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才到拐角就被简森拦住,“你干嘛?别挡着我。”
简森毫不退让,用力抓住她的手,把她拖进他的办公室,向满脸不安的小七交代:“通知保安来把门口那群苍蝇都赶走,他们不走就报警。”
梁浅很想甩开他的手,但无奈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只能被他死死箍住,她叹了口气,“你能先放手吗?抓的我很痛。”
简森闻言立刻放了手,意外的发现她手腕处已微微发红,是他太着急用力过猛导致的,“对不起,疼吗?”
“没事。”梁浅转了转手腕,抬眼对上简森关切的视线,“说正事吧。”
简森不敢再随便碰她了,用眼神示意她坐下,“今天的热搜你看了吧?”
他听到梁浅轻轻嗯了一声,接着说:“这是有人故意打压顾司年,段予婷已经来电话跟我说了,让我一定要稳住你,其他事情他们那边会解决的,不会给你造成任何麻烦。今天回家可能也会有不死心的记者守着,所以你就委屈一下,在这里住一晚,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简森拿起茶几上的玻璃茶壶,给梁浅倒了一杯尚温热的红茶。
花纹独特的茶杯里茶色红艳明亮,香味馥郁持久,梁浅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红茶甘鲜醇厚,但她却觉得异常苦涩,“那顾司年呢?”
简森以为她很口渴,连忙又给她添上一杯,“暂时联系不上,段予婷收了他的手机,怕他整晚都在看评论影响到心情。不过他肯定没事,你放心好了。”
到底是谁想害顾司年呢?梁浅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难道又是那个人吗?她攥紧拳头猛然站起,膝盖正好磕到茶几,她啊的一声又跌坐回沙发。简森立马放下茶壶,蹲在她的跟前查看伤势,她右膝盖骨正中间又红又肿,他没好气地看着眉头紧皱的梁浅:“你是急着投胎吗?”
他起身从办公室的便携小冰箱里拿出冰袋压在她的膝盖上,只听她倒吸一口凉气,他减轻着手中的力度,抬头问她:“很痛?”
梁浅摇摇头,“有点冰。”
“冰敷消肿快,忍着吧。”他松开手让她自己拿着冰袋,又有些不放心地说:“要不我回去接橙子过来陪你?”
“千万别,她最近好不容易才能和林易希二人世界,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她担心。”
简森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赞同她的话,“那行,我留下来陪你。”
梁浅愣了一下,抬起抓着冰袋的手摆了摆,“算了,你还是接橙子过来吧。”
简森温柔地握住她拿着冰袋的手放回到膝盖上继续按着便松开,并将刚刚她说的话送回给她:“橙子要和男朋友过两人世界,我们这些单身狗就别去破坏他们了。”
梁浅被突然的冰凉惊到发出嘶的一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他,只见他悠闲地捧着茶杯品茶,故意不与她对视。
好在他们后来为了以防突然加班,都会备几套换洗的衣服在办公室,今天也正好能派上用场。
他们一晚上都关注着微博的动向,从顾司年发出澄清公告,到那篇假话连篇的小作文被删除,原本还在抹黑顾司年的舆论风向瞬间倒戈,各大营销号在发完吃瓜推送后,没过半小时又立马发新的推送表达自己的立场,甚至还有大片粉丝自发在顾司年和梁浅的微博底下留下暖心的评论,整个过程不超过两个小时,真是出奇的团结,让梁浅不得不佩服顾司年的团队效率感人。
尽管这起事件没有拖到后半夜就完美解决,但梁浅依然失眠了。她打开手机里的音乐播放器,紧接着休息室的蓝牙音箱便传来顾司年低沉且温柔的嗓音:“和往常一样的夜晚 / 闭上眼 / 无法忘却的画面 / 每一次接触 / 看我的眼神 / 是一塌糊涂的柔情……”
除了工作时间,顾司年破天荒的到凌晨还未入睡,他很生气,正双手撑在地板上做俯卧撑,脸上一层薄汗,手边是段予婷还回来的手机。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原本准备开个直播和粉丝互动一下,却被门外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破。
他趿拉着拖鞋,慢慢走到门口看了眼监控,发现外面站着的是段予婷,他拉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她气冲冲地走进来,把他推到一边,等他关上门才开口:“你看热搜了没有?”
“没,发生什么事了吗?”顾司年拿起手机点开微博,“顾司年生日会黑幕”八个大字赫然排在热搜榜第二,他一脸问号,“这是什么?”
