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邵木之却是失神了,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充斥进他的脑海,像是一颗子弹在空气中划破,知道它终究会爆炸,甚至是夺取一条生命,知道结果的,却在过程中停顿下来。
是什么东西?他想不起来。
“邵木之?邵木之?”舒竣谙蹙眉叫了两声,叫回了邵木之的思绪:“导演。”
“你身体不舒服?”舒竣谙蹙眉:“怎么回事?”
“没有,”邵木之略微不好意思的说到:“我忘词了,导演重来一次吧!”
容婉语伸手理了理长发,拂袖重新跪下,看她跪的自然,邵木之倒是有了不少负疚感。
这一遍过的很顺利。
在导演喊卡之后立刻伸手把容婉语扶起来:“膝盖疼不疼?”
容婉语身子踉跄了一下,邵木之的负罪感更重,忙伸手扶住她:“是不是很疼?我看看有没有乌青,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才发觉容婉语刚才跪的地方是一片的十字路,肯定很疼。
然后就看见容婉语十分自然的从膝盖那里抽出一块小枕头,放在邵木之手里:“是不是傻?”
邵木之僵住:“这是什么?”
“我看电视学来的,”容婉语想了想:“好像叫什么‘跪的容易’”
“额......”
“智慧啊!”容婉语叹息:“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白白跪了那么些年,虽然跪的次数不多,反而是儿时多一些。
“以前?”邵木之敏感的抓住这句话:“谁让你跪了?”
容婉语拍拍膝盖上的灰:“就我小时候家教比较严格,有时候会跪着被课文什么的,所以说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这样啊!”邵木之不疑有他:“那你早应该看还珠格格的。”
“呵呵。”
下面一场就是楼依依自御花园离开之后在长廊之上看见肖芷艺,算是二人第一次初次见面的场景。
各自整理了着装补妆之后,站在长廊的两边,互相对望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让人很担心这场戏是要拍多久。
然后刚抬脚走了没两步,也是不负众望的笑场了。
安澈澈摆摆手托着裙子说到:“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我不笑。”
容婉语揉揉头说到:“你就当我是白菜成不?”
安澈澈摇摇头:“白菜向我走过来我会笑的更厉害。”
“......”
长廊自带冷色调,竹席的帘子也被微风吹的摇曳,容婉语长裙托着地面,身后跟着的婢女垂着脑袋,迈着小碎步也保证自己的位置。
肖芷艺就从另外一边走过来。
穿着一件月白色对襟长裙,粉色的流苏自腰带垂下,被她拎在手里,长发被随意的扎了个小揪,穿着一双素色的绣花鞋,不一样的打扮,娇小的身材和不俗的小仙女颜值,也该知道她就是女主角了。
而这一身简单的衣服,也和容婉语的衣服装饰成了一种对比,更加让人们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子容易接近喜欢的多。
肖芷艺的脚步轻快,皇宫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游玩的地方而已,她无拘无束,也不会因为云司是皇帝而将自己也囚禁在这牢笼之中。
忽然她脚步一顿,手里甩着流苏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的目光凝聚在一点,那里楼依依也停下了脚步。
“额”肖芷艺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行礼的,总不好让人家皇后开口,便走了过去,谁知道还没有来得及行礼,就听见楼依依温声细语的一句:“芷艺姑娘,好巧啊!”
“好巧......”肖芷艺有些尴尬:“皇后娘娘认得我?”
楼依依轻笑道:“虽然没有真的见过芷艺姑娘,但想来也该是这个样子的。”
“是吗?”
“听皇上说的也多了,”楼依依轻言:“皇上在御花园,芷艺姑娘如果是找皇上,快些去了,这天怕是要下雨了,也提醒皇上一声,别让龙体受寒。”
肖芷艺吃惊的看着面前的皇后,和传闻中一样,温婉又大度,尽管是对自己的丈夫,尽管面前的人是丈夫的心上人。
轻声应了一句“知道了”,就见楼依依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随身的婢女忍不住开口说道:“娘娘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客气?”
楼依依说道:“她是皇上喜欢的人,对她客气是应该的,有她照顾皇上,其实我也是很放心的......”她侧脸看看外面:“果然是下雨了......你去拿两把伞在这里等着,一会儿他们大抵会在这里躲雨......不用两把,一把就好。”
“卡!”
