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别得了便宜卖乖了,”蓝哲喝了一大口水才继续说:“我觉得我下一步我是走不下去了,你加油吧!教授刚刚还打电话来,让我俩必须有一个撑到最后,不要给他丢脸。”
容婉语:“......教授吃饱了这么空吗?”
蓝哲耸耸肩:“反正话是这么说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关于我自己我还是清楚的。”
容婉语也不反驳不计较,只是大口的喝着可乐,中午的菜厨师是手抖了吗?这是放了多少盐啊!
休息了两个小时,下午一点半准时开场,场上的人现在只剩下蓝哲、井乐、容婉语和另外一个名叫夏可的女孩子,倒是不大清楚,也很低调,但看样子是匹被忽视的黑马。
她全程的面容都是十分冷淡的样子,不管是谁和她说话,都是冷淡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的不好接近。
还有两分钟就要开始了,容婉语正打算先去抽签,却不料手机震动,谁打电话来了?
一看来电显示,森云渡?
他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森先生?还有事吗?”她接起电话,看着外面已经坐好的观众。
森云渡那头显然很着急的样子:“容小姐,你之前不是说过森夏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吗?她不是已经决定留下来了吗?那今天留下纸条又离家出走是什么意思?”
离家出走?怎么可能?容婉语猛的皱眉,前段时间森夏那个样子分明就是定下来了,难道还能是演戏?演戏演成那个样子也是太厉害了,不可能的。
“您说,她留下了纸条?”她突然问道。
森云渡“嗯”了声:“她说她还是不愿意待在森门。”
“她上次离开,有留纸条吗?恕我直言,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以前有留过纸条吗?”
“......”
“森夏估计是出事了,我还要比赛,森先生现在自己找找,晚些来找您。”说着,挂断了电话。
森云渡:“......”气呼呼的把手机扔一边,看着旁边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手下:“还看我干什么!还不去找!把C市给我翻遍了,火骑也......你们先找,火骑别动。”
手下不知道为什么老大突然改变了主意,但老大的话自己听着就好了。
被森云渡一通电话弄的确实有些烦躁,但对于即将上场的容婉语,还是喝了一口最不喜欢的清茶冷静了一下思绪。
抽签是井乐抽的,只有一支签,对手是蓝哲,无奈的苦笑两声,蓝哲也是眉头狠狠一跳,选择了无视。
井乐的对手是蓝哲,那么自己的对手只可能是夏可了,她眼神扫过去,恰好夏可也在看自己,原以为这人会冷漠的把头转回去,却不料竟是点了点头。
原本是预定的结局突然出现了变故,对于总决赛观众也是期待的不得了。
李菲依在视频通话的时候很是不高兴:“凭什么她容婉语一个围棋比赛都能让这么多人关注,一群小屁孩的比赛有什么好看的?”
张瑜洋的声音温柔随和,是李菲依最喜欢的,轻易就能抚平人心:“既然知道只是一群学生的比赛,你为什么要和他们生气?随便他们折腾去,容婉语上一次书法比赛不也没有让她一夜爆红吗?还爆出和苏让的绯闻臭名远扬的,你不用去管她,因为她生气让自己的心情不好,皮肤变差,才是我们亏了。”
李菲依最爱听他劝慰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谁和你是我们了?”
张瑜洋扁扁嘴故作委屈:“不是吗?那我很伤心啊!今天真人秀比赛又输了,你还说我。”
李菲依夸张的翻了一个白眼,才痴痴的笑,末了又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公开?”
张瑜洋的脸色微不可见的尴尬了一下,然后轻笑:“等我回来。”
“好,”她柔柔的一句,被蜜糖灌了个满怀。
开始下棋,拿的黑子先落子,夏可下棋和许鸯完全不同,上午经历了一个轰轰烈烈下午猛的一下还有些回不过神。
都说见字如人,其实下棋也差不多,一盘棋下的如何和下棋人的心态性格有很大的关系,有些人落子就是着急,不加任何思索,也不顾任何后果,多半急性子,冲动出事情,有些人下棋缓慢,落子还后悔,多半优柔寡断女儿心肠,而有些,不急不缓,从容优雅,仿佛整个棋盘都在她掌控之中,比如现在的夏可,又比如容婉语。
夏可没有许鸯那样子的师傅,而现在许鸯的师傅正在茶室研究着容婉语的棋局,另外一帮忙着打电话朋友许鸯说的那个名叫“班暇”的围棋大师。许鸯输了确实是预料不急,眼底的笑意还没散去又僵在嘴角。
有些人确实是下棋的天才,如果这个也有名额的话,夏可占一个,她从小喜欢围棋,家里也不阻挡的爱好,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她若是喜欢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怎么还会阻止,但是家里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去专门的培训班学习,就只有一副棋就她。
她就这样练习着,这是她参加的第一场比赛,就这样一匹黑马杀出重围。
其实这场比赛已经有很多黑马了,有些是容婉语没有在意的,有些是观众没有在意的,当初很看好的,基本上是全部落马了,才说世事无常。
夏可的棋下的很稳,容婉语在棋盘上落下一字,她用相同的速度接上,且恰到好处的避开她,不去围堵,也不去避让,好像两边的人聚集在一条斑马线上,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咱们各走各的,可这不是斑马线,是围棋大赛,就这么四四方方的棋盘,躲能躲到哪去?
