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辰，你这么晚还不下班，赶紧收拾收拾回家了……
这什么味这么重？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我要再晚两天过来，你都要被熏成腊肉了。
听说你几天都没回家了，要不是伯父伯母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
哎，这几天忙晕了，终于把局面控制住了……”
夜深，商陆推门进入薄楚辰的办公室，马上被浓重、刺鼻的烟味熏得倒退三步。
他捂着鼻子走进去，把门、窗户和窗帘都敞开了，“开关在哪，把房间灯开了。”
房间里只有外面走廊照进来的光，电脑屏幕亮着，映着薄楚辰修罗一样的脸，眼睛闪着幽暗的光：“不要开！”
商陆耸耸肩，走到薄楚辰对面去，扯了张椅子坐下：“该下班了，休息一下。工作做不完。”
虽然他看出薄楚辰不是忙着工作，而是借此逃避现实，折磨自己。
“别管我！”薄楚辰仍旧紧紧盯着电脑屏幕，眼里布满血丝。
“你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的，你看你，气色这么差，别把自己整进医院了，划不来。”
“死了了事！”
“不至于吧，没那么严重啊，人生还有很多乐趣。你这是干嘛？”
“活不耐烦了！”
“有什么事跟我说，不要憋着，你究竟为了什么？若希跟保罗公布恋情的事吗？她这明显是假的。你当真了？你没打电话跟她问过吗？”
“你问过？”薄楚辰盯住商陆。
商陆面色一尬：“还没顾上问……我想应该就是那样了。”
薄楚辰眼里的光又暗淡不少，拿起一份文件来翻，里面的标题赫然写着：本市自闭症儿童康复机构详细资料汇总。
“若希喜欢的人明明就是你，她让保罗出来，明显是替你挡枪，你这么自虐是闹哪般？”商陆试图开导。
“她有这个必要吗？明明程子夏威逼保罗的视频一出来，舆论已经一边倒地认为程子夏恶性竞争，为了打压我和阻挡若希发展才编造的谣言。”薄楚辰反问。
商陆被问住了，一会才说：“与其这样猜来猜去，不如给若希打个电话问问，看看她到底怎么想的。”
薄楚辰看着文件，不置可否。
“我打电话？我来打电话？”商陆征询地看着薄楚辰。
薄楚辰不置可否。
商陆瞧着薄楚辰的意思，拿起手机拨薄若希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多声，一直没人接，薄楚辰伸长脖子，紧紧盯着商陆的手机。
“没接，这么晚，是不是睡着了？”商陆看着薄楚辰嘀咕。
薄楚辰有点坐不住，朝着自己手机看了看，忍着。
“我给保罗打个电话试试？”商陆征询地看向薄楚辰，见他脸色又难看了两分，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我是说他们住得近，可以去看看是不是睡了。”
薄楚辰眼中有些波动。
“或许，我们可以从保罗那边试探一下情况。”商陆想想又说。
薄楚辰不表态，商陆觉得他是默认的，便改拨保罗的电话。
“商总？”保罗的电话倒是接得快。
商陆朝着薄楚辰丢去一个眼神，接着问：“我有事找若希，她有没有在你旁边，叫她接下电话。”
薄楚辰眼神一紧。
“没有。她在自己房间。不知道睡了没有。商总有急事吗？能不能等我明早转告她？”保罗那边说。
商陆把手机拿开，兴冲冲地对薄楚辰低声说：“他们没在一个房间，保罗不知道若希具体啥情况。”
薄楚辰的脸色顿时好了两分。
商陆接着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跟保罗讲：“找你也行。是这样的，你跟若希突然就爆了个恋情出来，我这边都懵了，不知道你们要干嘛。
对家盯着呢，新一波黑稿已经在路上了，我得先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况才好应对。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不会是玩真的吧？”
薄楚辰眼神发紧，伸手，把商陆的手机按了免提。
保罗的声音随即传出来：“商总，这事你还是去问她吧，以她的说法为准。”
商陆和薄楚辰对视一眼：“我没听明白。你个人的想法先告诉我一下。你们要是闹着玩，在外面穿帮了，若希是会大量掉粉的。”
“我能保证不穿帮。”保罗肯定地说，“若希演技好，我相信她也不会穿帮。”‘
商陆寻思着这意思：“所以，你们是假恋情对吧？”
“不全对。我能给她未来。只要她坚定地不回头。”保罗语气郑重。
商陆不知道怎么继续问下去了：“行，那先这样，我回头再给若希打电话。”
“她明天要拍杂志封面，商总最好明天再给她打电话，免得打扰她休息，影响状态。”保罗要求。
商陆嘴角一抽：“行。知道了。”
他把手机一搁，看着薄楚辰：“你听出什么来没有？”
薄楚辰思索着，没有说话。
商陆说出自己的看法：“我大致可以确认，若希对保罗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拉他出来帮忙。保罗对她倒是真的有想法，不过看起来还没有捅破。”
薄楚辰赞同商陆的说法，夜店那个吻他还记忆深刻，明明能感觉到薄若希的心意。
有时候一悲观，就当局者迷了，以为薄若希对保罗也有心思。
他再次回忆那晚被薄若希催着从公寓离开，她随后就有了动作。
薄楚辰脑中突然冒出个猜想来：“若希那晚上会不会听到了爸妈说的那些话？”
商陆被提醒，神情凝重：“这个说不准啊。要较真的话，可以对一下时间。就我到你们家的大致时间，还有她到二十四小时餐厅的时间。
我接到电话的时间，从我家到你家的路程，可以出一个具体时间。而若希到餐厅全程有监控，上面有清楚的时间……”
两人本着较真的精神，像查案一样，进行比对，结果指向薄若希还真的是那个时间段离开薄家的。
确定了这点，薄楚辰脸色发寒。
商陆也有些唏嘘：“若希听到伯父伯母那些话，肯定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所以索性转头拉上保罗传个恋情，跟你了断。
不然，按理说她应该懂得要做什么事先跟郑惠仪或者我商量一下。不找我们，肯定是怕被你阻止。”
薄楚辰默认了这点，脸色晦暗。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你打算怎么办？”商陆同情地看着薄楚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