容婉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因为是皇后,一举一动其实都是十分端着的,单衣服真的很重,头发真的很重,而且这衣服真的很热!尽管现在A城下着雨,也真的真的很热啊!
今天她的戏算是结束了。
后面一场是邵木之和安澈澈在御花园亲亲我我的戏码了,容婉语赶忙去换衣服卸妆。
许承州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笑嘻嘻的问道:“怎么,看他们俩谈恋爱看不下去了?”
容婉语没有反驳,只是对化妆师说:“待会儿把我头上的东西给许承州同学试一下,让他感觉一下有多重,再看看他还能不能说出这话。”
许承州:“......”
卸完了妆换上自己的短袖长裤,如释重负的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几乎要僵住的脖子,然后说道:“走吧!”
“去哪?”
“去给你上香。”
化妆师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感叹两人的关系是真的好,真不是装的,这话说出来许承州居然都默许不反驳的,是真的很宠着容婉语啊!
却不知道,人家说的上香,是真的上香。
车子开过几条街道,高峰期堵了一路,总算是在一个小时后到了目的地,却是是需要门票来着。
许承州买了门票进去,下雨人很少,接近没有:“我是不知道谁给我安葬的,原来是我家后院来着,也不是我的祖坟,但是有不少人安葬在这里,家虽然是没了,但是后院还留着,现在的人很奇怪,坟墓有什么好参观的?”
容婉语说道:“说不好,也许你的坟墓就是有点特别,说不定会冒青烟?”
“说不定晚上我爹就去找你了。”许承州说道。
容婉语皮笑肉不笑:“正好我也有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想要和许相聊聊呢!”
许承州缩缩脖子,还是算了吧!
走过前面的风景宜人的大路,小路这里就算是工作人员也很少看见了,许承州说道:“前面那里是我的衣冠冢,好在我在记忆恢复之后趁着这里还没有拆迁就给迁移了一下,不然上香这个小小的心愿都不行了。”
“你活的好好的,上什么香?”
“嘿嘿,我不喜欢被人参观”许承州强调:“很不喜欢。”
小路过去有一道小门上了锁,许承州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钥匙打开了那道门,门那头是一片小树林。
跟着一路走过去,雨水打湿了脚踝,也脏了鞋面和裤脚,终于看见一座坟墓,打理的很干净。
许承州走过去。
坟墓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许承州之墓。
容婉语侧头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许承州,一时间觉得十分的恐怖。
许承州阴测测的转过头,声音微微颤抖:“你真的......不给我上柱香......”
容婉语一巴掌糊过去:“香呢?!”
在坟墓边上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许承州问道:“那你们的坟墓有吗?”
“没有吧!都是喝了毒酒死的,敌军都攻打进来了,没有割了头颅分尸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容婉语说道:“哪会有说明坟墓?你可真幸运,我觉得多半是你哪房小妾给你立的吧?”
“我又没多少小妾”许承州说道:“原本就是迫不得已娶的,早就大难临头各自飞了,惨的是我!”
容婉语笑出了声音。
许承州又略微好奇的问道:“其实你们当时是可以逃的吧?如果逃了会怎么样?”
容婉语想象了一会儿,说道“如果逃了,那我大概到现在都喜欢不上邵木之了吧?”
“为什么?难道当时不是喜欢吗?”
“因为他死了,我觉得无聊了”她说:“一开始只是亏欠。”
许承州似懂非懂:“那你到底是不是喜欢他?”
容婉语很认真的点头:“当然啦!喜欢啊!”
许承州笑了笑:“那还挺好。”眸子转向自己的墓碑,叹了口气说道:“我倒是没有你们那种缘分,觉得那一世活的挺无趣的,自小和邵木之一起长大,长大之后邵木之成了太子,我世袭我父亲丞相之位开始辅佐他,其实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对于丞相这个位置我都是不喜欢的,说到底也只是跟着我父亲的计划走而已,现在不少提倡要为了自己而活吗?你说我当时怎么没有这个觉悟?”
容婉语说道:“别说你,我当时也没有这个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