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飞猪2025-09-18 14:426,391

5

又是一个期年,又是一个星垂夜。

在见惯无数尔虞我诈的宫斗后,谨鄢逐渐习惯了皇贵妃的生活。虽然富贵,但也平淡。

只因圣上自登基那天过后再也没有留宿过翊坤宫,皇后为保持尊贵仪态,在看到新皇对翊坤宫不闻不问后,也打消了为难谨鄢的想法,两宫之间也算过得和睦相处,日子过得也算是清闲。

年中,皇后因病卧床不起,听闻新皇遍求天下名医为其治病,但最终还是与世长辞,新皇痛失爱妻,便一直不愿续后。

年之将至,皇族夜宴歌舞升平,高楼宫阙,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瑾鄢也终于见到了自己名义上的嫡亲哥哥。

如今的他,已经改头换面,从从前英俊的奶油小生变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且,他已有了妻室。

年少的玩笑话果不能当真,两人的人生已将步入了各自的轨迹,就像相交过的两条直线,终究会渐行渐远。

仔细端详过那个女人后,瑾鄢虽然礼貌性地朝着她笑了笑,但眼底最爱的桂圆栗子糕放到到嘴里却不知是何滋味,想起这段日子他们所经历的时光,宫内最甜的蜜糖也掩盖不住内心的苦涩,果真是,悲喜交集……

谨鄢呆坐在宴席之上,盯着那如今的将军,又想起了那山丘梅树下的少年,思考着为何他会成为如今的将军之时,忽然对上了他那深邃的眼眸,还是依旧美丽的瑞凤眼,但神情中又多了一分隐忍和凌厉。

谨鄢不愿与他对视,便心虚地别过头假装和旁边宫妃聊天,余光所到之处那人已经收起了那炽热的眼神,这样做只是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心底处那份珍藏的思念,只因这份思念对他和对自己都没有什么好处。

宴末,因中宫之位空悬,便由皇贵妃代替中宫和新帝一起向大臣轮流共赠祝语,以示对臣子的祝福和厚爱。

轮到他时,面对眼前故人,瑾鄢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在众目睽睽之下愣在原地,失态之举顿时令满座议论纷纷。

世情薄,人情恶,人成各,今非昨……

瑾鄢此时脑海中久久回荡着这句诗。

望着目光呆滞的皇贵妃,将军脑中也顿时浮现了那站在梅树下的少女,但又不得不回归现实。不禁环视一周,随即抱拳一跪,用纯青的演技冷声说道:

“家妹因太思念我这哥哥的缘故,一时失态,望皇上恕罪。”

此刻皇上那丹凤眼微微眯起,棱角分明的面容上看不清是何种表情,只见他突然唇角一勾,邪魅一笑,随即懒散地走到谨鄢跟前,牵起瑾鄢的手,接过酒杯轻声说道,

“无妨,将军命搏沙场,如将军所说,本王的皇贵妃许是在宫中呆太久,太过思念自家兄弟,是本王照顾不周,望将军勿怪才是。”

看着逐渐僵持的局面,此刻瑾鄢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慌忙缓过神来,为掩饰方才失态,平息接声道,

“皇上待我很好,并未亏待过本宫,是本宫刚才愣神了,就让本宫用这杯酒自罚一杯,哥哥勿要怪罪。同时也祝哥哥万事如意,既寿永昌”

随即看了将军一眼,垂眼低眉,将杯中之酒一涌而尽。

可谁都没有发现,皇帝望着谨鄢满含笑意的眼神中却深藏着一丝深意。

夜宴尾声,曲终人散,而屏退众人独自走在廊道微醺的瑾鄢望着天边半圆的明月,孤声感叹道,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想必此刻故乡的梅花已经开了吧”。说着,便走到廊道尽头和等待的陪同宫女摇摇晃晃地回了宫。殊不知,廊道前段亭子的柱子旁,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凝视着这个脸颊通红的醉醺少女。

当晚,瑾鄢醒酒后正要和往常一样沐浴和衣入睡,皇帝却意外地出现在翊坤宫,翊坤宫,那是历代皇贵妃的居处,与椒房殿仅有一墙之隔。

此刻,新皇出现在翊坤宫,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才是,想到这里,谨鄢便又重新在侍女的侍奉下穿上了衣袍,向新皇叩安。

新皇看到跪在地上的谨鄢后也只是默不作声地摆了摆手,左右众人也都依次退去,看来今晚,他没有别的事情。只是要歇在翊坤宫了。

入夜,望着角落已过大半的刻漏,皇帝并没有要入睡的意思,瑾鄢略微担心。

瞅着站在窗边的年轻帝王,酒劲上头略有困意的瑾鄢不禁说出了声:

“皇上,天色已晚,明日您还要早朝,臣妾服侍您入眠吧。”

“阿鄢,你想做皇后吗?”