段予婷将手机一甩,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在对待梁浅的事情时低调一点,你总是不听我的。上次她被破颜料,你非要出面,如果不是我压下来,今天的热搜可就不是什么生日会黑幕,而是你的绯闻了。”
“又是那个私生干的吗?”
“你呢,就甭管是谁干的了,这次你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哪都别去。手机呢?没收了。”段予婷趁顾司年不注意,眼疾手快地从他手里夺过手机,“如果不是看在你姑姑的面子上,我真的是懒得理你。以前你都很听话的,怎么现在一遇到她的事情,自己就先乱了阵脚呢?”
顾司年瘫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绚丽的玻璃吊灯,“我也是有野心的。”
在大众的记忆中,顾司年永远都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他对任何人都十分绅士且谦逊。从他出道到现在,也没有表露过很强烈的渴求,他看上去总是不争不抢,不急不缓,给人一种内敛乖乖仔的感觉,但他从来就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
段予婷长摁他的锁屏键把手机关机,语重心长道:“麻烦你把你的叛逆和野心都放在你的事业上,只有你有成绩了,才有能力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他抿着唇,一脸的不甘心。段予婷其实说的对,现在的他还不够强大,不足以为心里的那个人遮风挡雨。但那个人能等到他保护她的那一天吗?他自己都不能够确定。在这样一个偶像工业快消的时代,穷出不尽的选秀节目,数以百计的年轻偶像,环境竞争激烈又充满危机。有人眨眼一步登顶,有人逐渐销声匿迹,唯有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才能坚持屹立不倒。
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和契机。
顾司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段予婷,“我可以的,对吧?”
段予婷用十分肯定得语气回答他:“那当然!要自信啊,小伙子。”随后就进入到工作状态,有条不絮地打电话给公司的公关,和工作人员开视频会议,最后再打给简森。
顾司年竖着耳朵在一旁盯着段予婷讲电话,他灼热的视线使她有点坐立不安,知道他心中所想,便多嘴问上一句:“梁浅现在状态还好吧?”
她一问完就立马打开免提,简森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我要去看看,晚点答复你。”
等事情都圆满解决完毕,段予婷把他的手机放到桌面,临走前说:“早点休息,明天来公司开会,要安排之后的行程了。”
她一走,顾司年并没有马上看手机,而是不停地做俯卧撑,直到心里的怒气烟消云散。他做完拉伸后才开机,他私人微信知道的人很少,收到的信息就只有简单几条,一条是简森的,他说梁浅没事;一条是他姑姑的,叫他一定要听予婷的话。
最后两条都是十分钟前梁浅发来的,一条是语音,一条是问候。
她小小声的哼唱了一段歌曲,竟是他的新歌《心意》。她温婉柔和的声音轻轻拂过他的心间,抚慰了他焦躁不安的心,瞬间坚定他要变强大的想法。因为他想保护她,保护这个大半夜不睡觉却为他唱歌的女人。
这一晚上梁浅睡得腰酸背痛,她扶着发疼的脖子回到办公室,暗暗想着一定要让简森给她换一张一米五的软床。
小七端着咖啡在门口碰到洗漱完的梁浅,看到她一只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捶着腰,脑海里浮现出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手一抖,咖啡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拿拖把来收拾干净。”她马上回过神来,捧着洒剩半杯咖啡的杯子健步如飞地跑到茶水间,先重新冲好咖啡放到梁浅的桌上,再拿拖把清理地板。
梁浅艰难地扭了扭脖子,痛得一直在深呼吸。简森正好路过瞧见她别扭的姿势,打趣道:“昨晚瞒着我出去和别人打架了?”
她咬牙切齿,“你滚远点。”
简森走进来,放下手里的文件,伸手轻轻揉捏她脖子僵硬的部位,他盯着她颈后光滑细腻的皮肤,心里又出现那种陌生的异样感,他立马收回手,对在门口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进来的小七说:“拿条热毛巾过来给她热敷一下,十点到会议室开会。”
他回到办公室坐下才想起来文件还放在梁浅的办公室,手掌心里还残留着刚刚的触感,他烦躁地挠了挠头,拿起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拨了一个短号,“小七,等会帮我把梁浅桌面的那几份文件拿过来,谢谢。”
小七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一脸茫然。和她同一批的助理小荣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老板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