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怒,伸手要掐人:“我掐死你个不会说话的!”
虽然按着她的脖子,手上却没有几分力气,容婉语配合着翻了一阵的白眼,突然开口说道:“我下学期可能都不在学校了,外面租了房子,过两天要搬走。”
三人一愣,老大最先反应过来:“也对......没事,就算搬走了,以后还能经常聚聚的嘛!”
老二扁扁嘴不大高兴:“怎么就要搬走了?”
敏敏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我不管,没签够一百个签名不准走!”
“我也要!”
“我也要!”
下午上书法课的时候,容婉语整个手都在抖,被书法老师用关心的眼神看了许久。
下课之后还被专门叫去谈话,容婉语低着头:“老师,我今天手受伤了......”
“你的书法练了多久?”老师突然开口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容婉语想了想,折中给了个答案:“十几年。”
十几年还能练成这个鬼样子她也是很不容易的。
老师手一顿,斟酌了一会儿说道:“十几年......嗯,勤能补拙。”
老师你这话圆的真不错!
干咳一声继续说道:“就算你天天来上课,很遗憾,你出勤率还是不够,改修的还是没修完......”
“老师,”容婉语微笑道:“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不然叫我做什么?”
老师点点头,从课本里抽出一张单子:“6月三日有个书法比赛,学校之间的比赛,算是市级的,你去参加吧!”
“比赛?!”容婉语手一抖不大敢接过单子:“是不是太草率了?”
“草率?”老师反问:“我要能找的到人我找你?三天两头不着学校,你还要不要毕业了?!”
老师严厉起来还是很凶的,容婉语自认为自己气势虽然肯定比他强,但敬长者,尊师重道传统美德,还是算了吧!只能接过单子很是无奈:“是不是我参加了就能让我不挂科了?”
老师微微仰头高深莫测:“好歹......得拿个前三吧?”
容婉语的头垂的更低的,太坑了吧!
老师大约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语气温和了一些:“你放心,为学校争光,奖学金名字我会报上你的。”
“谢谢啊......”
“不客气!”
蓝哲下了课到学生会办公室,居然奇异的看见容婉语居然是在的,不由得十分震惊:“你怎么在这儿?”
容婉语咬着可乐吸管手上还是不停的敲敲打打,说话有些含糊,但也听得清:“我会长,怎么不能在这儿了?”
蓝哲拉了条椅子坐下:“不是这个意思,你拍戏不忙吗?”
“不忙,”她说道:“我又不是主角,有什么好忙的?”
蓝哲笑道:“我觉得你很快就会是主角了,最近那部电影,舒俊谙导演导的,不是在选角吗?”
“你是说《凤凰于飞》?”容婉语头也不转,只是吐了习惯说的清楚了一点:“不可能的,舒俊谙导演的戏里面就算是个配角也厉害的不行,怎么会有我的份?”
蓝哲拿过容婉语手边的单子边看边说道:“其实公司愿意捧你就没问题啊!你争气点。”
“嗯,你的话我会牢记于心,”容婉语转头一脸郑重:“我会争气,会努力!努力让公司捧我!”
蓝哲翻了个突破天际的白眼,甩甩手里的单子:“你要参加书法比赛啊?”
说起这个,容婉语就卸了力气,双手垂下:“对啊!就我这字......出去也是丢脸,老师还让我拿个前三回来,你以为评委是我家的,我说第几就第几?”
蓝哲安慰她:“别那么悲观,前段时间看你发的微博还是不错的嘛!实在不行找书法老师给你补习一下嘛!”
“等等!”容婉语突然抓住了什么:“你说什么?!”
“啊?”蓝哲重复:“你写的还是不错的......”
“下一句!”
“你可以找人给你补习一下啊!”
“对啊!”容婉语一拍手,笑意越发的明显:“我可以找人给我补习一下啊!”
只是找谁呢?自己前世的书法,可全是邵木之教的啊......
邵木之接到许承州电话的时候刚下飞机,大概也是那货掐准了时间打来的:“邵木之,从香港回来了吧?”
“刚下飞机,什么事儿啊?”他坐上车摘了墨镜。
许承州那头的声音可以听出心情不错:“来我餐厅,请你吃个饭。”
邵木之发动汽车问道:“好端端吃什么饭?”
“免费的晚餐还不来,我找你给我餐厅代言呢!”许承州半躺在椅子上,看着那边看似专心玩手机耳朵却竖起的容婉语。
邵木之转动方向盘道:“行,来了。”
许承州去年开了家中餐馆,纯古风装修,餐馆的名字还古风的很,叫:觞月,里面的装修许承州一手打理,到不知道他还有这方面的天赋,比电视上拍的看上去还要精细,那个时候还调侃他如果不当明星绝对是可以当个室内设计师的。
服务员穿的都是改良版的汉服,行的礼节也是纯古礼,容婉语坐在位置上喝着一杯清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你这里真的不错。”
许承州轻笑了一声,语气隐隐带上一丝怀念:“虽比不上那个时候,但还好像了七分,我也就满足了。”
容婉语点点头:“觞月开的好是主要原因还是有慕容在,你这里如果有慕容,那么七分就能变十分了吧?”
“慕容......”他轻念了一声,微微笑起来很是释怀的样子:“确实,如果慕容在,对了,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容婉语手转动着茶杯,浅色的茶水在白釉的杯子里看上去很漂亮:“你说。”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说道:“那年战乱,我也知道多半是你的原因,只是他们攻城进来的时候,你怎么就......”
“我怎么就死了?”她抿了一口茶水,味道适宜:“是不是觉得我既然连同了大凉国,我肯定是能得到一个好处,至此衣食无忧的?”
许承州不自觉的摸着手腕的手表说:“其实我也想过,许是你真的已经是正常老死的,又或者......你知道的,自古功臣不久留,你一个女子,那大凉国的君王也未必守信用,后来又觉得,也许你和皇上一起,那一日就死了,想了许久也没个答案,就问问你,你要是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她喝完茶杯里的茶水,杯子底部还有浅浅的一层,好玩似的晃动着:“他喝了自己准备好的毒酒,我也就一起喝了。”
一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却让许承州觉得心里五味杂陈的,他与邵木之一起长大,后来邵木之不管不顾娶了容婉语,倒是和容婉语一见如故,说起来还有种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觉,偏偏这两人别扭不断的,容婉语如今这句话,算是了了他一件事:“还是有点喜欢的吧?”
容婉语侧头看见屏风那头的人慢慢走进来,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没有什么表情却五官似画,紧闭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走路的时候站的很直偏偏又有些随意的感觉,袖扣谨慎的扣着,可以看见垂下的手,指骨修长完美,尽管走在这样静谧又古意的地方,却意外的完美融合,那一扇屏风,好像隔绝了两个世界。
又像将两个世界串联。
她轻声开口还是让许承州听见了:“确实,有点喜欢的。”
邵木之脚步在屏风处停下,微微一愣又继续往前走,几步走到他俩面前,略微迟疑的问了一句:“容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