皇帝沉思许久突然转身问道。

就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瑾鄢出了一身冷汗,顿时困意全无,心中一阵惊悚。他是在试探我?还是在责怪我?又或者是在怀疑?

看着这一尺远的新帝,谨鄢竟不知道为何他要如此询问。

随即,瑾鄢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回皇上,臣妾没有那个意思,臣妾从宫婢身份到如今现居高位已经知足,不敢再妄想皇后之位。”

“没关系,我只是随口问问,不用太紧张,你看,你脸上都吓出汗了。”

说罢,就要拿着帕子给谨鄢擦去额角的汗水,望着近在咫尺的帝王,他的语气和笑容依旧和第一次看到他那样温暖如阳光,但此刻谨鄢却能感受到微笑里面夹杂着丝丝寒意,看来,他终究是怀疑到她的身上了。

“你这里有酒吗?”

他温声问道。

“有,臣妾这就命人把酒拿来”

谨鄢强装镇定地说道。

随着宫人的进出,装满琼浆玉液的白玉壶出现在大红的桌台上。

“来,陪朕喝一杯吧。”

“好。”

……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谨鄢也在迷迷糊糊中睡着,早上醒来却是像往常一样安安稳稳地在床上躺着,就好像这只是一场短暂的梦而已,只是脖颈处的紫色痕迹和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在提醒着谨鄢昨晚皇帝确实来过。

五日后,皇上立辅机大臣之女张氏为皇后,昭告天下。

6

天空泛起鱼肚白,又是一个孤独夜。

听宫人们传话,前月骠骑将军大破倭寇,收复了我朝大片土地,战功赫赫,特封为一品护国公,皇帝亲临。

再见那所谓的将军,他已不似当年夜宴上的风华绝代,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

“阿鄢,你过得还好吗,我听宫人们说新皇对你不好,是真的吗?”

后院海棠树下,少年急促地问道。

谨鄢虽然为他的再次凯旋而感到开心,但如今又不知该用何种身份来回应他的那份关心,便尴尬地扭头说道:

“不,皇帝对我很好,他对我真的很好,你勿要担心就是了。”

“那就好,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少年听罢,便一副心底的石头落地的样子,继而像上次归京那样开始拉着她的手向她述说着战地处营地生活的家常,谨鄢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青年,虽然他现在还不满不惑之年,但无情的岁月却已经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沟壑,鬓角处的几根头发也已经逐渐斑白,愈发显得老气纵横。

看到这样的青年,又回想起之前那梅树底下气宇轩昂的少年,顿时谨鄢的心好像被针扎的一样,连喘气都变的无比艰难,

如若不是经历了痛苦的时光,又怎么会变成如此饱经风霜的模样。

但听他述说边境草原的大好风光时,眼眸里的神态又好似穿越回了从前的少年,依旧乌黑而明亮。

不一会,他说着说着突然面色凝重,面上忽然闪过一丝桀骜,但很快就被掩饰下去。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终究没能逃过瑾鄢的双眸。

“但是,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开心快乐的活下去,虽然你现在是皇贵妃,但是宫中人心难测,要是皇帝对你不好,我也不会放过他!”

眼前的将军如之前的少年那样信誓旦旦地说道。

但他的话传到了谨鄢的耳朵里不禁使她大惊失色,慌忙之间用手捂住了面前将军的口,堵住了将军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虽然谨鄢屏退了身边的众人,但她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却又不知所措。

面前的少年又好似不像是从前的少年,骨子里多了一份桀骜,眼神中多了一份从前从未有过的野心和傲慢。

只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八月,临近中秋,宫中却不似往日平和,风平浪静的背后一直都是暗潮涌动。

后宫的几位很受宠的妃子在深夜莫名其妙地被人杀害,一时之间,各宫惶惶不安,恐怕下一个就是自己。只有谨鄢平淡如水,生活照旧。

不久,皇后张氏被传出与群臣勾结,妄图动摇国本,圣上劝诫,死不悔改,怀执怨怼,最终被废黜,幽禁于上阳宫,终身不得踏出宫殿一步。

摄政王也因伙同皇后,无视律法,意图谋反,现贬为庶人,流放边疆,至死不得回京。

消息一出,满宫骇然。

但让瑾鄢难过而又无助的是,此事牵扯出了那个少年。

7

谨鄢自从进宫以来从未有过逾矩,但这一次,为了那个记忆中的少年,终究还是不顾皇宫规律的森严,跪在乾清宫外三天三夜,向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祈求释放将军的恩典。路过的宫人和妃子也都冷眼瞧着以往高高在上皇贵妃此刻的失态,更有甚者,以此为乐,当着谨鄢的面对着她冷嘲热讽,笑她愚蠢。

这些谨鄢都不在意,可她在意的是年轻的皇帝最终还是铁了心,假惺惺地给了她一个恩典,让她去探望牢狱中的将军。

牢狱中,一身华服的瑾鄢望着身着单薄年纪轻轻而又满鬓斑白的青年,含泪轻声问:“值得吗?”

