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荷坐在客厅沙发上,她还没有换掉身上的那套从舞会上下来的华美礼服,她的脸色布上了阴郁的乌云,那黑色的长裙把她整个人衬托得像是行走在暗夜里的巫婆。
让人看了,只觉得阴森可怕。
南宫元川坐在她的对面的沙发上,一言不发,而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是南宫元川要给上官蕊儿的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转让书。
“难道你都不和我解释一下?”
白羽荷的声音阴沉的开口道。
白羽荷脸色不好,南宫元川的脸色更加的不好。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就如你所见的,我打算把我一半的股份转让给景淮的媳妇。”
“你说的是认真的?”
白羽荷难以置信的盯着南宫元川看。
南宫元川的眼眸却盯着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焦点落在哪一处,只不过,他的脸色更加的冰冷了起来。
“我做的决定,还需要你来管?”
南宫元川冷了几分的说道。
白羽荷突然就笑了起来,那阴森森的笑回荡在这空荡荡的客厅里,让人听起来很可怕。
“呵呵,你做什么决定我当然管不着,我是谁,我不过是你的一个下堂妻罢了,你喜欢的人永远是你的第一任妻子,我不过是你一时冲动而迎娶回家的,流季也是你一时冲动有的产物罢了。”
白羽荷几乎是嘶声力竭的说出来的,她在吼出来的时候,盯着南宫元川的脸看,但是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表情,自责,愧疚,甚至对自己还有孩子的疼惜,这些都没有!
白羽荷的心凉了又凉。
“你想多了。”
南宫元川只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楼上去。
他承认此时他是很冷漠,但是在楼梯转角处,他发出的轻叹声却没有人听到。
白羽荷提着裙子跑了出去,来到南宫流季的私人处所,此事南宫流季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浴袍,手里拿着红酒,左拥右抱穿着暴露的美人。
白羽荷进来看到这一幕,心里本来就有气,此时就更加的恼火了几分。
那美人看到白羽荷的瞬间,只当做她是南宫流季的其他女人,一山不容二虎,何况南宫流季的身边已经有了两个女人了,现在再来一个……
而且这个女人看起来,年龄明显偏大。
“哼,都这么老了,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还穿成这样出来勾搭男人?”
那冷讽的声音明显。
白羽荷被这个女人的话气得直发抖!
“滚!”
白羽荷厉声吼道。
那美人被白羽荷的气势给震慑了一下,但转眼间,觉得自己比白羽荷年轻,也就没有怕了。
反而是转脸看向南宫流季。
“喂,这个黄脸婆是谁啊,不会是你私下养的其他亲人吧,这品味也太差了些。”
南宫流季此时已经把手从那两个美人的背后给抽了回来。
并且从她们中间站了起来。
美人以为南宫流季是要帮她把这个女人给赶出去的,心里得意了几分。
“南宫小少爷,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这个是谁啊,快点把她给赶出去,我好生养,以后一定会给你生很多个孩子的。”
南宫流季把手中的红酒饮了一口,勾着唇角,但是眼神冰冷。
“是谁?他是我妈。”
“啊哈哈~”,“什么?她是你妈?”
美人从刚才的嘲笑立马转换了一个语气,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赶紧从沙发上弹起来。
“还不快滚!”
白羽荷吼道。
两人赶紧的拎着包,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南宫流季看到这两个女人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啊哈哈,妈,你怎么来了。”
南宫流季这痞笑的样子,让白羽荷心里一阵想要发火。
‘啪’
结果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了南宫流季的脸上。
“你自己看看你一天都干什么了!”
南宫流季都没有被白羽荷打过,突然被扇了一个耳光,他难以接受。
“妈?你打我?”
白羽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是愤怒,是心痛,更多的是看着这个和南宫元川还有南宫景淮有几分相似的脸,她就更加的怒火中烧。
“我打的就是你,明明都是他的孩子,可是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开始的愤怒转换成了委屈,白羽荷甚至都掉了几滴眼泪下来了。
“妈,被打的是我,该哭的是我,你哭什么啊!”
南宫流季居然没有心疼,还开玩笑的和白羽荷说道。
白羽荷看到这不成器的儿子,又更加的恼火了几分,看来指望孩子是不可能的了。
一切都得靠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爸要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让给上官蕊儿!”
白羽荷的声音沉了很多,没有刚才狂躁的呼喊。
南宫流季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瞳孔放大,面目狰狞,握在手中的高脚杯也没有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发出玻璃破碎的清脆声音。
“百分之二十?”
南宫流季重复着白羽荷的话,说道。
“要是把百分之二十给上官蕊儿,上官蕊儿又和南宫景淮是一家人,到时候,这股份不都是南宫景淮的了?公司是他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南宫流季有些疯狂的喊道。
“你确定爸这样做了吗?他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
南宫流季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白羽荷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满心的疼痛。
“对不起孩子,都怪你妈的身份太卑微,比不过一个千金小姐的家世,所以才会让你受到这样的待遇。”
南宫流季连连摇头,“不是你的错,从小到大,他爱的人就只有南宫景淮一个,他从来不会在乎我。”
刚才还纵酒声色的男人,突然哭得像一个孩子。
“最大的股东是你爸,现在他把股份分给上官蕊儿,南宫景淮就是集团最大的股东,以后我们就更加的拿他没有办法了。”
很悲伤,但是还是要保持理智。
白羽荷阴着脸说道。
南宫流季似乎没有在听白羽荷的话,而是蹲下来,给南宫元川拨打了一个电话。
“爸,你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让给上官蕊儿是真的吗?”
