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渊走在顾灵身后，两人一路无话，只有轻轻地脚步声。
顾灵本以为今日下山是来捉冤魂厉鬼的，哪曾想却听了这么一遭故事，想那长生与小六子有情有义，可此一时却是人鬼殊途，不免让人唏嘘感叹，顾灵心里觉得沉沉的，似压了一块重石。
“乔思渊……你自己先回去休息吧。”来到山门外，顾灵语气生硬，说了这么一句。
“你呢？”
“我走走。”顾灵说着，向镜湖边走去。
“其实，长生本就活不过十岁的，正因和小六子拴了命，才得以保全到二十三，他自己不是也说，觉得很知足吗？”乔思渊缓缓跟在顾灵身后，并没有自己先行回去。
“你是在开解我？”顾灵问道。
“他此时做了鬼，也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体弱多病了，反倒魂力很高，也许……以后小六子还需要他去保护呢？前半生小六子守护长生，后半生长生守护小六子，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乔思渊看顾灵闷闷不乐，心中着急，竟一下子说了如此多的话。
“也许吧……”顾灵坐到镜湖边，拿出一瓶酒，他心中沉闷却不完全是为了长生。
乔思渊站在一旁，自己说了那许多道理，可对于顾灵却好像并不受用。“我来陪你饮酒。”
顾灵眼中带着些许诧异，抬头看着乔思渊，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喝闷酒伤身。”乔思渊说着，坐在顾灵身边，将顾灵手里的酒抢了过去。
顾灵又翻出了一瓶酒，没好气的说道，“你就是个闷人，跟你喝酒和我自己喝没什么差别？”
乔思渊被堵的说不出话，便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顾灵见他不接话，自己便也不再言语。本来是顾灵一个人喝闷酒，现在却变成了两个人喝闷酒。
微风吹过湖面，水波反着月光，顾灵痴痴地看着湖中月色出神。
乔思渊将空瓶子“咚”得一声放在一边，顾灵看了他一眼，夜色里，乔思渊的神色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顾灵”乔思渊一转身，将顾灵按倒在草地上。
“你……干嘛？”顾灵瞪着眼睛，面前的乔思渊眼睛微微红着。
“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别让我猜，我真的猜不到。”乔思渊说着，急得像要哭了一般。
“我？没怎么……”
“你胡说……”乔思渊一下将脸凑了过去，“平时你从来不直呼我姓名的，一定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才叫我乔思渊。”
“哪有啊……别乱说……”顾灵别过头，不去看他。
“已经好几次了，你都是这样。十美，告诉我，你怎么了？”
“十美？”顾灵笑了一声，“你不是对这个号嗤之以鼻吗？你也从未这样叫过我啊。”
“顾十美……”乔思渊低喘着。
“嗯？”
“顾十美！”
“干嘛？”
“顾十美……”乔思渊眼中泛着水光，“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顾灵深深吸了口气，“乔思渊，我问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他回答得干脆肯定。
“跟我讲讲，你喜欢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
顾灵一下愣了神，他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乔思渊眼神中肯，顾灵的心瞬间柔软，他本满是乌云的脸上一下挂起了笑意，“我和你表白过那么多次！你从来没正面回应过我。”
“怎样算正面回应？”乔思渊微微颦着眉，对于这种事情，他本以为是两人心照不宣。“正面回应……是这样吗？”他说着，低下头，薄薄的唇吻在顾灵唇上。
“唔……”顾灵只觉得从头顶麻到了脚趾，身子僵僵的，一下也动弹不得。
乔思渊缓缓分开，顾灵胸口还在不断起伏着，他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你……靠！”顾灵起身，一把将乔思渊拽了下来，“老子还没亲够啊！”
“唔……冷冷……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一定比你早。”
“哈哈，那可不一定哦，你说来听听。”顾灵将头蹭到乔思渊脸旁。
“第一次见你之时。”
“哦~我知道了！金顶上桃花林中！”
“错。”乔思渊满目柔情，“上一次风华习会之时。”
“啊？”顾灵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那时我都不认得你啊。”
“是你忘了，当时你问过我名字。”
顾灵尴尬的笑了笑，“完全没印象了呢。”
乔思渊低眼看了看顾灵，宠溺说道，“我知道。”
顾灵满脸的痴汉笑，“所以那次我和孟子行争吵，你才会在桃林里吹《清心》？”
“对。”
“冷冷，你这人好奇怪啊，背地里默默地喜欢我，可见面时却那么冷冰冰，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把我推池子里？”
“因为起初虽然对你喜欢，但我的性格你也知道，还是会有所戒备，能让我乔思渊完完全全放松警惕的人，如今只有你一个。再说当时我又不确定你的心思，如若我对你的感情给你造成困扰，那我们都会很难过。莫不如，暗中帮你做点什么。”
“你呀，就是个外冷内热的家伙。”顾灵还是喜欢喝了酒的乔思渊，不那么冰冷，而且让人觉得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