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村子里走,水流的声音便越大,河水都顺着一个方向搅动,而且速度极快。几人悄悄来到港口附近,借着不是很明朗的月光向河面看去。只见巨大的漩涡像黑洞般,似能吞噬周围一切物体。
“看来这水怪就在旋涡底。”林长乐低声对顾灵说道。
“咱们先找个地方让江舟和思渊休息一下,然后再来把这河里的臭水怪揪出来。”说着,便继续向村子里走去,时不时碰到几个行尸,都被顾灵几下砍掉头颅。
“前面好像有座庙,现在外面偶尔出现行尸,要不今晚你们俩就在庙里凑合一下吧。”
“好的。”乔思渊应声。
推门走了进去,庙内虽然满是尘土,但可以看出昔日香火应该还不错。屋子里一应东西都很新,神像身上的金衣也应该刚披上不久。
“哥,这供奉的可是河神冯夷?”顾江舟见神像人身鱼尾,便低声问顾灵。
“对。”顾灵看了看供桌上的空盘子,“看来贡品都被人偷吃了。”
几人到外面找了些干稻草,简单铺在地上,准备勉强应付一晚。
“今晚你们切莫恋战,如果感到吃力就回来,咱们还可以从长计议。”乔思渊嘱咐几人道。
“好的,江舟就交给你了,你们俩好好休息,我们先去会会那只水怪。”顾灵说着,便和林长乐还有夏凉向外走去。
“顾灵!”乔思渊突然叫住他。
顾灵转身,月光正正洒在乔思渊脸上,清冷的颜色,勾出他好看的轮廓。顾灵心里想着,在这鬼气森森的小村庄,三更半夜的,自己准备去猎水怪,思渊此时叫住自己,该会说些什么贴己的话的呢?
“你别犯蠢,连累了大家。”乔思渊说完,“砰”得一声将庙门关上。
“乔冷冷!我在你心里就蠢成那样了吗?你不关心下我们的安危,却告诉我别连累大家!你什么意思?啊?”顾灵叉着腰,对着庙门大喊。
“哎呀,快走吧,你有这力气对着河里喊去。”林长乐拽着顾灵的领子,一路向河边拖去。
三人到了港口,河中水流湍急,任何一样东西不慎落水都会立刻被卷到漩涡之中。
顾灵看到眼前的景象犯了难,若是自己提着剑冲到河里,怕是连水怪都没见到便被撕成碎片了。“这该如何是好?”
“我有办法。”夏凉说着,从乾坤袖中拿出一把虎纹老杉木七弦琴,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划,琴音清脆明亮。夏凉对着河中旋涡中心处用力拨动琴弦,只见七道寒光似利剑般划破黑夜,直奔水中而去。
一下……两下……三下……河底开始翻腾,那旋涡似被外力干扰,已经开始慢慢消失。但可怕的是,河里突然卷起巨浪,呼啸着向三人拍了过来。
~~
河神庙中,乔思渊坐在墙角,低着头不知思索着什么。顾江舟躺在稻草上,一点困意都没有,瞪着眼,直勾勾盯着庙顶。他悄悄瞥了一眼乔思渊,庙里很黑,乔思渊完全陷入阴影中,看不到任何表情。
顾江舟翻了个身,想着反正两人都睡不着,莫不如聊些什么吧,“思渊哥哥…”
“你快睡觉,这里有我守着。”
“可是,我睡不着啊,你觉得我哥他们会把水怪抓回来吗?”
乔思渊抬起眸子,轻轻叹了口气,“难。”
“那…你那么厉害,为何不和他们同去?”顾江舟有些着急。
“因为答应了顾灵,要照顾你。”
顾江舟一时语塞,原来这个冷哥哥留下来是为了保护自己?
就在此时,庙门突然“咚”“咚”响了起来,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撞门。
“你到墙角去。”乔思渊握住封天剑,一瘸一拐走到门口,然后顺着门缝向外看去。
“是…是什么在外面?”顾江舟吓得缩成一团。
乔思渊倒吸了口凉气,庙门外黑压压一群行尸,“怎么会有这么多?早看出这村里不太对,但我还是低估了这水怪。”他回头对顾江舟说道,“呆在这,千万不要出去!”说着,自己拔出封天剑,推开门冲了出去。
“思渊哥哥!”顾江舟听到庙外的声音越来越响了,夹杂着行尸特有的哀嚎声。
乔思渊将封天剑横在胸前,若说这行尸倒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几百具一起扑过来,可就不是一个概念了。乔思渊运起体内仙气,剑身隐隐绕着蓝光,他定睛看了看,左手边有一片空地,于是剑身一挑,向那边冲了过去。
行尸慢慢向乔思渊身边聚拢,一层层,伸着手,张着嘴,撕咬着靠近。乔思渊挥剑,砍掉四五个头颅,粘稠的血液溅了一身。行尸越来越多,他的剑也越舞越快。刚杀倒一片,另一片踩着前面的行尸又冲了上来,一批接着一批。远处的行尸也向这边走来,似无穷无尽般,哀嚎之声回荡在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