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十洲眯眼,居高临下看她,他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应舒的发丝,她错觉自己好像他掌心的一只雀儿。
她机械摇头。
厉十洲放过她,迈巴赫往夜色深沉中开去。
应舒心乱如麻,她感觉自己像是个木偶,一切都取决于提线的厉十洲。
他越是随意淡定,她越慌。
“我觉得你还是睡一觉比较好。”
厉十洲她小脸发白,好心提醒。
应舒蜷缩在宽大的西服下,迈巴赫平稳行驶,她又累又困,闭上眼,梦里都不安生。
应家人发现了她今晚并不是跟厉柏林在一起。
她被扯着头发扔在外面。
所有人都围住她,厉柏林和应西山暴怒之下打的她吐血,应夫人则拖来她妈妈,妈妈想保护她,可是被他们生生打死。
鲜血通红刺眼,淌了她满手。
应舒疯了似的爬过去,却没有握住妈妈最后垂落的手。
“不要,不要。”
她流着泪,醒不过来,哪怕在梦里都担惊受怕。
厉十洲抓住她胡乱挥动的手,吩咐一个地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门突然打开,寒风灌进来,与此同时,还有个购物袋砸进她怀里。
应舒抖了一下,皱着眉头醒来,衣服要掉不掉,什么都掩不住,锁骨露着冷到形销骨立。
隔着晦暗天色,她只瞧见厉十洲冷峻侧脸,还有夹在他指尖那一息猩红。
现在才是现实,她突然松了口气。
厉十洲手扶着车门,看她刚睡醒又冷又欲的模样,喉咙一阵发紧。
他不耐开口,
“自己上药。”
车门开着,应舒见他眼神暗下去,虽然他把她从噩梦中弄醒,应舒很感激。
但她怕他乱来,警惕拿购物袋挡住自己。
厉十洲啧了一声,指尖加烟,扳住应舒瘦削肩头。
烟灰飘落,烫的她瑟缩,他的声音也跟着落下,恶劣又蛊惑。
“你不换,我不介意拿你锁骨点烟灰。”
“还是说,你是想要我帮你换。”
“关门!”
应舒伸手推他,噩梦刚醒,她几乎脱力,绵绵.软软的,可态度却坚决。
厉十洲舌尖抵住腮帮笑了声,出去还不忘把挡板又降下。
应舒拆开包装,是两管药膏。
长发掩住面容,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刚想用,门又开了,外面扔进来一个袋子,还有简短一句话。
“自己换。”
车门再次关紧,应舒面无表情看着吊牌上一串数不清的零,心里骂了句疯子。
她发现自己,真的看不清厉十洲在想什么。
明明算计她,却又在施舍善意。
西装褪下,衣服穿着格外艰难。
她不知道,现在难的不仅仅是她自己,今晚,没有一个人好眠。
应家,应笙崩溃蹲在一片狼藉的地上。
“妈!现在应舒真跟柏林好了!”
“我今天去的时候,柏林就想就地办她,我好不容易把他哄走,他车上接了那个贱人的电话,一句话不说就把我扔下自己回去!”
“妈,厉十洲那边我攀不上,柏林这边也要被那个贱人抢走了,我该怎么办!”
应笙焦躁的尖叫,应夫人狠狠摔了一个花瓶,瓷片碎裂的巨大声音把她吓回神。
应夫人冷冰冰说道。
“她得意不了多久的。”
“应舒她妈只要还在我们手里一天,她就没法称心如意。”
“你明天就去上班了,到时候她什么动作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对了,你明天看看柏林上班身上是不是真的有痕迹。”
“妈,你是不是怀疑她外面有人。”
应笙结结巴巴拉住她,
应夫人淡淡道,
“多留个心眼准没错。”
厉柏林不知道那么多人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他现在一个人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坐立不安。
小叔叔的秘书让他在这里等,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应舒偷衣服给他被发现了?
还是说,
厉十洲知道他的心思,他也有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