“值得的,阿鄢,我已经负了你,为了你,我可以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就当啊,那是我对你的补偿。”

青年说的那么轻巧,面前的听者却又感觉那么地沉重。

“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你不是说好要娶我的吗,大不了我不做这个皇贵妃,你不做那个骁勇善战的将军,我们可以做一对平凡的夫妻,为什么现在却走得如此地步!”

阿鄢沉声地喊叫到,身体也随着大哭控制不住地软瘫在地上,满脸的泪水冲淡了原本浓艳的雍容,极其狼狈。

在宫里多年,以为自己早就看惯了生死,可是,看到面前人的生死,终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隔着冰冷的铁门,此时瑾鄢感受到的是无比绝望。

这是皇帝的旨意,让她来看他最后一眼。

为了他的体面,皇帝特赐毒酒,给的恩典却是谨鄢亲自送酒就不会累及他的家眷,逼着她亲手了结他的此生。

就这样,少年望着瑾鄢,莞尔一笑,毫不犹豫的端起谨鄢旁边侍女手中的酒杯,看着这杯中之酒,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傍晚,那棵黄梅树下,那个凛冽的寒冬。

鎏金酒杯内毒酒下肚,从前的种种好似过电影一般在将军的眼前不断流转,直至最后一刻,面前的少年嘴角顷刻流出了大股殷红色的血液,脸庞上却依旧停留着灿烂的笑容,在谨鄢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看着将军慢慢倒去的身影,谨鄢慌忙连滚带爬地去托抱住他,可是眼前人极重,尽管竭尽全力,但还是抑制不住地向地面倒去,口中的鲜血染透了谨鄢胸前的衣衫,显眼而又刺目。就这样,谨鄢一直紧紧地抱着他此刻冰冷的尸体,可他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抬起头轻轻地唤她一声“阿鄢”。

瑾鄢不知这天自己是怎样走出的牢狱,只记得时辰也是和少年宣誓的那晚一样,是个有着灰黄乌云的黄昏。

路过乾清宫时,谨鄢两眼空洞地望着不远处那高高的黄瓦朱墙,和那门口站着似笑非笑的皇帝,只觉得两眼一晕,便突然昏倒在地,之后便一病不起。耳边残留着熟悉而又慌忙的叫喊声,嘈杂声,脚步声,和逐渐消失的“阿鄢”的呼唤,那是谨鄢在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点残存的声音。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8

庭院前的梅花也逐渐开了,连续病了几个月,可迟迟不见钦天监所说的兆丰年的瑞雪。

身子略微好转,但也是在半月后了。

中宫虚位,大臣联合上议,逼迫皇帝另立中宫之主。皇帝都以怒斥群臣宣告退朝而告终。

但自谨鄢晕倒以后,皇帝就再也没有踏入过后宫半步,仅以国事吃紧打发了各宫嫔妃。各宫嫔妃也都怨声载道,但又无可奈何。

年终岁末,迟到的瑞雪终于降下,庭院被染上一层静谧的白色,院里的黄梅也被降临的大雪压弯了枝头。在这个最美好的季节,皇帝忽然不期而至。

“阿鄢好些了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突然听到这句话,正在捧着碗喝药的瑾鄢浑身一抖,药碗顿时落在地上摔成了几瓣。

那个少年曾经也在她生病时问过这句话,本是一句温暖的问候,但现在却是慢慢地从面前的这个刽子手的口中吐出,怎能不让人胆寒?

看着面前人,瑾鄢不禁恐惧又憎恨,恐惧他心机如此深沉,憎恨他杀掉了她爱的少年。在恐惧和憎恨之际,又争添了一丝迷惑,曾经面前的他,也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少年。曾几何时,却变成了一个玩弄权术,心狠手辣,口蜜腹剑的君王?

瑾鄢不懂,也不想去探究清楚,只是笃定面前的此人已经利欲熏心,被权利改变了本性,是一个崇尚权利的恶魔。

“阿鄢,你还愿意做皇后吗?”

