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木之直接凑到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婉婉,婉婉醒来了。”
“唔,”睡梦中的人不高兴的抗议了一小声,重新缩回了被子里,这次缩的更里面,整个人都看不见了。
巧克力也嫌弃起来,“喵喵”的叫了两声,谁知道睡在被子里的人根本没有反应。
邵木之把巧克力放下,偷偷掀开一处的被子,然后整个人躺了进去,三秒钟之后,容婉语瞬间清醒。
一个翻身差点摔倒床下去,抱着被子就看见邵木之撑着脑袋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一大早看见美男确实心情不错,但情况略微有些诡异,被抛下床的巧克力不甘寂寞,又绕到了容婉语边上。
她抱着被子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邵木之干脆趴下,说道:“你门没关啊!我叫不醒你,没想到还是这个方法好用,婉婉你忘记了我们今天还要给巧克力买东西啊!”
“唔,”容婉语伸手揉揉还有些睁不开眼睛:“现在几点了?”
“九点。”
“啊?”这么晚了,她伸了个懒腰:“好了好了,我起床了,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要不要我帮你?”
回应他的是关上的门和扔到怀里的巧克力。
“喵~”同病相怜。
在衣柜里挑挑拣拣,想着今天出门还是要低调为主,于是选择了一件不是很惹眼的白色T恤搭配宽松牛仔裤,还带上了许久没有动的黑框眼镜。
把头发扎成一把马尾辫,看上去还有些青春大学生的模样,一双还未开封的小白鞋。
邵木之刚把青菜粥端上桌,抬头就看见容婉语从楼上走下来,戴上眼镜依旧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眼里的倦意,没有化妆看上去和化妆的区别也不大,如果微博再来一个素颜女明星的投票,她应该能挤进前三了吧?
破洞牛仔裤拉高了腰际,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和之后见到她,她似乎一直给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其实这么多宴会过去,就算是再正式,过分暴露的衣服也是没有的,比起其他女明星,甚至是女孩子,她都算是正式又正常的,不会过分暴露,又恰到好处的美丽,
推了推圆圆的黑框眼镜,在邵木之面前转了个圈:“好不好看?”
邵木之拉住得瑟的她含笑说道:“是有些大学生的样子。”
“我本来就是大学生啊叔叔!”容婉语眨巴着大眼睛认真的说道:“我今年大三,开学大四,也才二十一......”
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声,邵木之含笑的眼神越来越温柔,越是温柔容婉语越觉得背后有点冷,脚步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结果一脚踩到巧克力的尾巴。
“喵!”尖利的叫声算是打破了氛围,也是退不下去了,结果被人家一个锁喉,嗯,一个松松垮垮的锁喉。
胳膊肘把容婉语直接带进怀里,背后触到温热的温度,然后听见邵木之在耳边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老了?容同学?”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容婉语立刻反驳:“我只是说我还年轻,没说你老了!”
她声音实在是太可爱了,邵木之已然忍不住笑意,将她转了个身,鼻尖靠的很近,她眼里有暖黄的日出,有清晨温柔的雾气,一双眸子放入了夏日的清晨,会美成什么样子呢?邵木之只是看着那双眸子便觉得自己要掉进去了似的,柔声的说道:“年轻的容同学还是待在了我这个老人身边?”
身边都是他的气息,容婉语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却没有想象中那种心脏狂跳的感觉,但脸颊上的红晕是真的,她慌张的伸手推开他:“我......我饿了。”
邵木之看着骤然间空掉的怀抱,一时有些失落,转身的时候容婉语已经飞快的坐在餐桌旁边,看着这堆早餐忍不住惊讶的问道:“你这么早就叫好外卖了?”
他翻了个大白眼,走到桌前:“什么外卖?是我按照网上的教程一点一点做的好吗?”
这下子是真的让容婉语吃惊了,这份早餐,不管怎么看卖相都是十分不错的啊!
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燕麦粥,嗯,卖相是不错。
邵木之期待的看着她:“味道怎么样?”
容婉语认真的回答:“卖相很不错了。”
邵木之:“.......”
最后两人还是抱着猫去外面吃去了,鉴于买猫咪专用品的宠物店正好在许承州餐厅的那一条街那里,两人就干脆蹭饭去了。
“觞月”开在闹市,却依旧让人感觉身处闹市而自有一份宁静的感觉,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人几乎是没有的,服务员依旧很敬业的在准备东西,见到二人,也没有多少的吃惊,只是微微一笑:“老板说了,若是容小姐来了,雅间已准备好。”
邵木之抱着巧克力略微惊讶的看着容婉语:“还不知道,你在许承州这里还有这种待遇呢!”
“那当然,”容婉语眉飞色舞就差笑的花枝乱颤了,随着服务员去了雅间,是一开始许承州就带她去的那个房间,当然说了一句好看竟然就给她留下来了。
邵木之自然也认得这个房间,这是一开始许承州为自己专门留的房间,说是只接待他自己一个人或者最好的朋友,连他都只来了两次,第二次还是和容婉语一起来的,这是第三次。
坐下了,却也没有递上菜单,而是递上一张纸:“老板说,如果您是上午来的,这一份您应该会很和胃口,您看看可以吗?”
容婉语只是撇了一眼,都是以前喜欢吃的,微笑着点点头:“对,谢谢。”
服务员走开了,房间里安静下来,邵木之把巧克力放进容婉语怀里,倒上一杯清茶,说道:“你和许承州的关系真是要比我和他好多了,我也是奇怪,难道是,他重色轻友?”
如果容婉语嘴里有茶大概会喷出来:“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我只是觉得他对你太好了,”邵木之说道:“太细心了,问问。”
“哪里是他细心,”容婉语撇撇嘴:“你知道为什么这家店要叫‘觞月’吗?”
