电梯井里的水往外抽,防止水溢出来。
过了好久好久,高文慧才反应过来,抓着铁链的手无力的一松,绝望的说,“不,不会的,青阳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他不会的……”
先是水再是冰,等她冻成了冰块,那就该是热水了……
这样的手段,她不是第一回见啊!
想着也曾经由她的手,施诸在别人身上的手段,高文慧又不顾一切的从冒着刺骨寒意的水里游出来,扑倒流萤的脚边,抓着他的裤腿苦苦哀求道,“流萤,不是青阳让你这么做的,不是的,是蓝雪竹对不对?是她假借青阳之手,来报复我的,是不是!”
“你想太多了。”流萤倒没有何铭那么冷,弯腰蹲下,饶有兴味的看着高文慧道,“你觉得,这种手段,除了主子,还有几个人能用的出来?”
“不!我不信!”高文慧激动的说,“我要见青阳,流萤你帮我去找青阳,你跟他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我看到晋北元冲向电梯井,我以为他和阿筝是一伙的,我推蓝雪竹下去是害怕她被晋北元残害。流萤,我受伤了,我受伤了呀!我是为了救蓝雪竹受的伤!你看到的,当时是你将我送进的医院,你看到我的伤的呀!”
“高文慧,我不傻,主子更不傻,我们这群但凡能被主子或者老晋董抑或是上峰看上,带入暗网培养的人,没有任何人会蠢到被人牵着鼻子走,当然阿筝除外,他只是太崇拜主子才被你算计了。”流萤又是残忍至极的对高文慧说,“有些事情,我们不说,只是暗网中只需要执行命令,不需要动歪脑筋。现如今,你这番说辞,我都能听出来是你在编瞎话,你觉得主子会信你哪个字?”
“我……”高文慧说不出话了。
她恍然想起,是啊,但凡留在暗网的人,最后都会被输送去全世界隐蔽自己,成为藏在世界各个角落的王牌特工,如果不是上峰需要,这么多年来几乎少有人暴露过自己。
暗网看上的人,自然没有愚笨不可及的蠢货。
他们平时不动声色,只是因为暗网只需要他们执行命令便可。他们也知道,只要自己不违反命令,可以如常人一般活在阳光里。
她是晋青阳的特助当久了,在云端待久了,才忘记了暗网蓝网中,哪一个又是泛泛之辈?
所以,她今天,必死无疑了吗?
“动作快点!冷死了!”流萤懒得再跟高文慧废话下去,掉过头烦躁的对正在抗冰袋的属下命令道,“限你们二十分钟,将水抽掉,所有的冰都丢进去,不然我饶不了你们这群小兔崽子!”
听了流萤的话,冰块脸们的动作更快了。
而瞧着水越来越少,冰越来越多,比冷库还冷的电梯井,高文慧连挣扎逃跑的力气都没有,手再度一松,满目绝望的跌进了冰水中,任由冰水没过了她的头顶。
二十分钟后,手脚利索的众人,终于将最后一袋冰填进了电梯井中,开着货车又走了。
何铭面无表情的关上了电梯门。
高文慧倒在冰水中,任由着寒意侵蚀了她的骨血。
时间漫长而缓慢的流逝着,那侵肌的寒冷将她强撑的最后一丝意志撕裂的时候,激烈的枪声忽然划过幽暗而来。她努力的撑开眼睛,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