他又一次地轻声问起,可语气中却充满戏谑。

“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终究是属于我的。你那所谓的嫡亲哥哥是你的青梅竹马吧。”他徐徐地说道。

听着面前人虚伪的话,从起初的不屑,到最后的惊愕,心也逐渐变得冰冷,瑾鄢有些愣神,那些事,自以为隐藏的很好,面面俱到,可他又怎么会知道。

原来,他不是被权利夺去了本性,而是他本来就是没有人性,只是伪装的很好而已。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着瑾鄢错愕的表情,他又不动声色地说到:“尽管你们掩饰的很好,但喜欢一人的眼神是隐藏不了的”。我是皇帝,同时也是和他一样的男人,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又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说罢,他骤然起身,背对着她走出门去,随即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后日,我会封你做皇后,我原谅了你的欺君之罪,也履行了那个人的诺言,他的死,只是让你推向后位的代价,阿鄢,你可不要让他失望”。

这也是面前年轻的君王披着紫貂走出宫殿时下的最后一道通牒。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谨鄢清冷的容貌顿时变得极其扭曲,紧抓床单的手也随即放开,怨恨地瞪着他刚才坐着的贵妃榻,狠厉的对着下人说道,“把它给我烧了!”

十五日,瑾鄢终为当初那相士所说,荣封皇后,晓谕六宫,执掌凤印,可,再也没有那个少年站在夕阳下唤她阿鄢了。

今后的路,终究还是要自己一个人走完。

9

十年一晃而过,瑾鄢也听从了少年将军死前的话,好好地活了下来。但对于他的死亡,还是不能接受,就像一道不会愈合的伤口,始终不能释怀。

一日午后,谨鄢正在小憩,跟随在瑾鄢身边多年的苏公公传话说有一位民间女子以死来逼迫侍卫,嚷嚷着一定要面见皇后。

瑾鄢感觉很是蹊跷,便来了兴致,让人带她来到了坤宁宫。

起初瑾鄢正像往常审问宫人一样漫不经心地询问她为何要面见自己时,女子抬起了头,正欲说话,不经意间瞥了这女子一眼,面容却令她失色。

竟是故人,他的妻子。

那个曾经让她羡慕的女人。

只见那个女人缓缓地从袖口的内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鎏金白玉簪,并告诉她这是将军临死前的遗愿,自知自己大势所趋,会面临着抄家,便托她远方表亲留于一根簪与瑾鄢作留念,在抄家后若没死就请求她务必把这祖传的簪子交到瑾鄢的手中。但是由于下人贪财,便在遣散时把簪子偷出变卖了,此女子为了报答将军的救命之恩,便散尽家财,变卖首饰,把这个信物赎了回来,以求交到瑾鄢手中,完成将军最后的遗愿,不受良心谴责,恢复自己的自由之身。

瑾鄢后来又从此人口中得知,她并非是将军娶的正经女子,而是在与倭寇对战中救下的一名人质,后因将军醉酒看错人而失了身,被将军迎娶进门,可将军从洞房之夜起便移宿书房,走时却交给她一张和离书,愿有一日东窗事发,可以保她全族性命,还她自由之身。自此就再也没有碰过她。

只是见她便说不想对不起她。

原来,这只是一场协议,用他的血肉之躯扳倒皇后摄政王一派,而他的条件便是自己的妹妹做皇后,一生平安喜乐。

最后一次的协议,竟是拿自己的性命去做筹码。

用最愚蠢的方式,换回了她终生的富贵。

窗外的大雨不断地拍打着床棂,扣人心弦。

她想起了那日傍晚皇帝的话语,原来,他早已对那个少年动了杀心,一箭双雕,真是好手段。

之前所协议的种种也不过是为了引诱少年飞蛾扑火的圈套罢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原来,这个才是真正的帝王权术。

瑾鄢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根白玉簪,眼神空洞,死去的将军又浮现在眼前,犹如镜花水月,又很快地消散殆尽。

簪子上的梅花遇上了滴落眼泪,显得更加栩栩如生,如梦似幻。

10

天启五年,传闻帝后琴瑟和鸣,恩爱有加,皇帝欲讨皇后欢心,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为她建起一座雕满梅花的白玉宫,起名曰宝华殿。

皇帝自此每日沉浸在此地温柔乡,不理朝政,无法自拔。

其胞弟劝解无果,踉跄入狱。

几月过后,众地灾祸四起,众人谴责皇后狐媚,使皇帝无心朝政,大兴土木,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更有甚者,说要铲除妖后,另立新后,以清君侧为名刺杀皇后,但最终都被皇帝残忍杀害,各地谣言四起,风声鹤唳,指责皇帝滥杀无辜,众官罢朝,逼迫皇帝退位。

天启六年,皇后密召一名江湖术士利用仙药控制皇帝,众臣无可奈何,只由年轻的皇后把持朝政。

看着年轻俊美的皇帝的身体日益衰败,谨鄢更加放纵,每日夜夜笙歌,花天酒地,宝华殿日夜传出靡靡之音,令人胆战心惊。

天启七年八月,帝后无子,皇帝骤然崩逝,庙号明熹宗。

其胞弟齐王继位,皇后被迫自愿退位,被新帝幽居宝华殿,其近侍苏公公自愿陪同,终身不得出。

崇祯七年,皇后薨于宝华殿,谥号不详,但传言死前手中紧握一根鎏金白玉梅花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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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岁月少年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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