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恩慈抬头,看向姜傅开。
“怎么了许姨?”
姜傅开语气温和。
“谢谢你。”许恩慈擦了擦眼角泪水。
“自暄和进宫后,你便一直照顾着我,给我送吃的,送厚被褥,要不是你,我早就被他们折磨死了。”
“您莫要这样说。暄和还要出宫接您呢,您怎么会死。”姜傅开连忙回道。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门被人重重踹开。
许恩慈和姜傅开皆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望向门口。
随后,一众下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将二人围住。
“姜傅开?”秦良玉有些诧异。
“夫人。”
姜傅开站起,躬身行礼。
秦良玉白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地上的食盒上。
“我是说老贱人整日待在这种地方,怎么还越来越胖了,原来是你养的啊?”
“只是一些剩饭剩菜,我看倒了可惜,所以……”
姜傅开还未说完,一道巴掌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脸颊火辣辣的疼,他只觉双目眩晕,朝后踉跄了半步。
“觉得可惜就喂给外面的流浪狗。”秦良玉严声训斥道。
“我可有与你们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私自来看望她,更不准给她送东西进来?”
她环顾四周,拔高声音质问。
“说过!”众名下人齐声回答。
“那你又是怎么敢的?”秦良玉紧紧盯着姜傅开,仿佛要杀了他一般。
“此事与他无关,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
许恩慈见状上前,帮姜傅开说话。
“这可是你说的。正好你那贱种女儿惹了我,新账旧账,我现下便一同给你算了。”秦良玉轻蔑哼了声。
话音一落,一名下人手拿木棍,当即将许恩慈打倒在地。
紧接着,棍子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身上,疼得她翻来覆去,惨叫声连连。
“你们别打了!”
姜傅开着急,伏身挡住下落的棍子。
“傅开,你快让开!”许恩慈忙不迭推搡道。
“啊!”
后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木棍一下打在她的脑袋上。
许恩慈当即没了知觉。
“赶紧住手!”
姜新楣刚进柴房,便目睹此幕。
下人见是二少爷,只好乖乖停下了手中动作。
“新楣?你怎么来了?”秦良玉侧过身,一脸惊喜道。
“我不是想您嘛,一回府就跑去您房间找您,结果路过的下人告诉我,您朝柴房去了。”
姜新楣笑嘻嘻的挽住秦良玉的胳膊。
“你怕是早将你娘忘到九霄云外了,还想我。皇上和你妹妹来府上,你都不回来看两眼,整日也不知道去哪儿鬼混,真真是不叫人省心。”
秦良玉撇嘴,埋怨起姜新楣来。
但话虽是这样说,她脸上却是看不出一丝不悦,反倒是开心得很。
“哎呀娘,这么多人在呢,您就少说两句吧。”姜新楣故作难为情,看了眼四周。
“我这次回来,还给您备了礼物,我带您看看去。”
说着他便领秦良玉往外走。
“真的?”
秦良玉沉浸于宝贝儿子回来的喜悦中,早将许恩慈和姜傅开忘到了九霄云外。
“那是当然,我精心挑选的,世上独一无二,您看了就知道了。”
随着二人对话声音愈来愈远,屋子里的下人也纷纷离开。
姜傅开缓缓从地上爬起。
虽说他也并未落到几棍子,但身子总归是有些酸疼。姜傅开活动了下筋骨,将许恩慈扶到稻草上躺好。
“娘!”
姜暄和匆匆赶来,却只看见许恩慈晕倒在地。
她大喊一声,连忙凑到跟前。
“暄和?你怎么来了?”姜傅开吃惊。
“我料到秦良玉会来找我娘的麻烦,没想到还是来晚了。”姜暄和着急不已,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她处理完姜元敏的事情便马不停蹄赶来柴房,谁曾想秦良玉动作如此之快。
姜暄和赶忙为母亲把脉,又处理了身上的伤口。
好在之前她总受伤,郭太医为她医治时,她与之闲聊,学到如何替人把脉。
确认母亲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姜暄和稍稍松了口气。
“呐。”
待到为母亲医治完,她将手里的金疮药递给了姜傅开。
“怎么了?”姜傅开不解。
姜暄和伸手,把药塞到了他手里。
“你手臂上的伤我看到了。”
姜傅开后知后觉,手往衣袖中收了收。
“刚刚秦良玉可是连你一起打了?”姜暄和蹙眉,关心追问道。
“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许姨。”
姜傅开看向许恩慈,神情满是内疚。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见他这副模样,姜暄和心里比他还不好受。
“真的,你帮了我和我娘很多。傅开哥。”
她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报答姜傅开。
“这金疮药是从太医院拿来的,涂在伤口上很快就能好。”姜暄和叮嘱道。
“只是马上皇上要回来了,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她随之露出担忧之色。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看着许姨,定等到她醒来再离开。”姜傅开立即明白了姜暄和的心思。
“谢谢你。”姜暄和郑重向姜傅开道谢。
“你再说谢谢,我可就要生气了。”姜傅开故作愠怒。
“不说了。”
姜暄和破涕而笑。
她最后看了一眼许恩慈,起身离开柴房。
回去路上,姜暄和一直惦念着许恩慈和姜傅开受的伤。
“秦良玉。”
她暗暗咬牙道。
“既然你非要挑衅于我,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入夜。
万籁俱寂。
兀的,一声尖锐惨叫声划破天际。
“怎么了?”
姜暄和迷迷糊糊醒来。
身旁男子一动不动,全当未有听见。
“皇上,臣妾有些担心,想出去看看。”姜暄和卑微祈求道。
“莫要着凉。”慕容峥声音低沉。
“好。”
姜暄和小心翼翼从慕容峥怀里爬起,迅速穿好衣裳,走出房间。
此刻秦良玉房间灯火通明。
姜暄和赶到时,院子里站满了下人。
“你还敢来!”
见到姜暄和,秦良玉大怒,气冲冲跑上前,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这一巴掌用尽了气力,姜暄和只觉喉间一股腥味。
“你在我房间里都做了什么?”秦良玉严声质问。
“夫人说的话我听不懂,还请您再解释得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