对方没有说话。
南宫流季喊了出来,“你回答我啊!”
南宫元川沉凝的脸,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看,这是从长廊上的监控调出来的画面。
他沉稳的吐了一个字,“是!”
对方在听到这个字之后,像是要崩溃了一般,连连大喊,“在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我恨你。”
说完,南宫流季把电话给挂断了。
南宫元川的耳朵里,只留下了‘嘟嘟’的响声。
监控视频里的画面播放了一遍又一遍,南宫流季偷偷潜入他的房间,在他的茶杯里放了一个白色粉末的东西。
南宫元川让人去查,结果发现,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会让你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后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他的孩子,居然想亲自毒死自己!
那份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转让书,原来上面写着的,是他的名字来着。
南宫元川失望透了,手垂了下来,电话从他的手指间掉落了下去。
这边,南宫流季蹲在地上,很颓唐的样子。
“妈,爸已经抛弃我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白羽荷扭曲的脸出现了一个冷笑,“既然他这样无情,那就别怪我们无义了,加大剂量,还有,把那个女人除掉。”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他们的计划被一步步的打乱。
白羽荷狠心说道。
那个女人,说的就是上官蕊儿吧。
南宫流季给许良渊打了一个电话。
“喂。”
许良渊此时正在东方月染的酒吧喝酒,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是我。”
南宫流季沉沉嗓音道。
许良渊的怒火瞬间被激发出来了,整个人都处于狂躁状态。
“我不是说过不要找我,说上次是最后一次,你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南宫流季笑了,“你觉得这样的事情,一旦开始,能结束得了吗?”
许良渊怒得想要把手机给丢掉,眼睛赤红,青筋暴起,他握紧拳头,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说吧,什么事?”
最后,许良渊还是低着嗓音问道。
南宫流季勾唇,语气阴冷。
“再把那个药给我,还有,吗咔蓝已经没有了,再给我弄点,记住,多弄点。”
吗咔蓝,是一种慢性毒药,“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我警告你,加重剂量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要出人命的。”
呵,他现在在做的事情,不就是在玩命嘛。
“该问的别问,你只管给我拿来就行。”
南宫流季说完就挂电话了,这边,许良渊怒得要摔手机,最后也只是拿着桌子上的那杯酒尽数的饮入口中。
取下眼镜,满眼的疲惫还有愤怒。
东方月染已经观察这个人有一段时间了,知道他是化学博士,对南宫景淮的病可能有所帮助,所以就多留意了。
他查了一下这个人的资料,知道他的成就,可是一个有如此成就的人,不是应该娶妻生子过上平稳的生活吗?为什么会在固定的时间来这里买醉?
东方月染晃着酒杯,走到了许良渊的身边。
“嗨。”
“你来了。”
“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的烦躁?”
“没事,没事。”
许良渊摆摆手,像是什么都不愿说。
不过,在许良渊要走的时候,东方月染留下了他。
……
“景淮,这里有个大情况,你估计会感兴趣。”
虽然是玩味的口吻,但是东方月染的表情却是那么的严肃。
“什么事?”
南宫景淮沉声问道。
东方月染接着道,“许良渊,你过来,这个人你肯定感兴趣。”
“化学博士?我现在马上要结婚了,我觉得我不需要。”
南宫景淮要挂断电话,却听东方月染的低笑声。
“诶,你先别挂,这个人,你还得必须见见。”
地下一个密室里,许良渊被绑在凳子上,东方月染正在把玩着他的手机,看到里面的通讯记录,里面有他和南宫流季通话的时间。
微信,还有他们发图片的消息。
东方月染玩味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笑,水从许良渊的头顶浇灌下来,本来在这个天气很冷,被这么一浇,许良渊昏沉的脑袋打了个激灵,倒是清醒了不少。
“五月十二号,七月六号,十一月二十三号。”
东方月染把这些日期念出来,许良渊被吓了一跳,面色惊恐。
“说说,你和南宫流季是什么关系?你们这三次通话,分别是在说什么?”
东方月染收起了他痞笑的样子,此时,分明就是一个侦探的模样。
“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以前办活动的时候认识,偶尔约出来喝酒罢了。”
许良渊身子颤抖,内心无比恐惧,很慌乱的样子,而一个保镖拖着铁链子从外面进来,那铁链子拖地的声音‘哒哒哒’,像是地狱而来的魔鬼正在朝着他索命的声音。
许良渊被吓得几乎要尿了。
这样的人,不经吓的,一吓一个准,要不然他怎么会被南宫流季咬得死死的,威胁他给他提供那些药品呢?!
东方月染倒是没有兴趣和他玩,而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警告道,“我现在没有心思和你废话,你最好想清楚要怎么交代,等一会儿人来了,你要是有所隐瞒,你知道后果的。”
东方月染看着许良渊被吓得不轻的样子,勾唇,转身,却带着无比的嫌弃。
南宫景淮在二十分钟之后到的,这间密室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他的眼在黑暗中一下子锁定了被绑在椅子上的人。
“说说吧。”
如果说刚才那铁链子的声音让许良渊觉得像是索命音符,那南宫景淮的声音,则是来自阿鼻地狱的呼唤,许良渊心里直哆嗦。
他在乎的,就是他自己的名誉,南宫流季一直把这个事情压着他,以至于后面他被威胁。
“我他妈的受够了这种日子,我,我说。”
许良渊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的说道。
南宫景淮沉凝,一眼不发,在光线很暗的房间里,他站在了阴影处,看不清楚他的脸,却可以感受到他低冷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