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蓝梦莉还是月凌宵,到了这个地步怕是非要月影命不可。
可这个时候,如果月影死,蓝梦莉手里又没有过多筹码,只能引来寒疏城对蓝家的报复。
如此,就只能是月凌宵了,也难怪他是月宫嫡长子,如果月影这个时候死,以着月宛白现在情况,他是最有可能继承家主之位。
看来不仅是蓝梦莉,包括寒疏城都低估了月凌宵,这些年,他这个浪荡在外的公子哥,究意到了何种地步。
车子猛的跳起,越往前路越不好,绝对不能在这么快开下去,看来他要找好个落脚点,带着月影下车。
可这个地方即便不是四通八达,也必需有几条分叉口,只有这样才能混淆背后那些人的视觉,争取出更多逃跑时间。
风洛闭上眼,回忆着曾经大伯强迫他记下的江城周边路线图,小时候总觉得大伯过于苛刻又无聊,什么东西都硬往他脑子里塞,各种本领都要学些。
从来没有一刻,他如此感激大伯,可是这是不是也证明,从一开始大伯就没想过要放过他,风家的担子终要落在他身上,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年久失修的道路,和着片刻的分神,车子极度颠簸。
月影身子猛的被弹起在次落下,额头重重朝着车坐撞去,温热液体自额头溢出,眼前昏黑成片。
……
凌晨四点,天还暗成一团,高悬的橘黄色路灯照不大的地方,天气太冷,连着鸟雀尚还缩在窝里,道路上静悄悄的。
远远的,身着短袖套装的离悲秋跑了过来,脖子上搭着雪白毛巾,额头上晶光点点,他的脚步却沉稳有力。
皇苑偏于城郊,家属楼位于校后,也是这边惟一的住宅区。
虽然邻近鸾谷中峰玉湖山,空气清新,可地方终是过于偏僻,而且公路有限,所以这片除了皇苑校区了二栋家属楼外,并没有其他住宅建筑。
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出家属楼绕玉湖山环跑二周,下来需要四十分钟,那是离悲秋自少年时代就养成的习惯。
而今天已经是第三圈了,他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
甚至可以说,所有的事都是自月影来之后发生的,当初是寒疏城亲自找上他,说要将月影安排在他的班级时,他已料想到今天。
只是他想不到,那些人竟然连无辜的人都不放过,如果那天化学试验里被人丢下的是真正炸弹,那么不光他们所有人。
包括整栋的学生都在所难免,纵是如此,因着爆炸和某些化学试剂引起的化学反应,还是伤了太多人。
其中亚瀛和着紧邻着月文茵旁边的男生伤的最重,到现在他都没有他们的消息,因为这两个人被直接送进月宫专属的私立医院。
也就由不得他不怀疑,这一切针对的是月影,可月文茵又算是怎么回事?
事后,他曾亲自参与了现场调查,发现那个站在月文茵旁边的男生,桌子下面藏了大量F试剂,一旦和当日爆起的试剂相撞,发出的威力不亚于小型炸弹。
如此说来,这件事的幕后人,虽然要月影死,更要月文茵死。
月影,说的过去,可月文茵只是月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又是因着什么招来如此嫉恨?
离悲秋停下脚步,双手按着膝盖上,闭了眼长长吸着气。
额头汗水汇流成溪,顺着他脸颊流下,这就是所谓的豪门,他比任何人都心有感触。
或者,也正是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怜悯月影和月文茵。
一个宁死不愿承担,装聋做哑缩浑浑噩噩;另一个却是拚了命的想要爬到台面上,可悲又可怜。
现在他的学生还有十几个躺在医院里,以至于连课都无法在继续下去,没有人会怪他,更不会有损他的名誉。
可为什么他会如此难过?身为他们的班主任,却只冷冷看着,什么都不了。
离悲秋猛的起身,纂起拳头朝旁边树上砸去,扑簌了满树寒凉露珠,落在身上顺着脖子直渗透骨子里。
抬步猛的朝前跑去,跑出两步后却怔在原地,回身,路边树毛子旁边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似是团人影。
“谁在那里?”离悲秋高喊出口,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身上似是没穿衣服,蜷成团颤抖不停。
半没声音回答他,却看的清楚,正是缩成团的人影。
离悲秋抬步走过去,这里地势偏僻小道复杂,而且面向这面山坡上的是片墓场,纵是前来扫墓的人也不会就此下来。
那么长的发头披散下来,应该是个女的,可怎么会这么冷的天里,独自呆在这?”
离悲秋忽觉得脚下粘的厉害,低头,这才发现地上枯叶上沾着大片鲜血。
他的心骤然紧缩,是个女人,可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穿,头又埋在双膝间颤个不停,怕是遇到难事了。
想到这他自身上掏出手机,报警说了情况,警察最后说:“既然人还在动,要不你先上去看看,这么冷的人怕是被冻了”
“好”离悲秋放下手机,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住,轻声:“你好,这是皇苑来晨跑的老师,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这种情况下,又是女孩子,赤着身子地上还流着血迹,是人心里怕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离悲秋只是怕,在是学校那个不懂事的学生,被人骗了。
可那缩团的人只是颤抖停,任凭他怎么说都没反应。
离悲秋因着晨跑身上并没穿外衣,只得脱下短袖上前轻遮在她身上。
“啊,滚开,滚开……”许是被他无意碰到,女子胡乱挥舞着手臂癫狂大叫着,昂头嘶声悲嗥。
“月文茵——”就在她抬起脸的刹那,离悲秋惊叫出口,吓得禁不住朝后退去,怎么会是她?
离悲秋来不及细想,伸手接着她胡乱挥动的手臂,她的身体因着拚命扭动彻底暴露在他眼前。
她的下身,血红一片……
离悲秋顾不上其他,扯动手臂将她拉到怀里,将短袖遮在她身上。
“滚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月文茵的嗓子已经撕哑,如同被寒风掠过的枯桠,抓挠的让人心慌。