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承洲知道邵木之说的是对的,十月怀胎,他也不能真等个四五个月,那样子不止是楚家,自己老爹都能掀开棺材盖打死自己。
邵木之在窗户边上站了很久,日暮西沉,一天又过去了,阿姨做好饭菜放到桌上就离开了,他走下楼,独自吃完饭走上楼。
卧室里的熏香点上,不知道是什么香,点了有些时日了,是先前,一个诊所的医生送来的,他查到之前容婉语有在他那里做过治疗。
“她治疗什么?”邵木之问道,如果只是生病,不需要来这种地方,还是一个小地方。
长的很是年轻的医生说道:“是许承洲带她来的,”卖人卖的没有丝毫的负罪感。
“许承洲?”他有些不相信,还是问了一句:“她是什么病?”
医生摇摇头:“她没有生病,来我们这里的病人并不一定是生病的。”
“什么意思?”邵木之的耐心这段时间并不好。
年轻的医生推了推眼镜:“这个我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之前容小姐有拜托给我一件东西。”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完全不符合这里氛围的一个极为精致的盒子:“里面有五段香,每晚点一段,到最后你会知道的,我知道这有些匪夷所思,但说实话,”他目光突然深邃有些看不懂:“你们能出现在这里,足够让人匪夷所思了。”
那个医生的话他不信,但是连连来的怪梦却让他不得不信。
梦中他是皇子,出生就被册立为太子,受到所有人的尊敬,父皇的宠爱,少时和许承洲一起长大,许承洲是世子,将来会成为丞相。
身在皇家见惯了恶心的东西,他性情一直冷漠,在成为皇上之后更甚,直到,遇见了容婉语,邻国的公主,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她耀眼灿烂,不被世俗拘泥脚步,她聪明明媚,比过他见过的每一件稀世珍宝。
暖阳初升,许承洲喜气洋洋的去上朝,喜气洋洋的下朝,然后直接往御书房跑去。
果不其然,邵木之就在那里,见到他时微微凝眉,有些不满与他的无礼,但想来他这些年都是这样也就算了,便问道:“上朝的时候不是说没有事了吗?”
许承洲笑嘻嘻的坐在一边:“我是没事了,皇上您还有事呢!”
他笔一顿:“朕什么事?”
还端着,许承洲撇撇嘴:“昨天马场上那位......公主,今日要回国了,皇上不去送送?”
邵木之的笔一顿,墨汁滴在奏折上,他问道:“丞相我问你,若是求亲,她嫁与我的可能有多高。”
这都直接到了成亲这一步了吗?不过求亲不是打仗,这语气也未免太正式了一点吧?
许承洲仔细想了想,算出一个大概:“约莫,一半一半,现在几国之内惊云国为大,能成为惊云国的皇后,那公主也应该十分欣喜。”
邵木之点点头:“明日,你就作为求亲使团出发。”
这怎么还捞了个差事?许承洲有些无言,还是点头称是。
求亲使团不算浩大的出发了,为什么不浩大,是因为这事儿没底,万一没成功,给百姓落了个皇帝的笑柄不好,算是偷偷摸摸的出发,实际上许承洲特别有先见之明,容婉语国家确实不答应。
理由是女儿还小,小?小是不小了,只是依着那皇帝和皇后宠爱的劲儿,怕是舍不得她远嫁,想在国内找个驸马。
邵木之听到这消息也不恼,只是继续练剑,不出一月发动战争,直接把容婉语给抢了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许承洲的下巴都要掉了。
宫殿里面,邵木之听闻容婉语已经三日没有进食,下朝之后就来了宫里,她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整个人都瘦的没边了。
对于他的到来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宫女连忙退下,他端起桌上的一碗白粥走到她身边,勺子舀起一小勺的粥递到她嘴边:“喝掉。”
容婉语抿着嘴唇只是恨恨的看着他。
邵木之冷淡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我不会让你死,你就算不吃我也有办法让你活下去,只有你想不到,你自己掂量一下,是你自己吃,还是我来帮忙。”
容婉语还是不说话,邵木之直接掰开她的嘴唇,舀了一勺粥在自己嘴里,嘴唇覆盖上她的嘴唇,舌头撬开她的牙关强迫着她吞下去。
容婉语在他怀里使劲的挣扎着,奈何这段时间没有吃东西根本推不开邵木之这个流氓。
一直到嘴里的食物一点都没有了,他才放开她,淡淡的说道:“你是自己吃,还是我帮你。”
容婉语瞪了他一眼,终于伸手去接过他的碗,邵木之也没有强制要喂她,而是说道:“我和你之间的仇恨既然已经这么大了,你死了谁给你父母报仇?”
容婉语动作一顿。
他说道:“好好养着自己,好好的嫁给我,然后,好好的报复我。”
她没有说话,但是这一次,将一碗粥喝了下去,再后来,邵木之没有再听到她绝食的消息,尽管面对自己依旧是冷漠且带着恨意的,但不会再折腾她自己了,邵木之觉得这样也不错。
许承洲有些看不下去:“这样有意思吗?她这么恨你,你还要把她留在你身边?”
邵木之是这样回答他的:“我也不想非要把她留在身边,只是没有她,我活不下去。”他那样平淡的说着,一贯没有弱点的他终于还是有了致命的弱点。
许承洲听在耳朵里,只觉得苦涩的很,可他也没法去质问容婉语,容婉语失去的是父母,是她的国家。
帝后用一种尴尬的形式相处着,邵木之也渐渐的不再去在意容婉语对自己的恨意,还是对她很好,但她接受与否也不再关注,他为她做了很多的事情,也不曾融化掉冰山的一角。
暗卫跪在他面前,将信笺呈上:“这些,是皇后与......凉王的来信。”
邵木之接过信笺的手有微不可见的颤抖,他只打开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皇宫的部署图,军队的部署图,还有一些对于攻打惊云国的意见,很聪明,很有见地。
他点点头:“继续跟着,这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
暗卫走后,他将信笺放在烛火上燃烧的干干净净,鸦色的睫毛垂下掩盖掉所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