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晨仰起脸，对莫少阳笑着，就像春日里的暖阳，“我做错事，自然要去领罚，你不必担心。”
“曲宗主不是同意我留下了吗？为什么还要罚你？”莫少阳拉着他的手丝毫没有松开。
“我忤逆尊长，无视家规，自然是要罚的。”
“这罚，我替你受。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罚！”
“少阳，惩罚不可代受。再说，你身子刚好，快回去歇着吧，没事的。”
“不……”莫少阳拉着去尘的手更紧了，曲晨轻轻抖了下手腕，莫少阳这才意识到不妥，缓缓松了开来。
“二少爷，”不知何时司长已站在两人身后，“看来二少爷已将家规烂熟于心，那便快随老夫去领罚吧。”
“是。”曲晨应声。
莫少阳一步挡在曲晨面前，“错在我！为何要他领罚？要罚，我去！”
“嗯？”司长缓缓回过身，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的得意，“莫少阳……是吧？看来，曲家的弟子规你真该好好学学！无视惩戒，替他人出头，一样也要受罚！”
“司长，念在他刚入门，还请网开一面。”曲晨忙拉过莫少阳，然后低声说道，“你想这样就离开曲家吗？老实些！”
莫少阳咬着牙，他还有事没有办完……他看了看曲晨，“好，我回去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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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晨趴在长条凳上，两旁已站好代为行刑的家仆。
“曲晨，你无视家中章法，忤逆尊长，不律言行，违背家规！本司念你初犯，今惩戒四十水火棍，你可服？”
“服。”
“好，行刑！”
木棍一下下击打在皮肉之上，曲晨死死握着身子下的板凳，一声不发。其实，早在答应莫少阳时，他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受到惩戒，所以这四十水火棍，曲晨毫不意外。但好在莫少阳能留在曲家，留在自己身边。他咬着下唇，后腰上火辣辣的疼着，双腿已经被打得麻木，但他的嘴角却微微含着笑。
“这四十棍可还受得住？”行刑完毕，司长悠悠在一旁问到。
曲晨吃力的从木凳上爬了起来，“受得住。”
“今日只是惩戒，此类事件切莫再次发生！你可知晓？”
“是……”
司长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拂袖离去。
曲晨扶着腰，双腿一直抖着。
“小瞎子！”莫少阳从门外跑了进来，一把扶住曲晨。
“你怎么来了？这里你不能来！他们看到会罚你的！”
“我看他们走了才进来的。”莫少阳躬下身子，“来，我背你回去。”
曲晨轻轻推了一把，“不必，此处弟子众多，怎能让你背我？我自己走回去就好。”说着，他便拖着步子向外走去。
莫少阳忙说道，“你这样怎么走？就让我背你回去吧。”
曲晨的唇干干的，泛着白，他对莫少阳笑着，“可这是在曲家，我是二公子啊。”
莫少阳的心头莫名揪着疼了一下，“我知道你要给其他弟子做榜样，可你的血把衣服都洇透了……”
“那也不能背。”曲晨说着，径自向外走去。
他慢慢走着，莫少阳跟在身后，时不时碰到曲家弟子或家仆对他问候，他还如往日一般，点头回应。烟灰色的长袍后面，透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莫少阳心中一阵阵绞痛，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什么才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
刚一推开屋门，曲晨便一下扑到桌子上。
“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莫少阳说着，抬手就去拽曲晨的外衣。
“不……不必……”曲晨挡了一下，羞得红了耳朵。
“别跟我婆婆妈妈的，赶快脱！”莫少阳本就是急性子，看着曲晨衣服上的血渍越来越重，难免更加急躁，又上手去拽。
曲晨抓着衣服，红着脸，“我……我自己来！”
莫少阳双手叉着腰，看着曲晨在自己面前扭扭捏捏，“大男人家的，澡堂没去过吗？”说着，一把扯下曲晨的外衣。
“澡……澡堂？从来都是我一个人啊……”
莫少阳看着曲晨身上的伤，在牙缝里挤出一句，“谁打的你？”他看到曲晨中衣满是血迹，牢牢贴在肉上，“TM的手真黑！都打在腰上！”
“我恢复的快，无碍的。”
“快趴床上去。”
莫少阳一点点帮曲晨将贴在皮肉上的衣服剥离开来，然后又拿来金疮药，仔细涂抹。
“小瞎子……谢谢你啊。我最初没想到会这样……”
曲晨扭过头，微微一笑，“嘿，不客气，你能留下，我也很开心。”
“小瞎子，咱们俩萍水相逢，我起初还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帮我？”
“说来也奇怪，我总觉得和少阳似曾相识，以前好像见过，像旧友一样。”
莫少阳的手轻轻抖了一下，他神色稍有慌张，定了好一会才说道，“估计你记错了。”
“嗯，我觉得也是记错了，自小我都没出过潇月山啊。”曲晨说到这，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可就是觉得，和你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