“嗯?”
不是随意取的名字吗?虽然很古风,也很好听。
容婉语微笑着,用很温暖的声音说道:“我以前啊!有个朋友,是个孤儿,叫做慕容,慕容年少的时候有一手好厨艺,还会酿酒,会自己造屋子,我一直觉得她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这世界上没有她不会的东西,她在皇......在生活的城市开了一家饭店,名字就叫做‘觞月’,她一个人撑起了一家店,店里的东西特别好吃,去的人都是要预约,要排队的,可是她专门给我准备了房间,一年四季准备着我喜欢吃的东西,可我其实不常去。”
她话语顿了一下,最后一句略微有些懊悔的样子。
邵木之被她的声音吸引了,问道:“然后呢?”
容婉语睫毛微微垂下,房间里的光亮仿佛都聚集在她身上似的,屏风外的灯光斑斓的投在她身上:“后来啊!她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也特别厉害,是很不错的,她对那个那个人一见钟情,其实真的等她喜欢上一个人了,才发现其实她对我也没有特别好,”说着,她吐吐舌头,继续说道:“她专门给那个人准备了最好的房间,最好的酒菜,听说那个人喜欢弹琴,就专门去寻找了世间算是独一无二的琴,听说那个人喜欢画画,就去学画,那个人在的一个月,她学会了不少技能呢!”
“那挺不错的,爱情能让人改变这么多,”邵木之微笑着说道。
容婉语点点头:“是挺不错的,虽然很多人不赞同,但是我是觉得很不错的,连贺礼都准备好了,可是那个人的家不在这里,也不肯留下,就走了。”
“走了?”原以为下面还有一堆轰轰烈烈的戏码,却骤然间结局,。
“嗯嗯!”容婉语点点头:“就走了,连句话都没有留下,其实我觉得那个人应该是喜欢慕容的,但是碍于世人的话,我觉得有些不值,一直活在别人的言语里,那不是得烦死了?”
“确实。”
“可慕容也没有说什么,我后来也觉得,人毕竟还是活在世间的,活在人堆里的对不对?”容婉语抬起头看着邵木之:“人言还是可谓的。”
“呵,嗯,”他笑着说:“但我觉得,只听别人的话,确实会活的很累,爱情里面更不应该太在乎这些了,”
容婉语鼓鼓嘴巴,像是青蛙一样点点头:“确实,后来,慕容做的菜越来越难吃,我都吃不下去了,慕容就关了店走了。”
“去找他了吗?”
“没,”她说:“慕容没有去找那个人,她不想给人家带去烦恼。”
邵木之微微凝眉说道:“可若是让一个女孩子做出这种决定,一个人远走他乡,我觉得那个男孩子也太没承担责任的魄力了,就算真的不喜欢你那个朋友,也该留点话吧?我也奇怪,是什么感情,要让人议论成这个样子?”
容婉语诧异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慕容喜欢的那个人,是个男孩子?”
邵木之:“......”
容婉语凝眉:“你歧视同性恋?”
“不不不!”邵木之慌忙摆手:“一点也不,只是惊讶了一下。”
这解释还可以,容婉语说道:“那个人是个女孩子,从远方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的也是很漂亮的,第一次到慕容店里就喜欢上慕容的菜,慕容对她也是一见钟情,其实城市里喜欢慕容的男孩子不少的,慕容谁都不喜欢,偏偏喜欢上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女孩子,你说别人能不说吗?”
“这个......”邵木之点点头,就算现在同性恋比较普通了,却还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
容婉语继续说道:“那个女孩子脸皮又薄,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慕容,就慌张的走了,所以我才说人言是真的可谓,”她顿了顿,很认真,又有些恶搞的认真看着邵木之说道:“你放心,就算是人言可畏,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会走的。”
突然被带歪的画风有些猝不及防,邵木之忍不住咧嘴笑出来:“你说了一个你朋友的故事,就是告诉我这样一件事?”
“不是啊!”容婉语摇摇头:“我是告诉你这个名字的来历,我没有想到在慕容的‘觞月’之后许承州也开了家‘觞月’,当初慕容要追求那个女孩子,许承州可是第一个不同意的,虽然后面也同意了,还有就是,你看许承州给我布置的房间,和当初慕容布置的一模一样,但其实‘觞月’里面有个更好的房间。”
“嗯?你想干什么?”邵木之好笑的看着她。
容婉语把熟睡的巧克力放下:“当初慕容建造那个屋子的时候,只有许承州看到过,还是去送东西看到的,我敢保证,许承州这里肯定也有一间那个屋子,我去找找,一会儿服务员过来了,你帮我挡着点。”
当初救下巧克力的时候一直不知道它的品种,现在想想,应该是只加菲猫,懒爆了好吗?
邵木之无语的看着她,容婉语已然偷偷摸摸的往外走去了。
服务员正好端着菜过来,见到只有邵木之愣了一下:“容小姐......”
“洗手间,”邵木之面不改心不跳,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水。
跟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去,“觞月”的结构和当初是差不了多少的,应该是左拐,然后直走,然后右转,然后......
一扇锁了的门。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容婉语看了看,现代的锁,没有钥匙开不了的那种,顿时泄气了,古色古香落一把现代锁合适吗?
菜很快上齐,卖相都是十分精致的,有些他都没有见过,他拿起筷子夹起其中一种菜放进嘴里,味道在舌尖炸开,确实是十分美味的。
他面色一如既往,和许承州认识这些年,“觞月”是他看着做起来的,从未听许承州说过“慕容”这个人,也从未听许承州提起过“容婉语”,可他们又偏偏像是认识了好几年似的,喜好,吃食一清二楚,容婉语说的那个故事,真的只是想说一个朋友的故事吗?真的不是知道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