容婉语想探探她的局,故意设下了一个不那面明显的陷阱,她也果不其然没往里跳,一计不成再来一记,又故意走向她的陷阱,可她又不包围自己,一来二去倒是烦躁起来了。
夏可看着她的样子,眸子里染上一丝笑意,她一直知道,若是棋艺方面难分上下,谁心乱了谁就输了。
倒是要看看容婉语和自己,谁的心更乱。
黑沉沉的天,火光燃烧,灰色的尘埃好似雪花在漫天飞舞,血腥味迟迟散不去,将士们浴血奋战,只求杀出一条血路,够他回去的路途。
最美的花,永远都是鲜血灌溉的,很多人的最后一眼,都是血红的花朵在眼前绽开,都是漫天飞舞的,恍若桃花花瓣,皇城种了很多的桃花,记得她最喜欢桃花,这个季节花瓣大抵还没开,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瞧见。
云司茫然的眨了一下眼睛,最后一战了,是死是活,都看天数,他一生不信命,从来不信,他一直相信只要自己想要的,自己就能得到,不管属不属于自己,只要你想,你就会有的。
对于国家是如此,对于肖芷忆也是如此,可有时候又不得不信,他太倔强,老天不喜欢太倔强的人。
皇城已然开始慌乱起来,人群走的走,散的散,都是逃亡,皇宫里面也没有了气息,宫门是他最后的防御,可有没有这层防御都是无关紧要的。
敌军已到眼前,利箭划破苍空,堪堪在他脸颊划过一道血痕,他用手抹了一把,血腥味到嘴角有些甘甜,他缓缓举起手,猛然落下,狰狞的脸颊用一种可怕的声音喊着:“杀!”
像是最后一种鼓舞的方式,好似只剩下这句话的勇气了,所有人冲了出去,厮杀再度开始。
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鲜血将他浑身浸透,直到一把刀刺穿了他的手臂,弱点好像一下子露了出来,更多的刀刺过来,将他这位亡国君王送到自己的新王面前,以他的性命作为礼物。
眼前骤然一片血红,恍惚中又好似能看见一抹的月白。
他颤抖着伸出手,手里的长剑也落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声音,武器落地,再也不堪一击,所有刺在他身上的刀都收了回去,就这样平静的看着这位帝王,他站了许久,才猛然跪下,缓缓倒地。
眼睛在最后一刻才闭上,没人知道他在执着什么,或许的皇位,谁知道呢?
只有他知道,只有肖芷忆知道,那血色中的一抹白色倩影,是他漆黑恍若掉入深海的人生中,唯一的光亮。
世人都说我护着你,才足以让你骄纵到如此,却不知道其实是你护着我,才得以让我安稳入睡。
我原本想好好活着,等来年桃花开的。
“卡!”舒俊谙大喊一声,眼眶的酸涩也缓缓退了过去,邵木之不愧是影帝,这一幕演的相当漂亮,场景这么大,原本以为要拍很多次,却不料两遍就过了简直是奇迹,将一个帝王从意气风发到亡国将死,演绎的简直完美。
这种人不是影帝,谁还能是?
邵木之站起身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拍戏和现实他当然是分的非常清楚的,可是刚才的场景竟然给了他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好像在很久以前,他也曾穿上盔甲浴血奋战,也曾做过亡国皇帝,凄凉又平静。
目光忍不住投向伸手的那座古老的皇宫,B城也曾是皇城,自然也有皇宫,他们只有两场戏可以借个景,其他的都是不允许的,他对于这些起初也不感兴趣,可今天,偏偏想进去看一下。
安澈撤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杯水:“后面我的戏了,你应该不呆在剧组了吧?”
邵木之接过水,并没有马上喝,等有人把纸递过来,擦了把脸上的血水才说道:“嗯,没有事我当然立刻回去等婉婉了。”
安澈撤“啧啧”两声:“你俩可真让人羡慕啊!”
邵木之拧开盖子喝了一口,买来大概有些时间了,并不十分凉快,只是触手微凉而已,但入秋的天气又显得刚刚好:“你只要不追着盛于韬跑,你也可以让人羡慕。”
说起这个,安澈撤的脸色立刻暗淡了下去:“你以为我想?我放不下啊!”
她要是能放早放了,何必在这里纠缠着自己心里也难受。
邵木之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毕竟和安家也有交情,就算自己不想了解,母亲和父亲八卦的时候也能听到一些,这个安澈撤是个痴情种,谁说戏子没有情?
有,你也不信啊!
盛于韬就是个典型。
容婉语和夏可这边胶着着,蓝哲和井乐也没有多轻松,蹙眉一番热闹的交手之后,还是白子落了下风,黑子胜了三子,井乐赢了。
蓝哲也没有多在意的样子,自己输了就输了呗,反正家里也没指望自己能在围棋方面有太大出息,要是为了围棋不要去经商,父亲得把自己棋盘给砸个粉碎,作为一个优秀的富二代,只需要什么都会一点就好了。
对了,自家女朋友早上跟自己说什么来着?要买包?嗯,去买包,做一个富二代应该做的事情,挥霍!
容婉语要不要包?
算了,给她买包,邵木之不得砍死自己,大哥还不得打死自己?
井乐走的时候瞄了一眼容婉语和夏可的棋盘,眼皮狠狠一跳,这俩人搞什么鬼?棋盘都要满了是要怎样?
容婉语也算是看出来了,夏可就是在耗自己,两方下棋的本事差不多,谁憋不住谁输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好办法,只是这个办法不知道对上井乐是什么样子。
她想起自己那个不着调的师傅说的:“冲啊!上啊!你这磨磨唧唧的性子是遗传皇后还是皇上啊!”
这句话在上一局和许鸯的对局中没有什么用,倒是和夏可的有用了,当即不再顾虑,开始横冲直撞起来。
夏可的眼神顿时一亮,在她看到这就是容婉语憋不住气了,终于要开始自乱阵脚,这就是很好的开头,这场棋自己是可以赢了。
容婉语下的随意起来,她也开始慢吞吞的收网,之前也不是白扔的棋子,早就是一张大网在容婉语的棋子外面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她即将落下最后一字收网的时候,手突然一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容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